楊燁我知道你因?yàn)榭ぶ饕呀?jīng)對我有了偏見。”
若是順著楊燁的話去說,楊城不管怎么應(yīng)都是錯。
畢竟他來的時候,的確是什么都沒帶。
所以他只能轉(zhuǎn)移話題。
“但是這么多年,我一直都在照拂你,難道犯了一次錯就相當(dāng)于死罪了嗎?”
“你我以前兄弟之間的情意,難道都是假的?”
“我就說,三叔,你跟這樣的人說那么多做什么?”
楊燁聽到楊城這么說,當(dāng)下嗤笑一聲,毫不客氣地開口。
“你跟他說這件事,他跟你扯情義,說到底,就是因?yàn)樗肟帐痔装桌牵裁炊疾幌敫冻龆选!?/p>
“我說楊城,人不能既要又要,你想讓三叔幫你去救你父親,背著幾個荊條來就完了?”
“而且,你可別提以前,那是我不想計較而已。”
“今日我只問一句,當(dāng)初三叔讓人帶的銀兩分明是你我二人的,但是你可從未給過我一分,若不是恰好有一次三叔問我二百兩夠不夠,我都不知道你借著我的名義問三叔要了那么多銀子。”
“楊城,這就是你說的照拂?”
“隔三岔五三叔就給的銀子,若是都落在我手里,還用得著你照拂嗎?”
楊懷義被楊燁這番話驚得一愣一愣的,當(dāng)下忍不住開口詢問。
“那些銀子你都沒見?”
“你這孩子,怎么不跟三叔提呢?”
“那當(dāng)初城兒寫信回來,說你與人發(fā)生爭執(zhí),打壞了人,需要五百兩打點(diǎn)也是假的了?”
“原來還有這么個事?”楊燁一聽,當(dāng)下忍不住拍了拍手,大笑道,“好一個楊城,怪不得小爺在外頭的名聲那么差,合著都是你給我敗壞的。”
“也怪我,當(dāng)初城兒一說你的事,我就著急,本想親自去,他說你臉皮薄,不愿意讓家里頭知道。”
楊懷義這會氣到不行,看著楊城的目光也沒了最初的不忍。
“城兒,你怎么能拿兄弟的名聲作筏子騙人呢?”
“你跟燁兒是兄弟,他的名聲不好,難道你面上就好看了嗎?”
楊懷義現(xiàn)在當(dāng)真是恨鐵不成鋼。
他也是第一次理解了顧悅說的那句話。
楊家永遠(yuǎn)都成不了氣候。
一個家族能走的長遠(yuǎn)在于眼界,而楊家恰恰輸在這一點(diǎn)上。
鼠目寸光。
若是一家人齊心協(xié)力往前走,那自然是蒸蒸日上。
可若是背地里捅刀子,成日里只看眼前那點(diǎn)算計,還談什么共謀家族榮耀?
“看來,我今日這趟倒是白來了。”
楊城眼見著楊懷義臉上是肉眼可見的失望,當(dāng)下緩緩拍了拍自己膝上的塵土,隨后將荊條解了下來,丟在了地上。
而一直藏于暗處的小廝立刻跑了上來,一邊給他披上衣服一邊朝著楊懷義他們啐道,“一群不知好歹的東西!”
“我們少爺在這里好生跟你們說了這么久,竟然還不領(lǐng)情,簡直是不知所謂。”
“瞧瞧,三叔,我就說,有些人翻臉比翻書都快。”
楊燁嗤笑一聲,毫不在意地開口。
“說真的,楊城,你要是演戲,好歹也裝得像一點(diǎn),這才多久就受不了了?”
“三叔這個人,耳根子軟,說不定你跪個三日三夜,他就原諒你了呢!”
楊懷義莫名覺得有些耳熱。
這孩子,怎么還編排上他了。
“三叔當(dāng)真不愿意去替我父親求情?”楊城這會已經(jīng)穿好了衣服,眉眼間盡是寒意,冷冷地盯著楊懷義說道,“方才三叔不是也說,兄弟情義難得,怎么……到了自己身上就不是了?”
“你這話說的,你父親那是死罪!”
楊燁立刻開口反駁。
“連楊婉歆都知道楊家早就分了家,甚至連族譜都沒了,你現(xiàn)在逼著我三叔出面,不是害人嗎?”
“你若是想要參加科舉,也可以大義滅親,當(dāng)眾跟楊懷喜斷絕父子關(guān)系啊!”
楊婉歆有些驚訝地看向楊燁。
她以前怎么沒發(fā)現(xiàn)這人嘴皮子這么利索呢?
不過想想也是,那個時候不管旁人問楊燁什么,楊城都會不著痕跡地應(yīng)聲,然后將話題移到旁人或者自己身上,久而久之,楊燁自然也就無人在意了。
這么一想,這人還真是挺可憐的。
竟然被楊城壓在頭上這么多年都沒有變壞,當(dāng)真不容易。
“楊燁,你少在這里說風(fēng)涼話。”
楊城冷哼一聲,甩袖就走,只留下一句話。
“十年河?xùn)|,十年河西,他日大禍臨頭,你們莫要后悔今日所為!”
“這……城兒他不會走了歪路吧?”
雖然有些惱火楊城的舉動,可身為長輩,楊懷義到底還是有些擔(dān)心楊城會就此一條道走到黑。
一步錯,步步錯,到時候再想回頭就難了。
“三叔,不管走什么路,那都是人自己選的,他日不要怪到旁人頭上來就行了。”
楊燁轉(zhuǎn)身就扶著楊懷義往府里走,笑嘻嘻地說道,“走吧,三叔,說了這么久,我都餓了!”
楊婉歆一直看著楊城的身影消失在街角,沒多久又意外看到一輛華貴的馬車從那個方向離開。
垂首蹙眉間,她的心略有些不安。
那馬車怎么瞧著有些眼熟?
難不成,楊城是尋到了什么靠山嗎?
就在楊燁趁著長公主不在跟楊城徹底撕破臉的時候,妙音已經(jīng)從內(nèi)殿走了出來。
不知道為何,皇上看到他們,竟然暗中松了口氣,然后立刻發(fā)問,“母后她如何了?”
看到妙音已經(jīng)出來了,長公主的臉色有些不好看。
剛才本來想給妙音幾分提醒,結(jié)果全都被顧悅打亂了,這會在做提醒,著實(shí)有些刻意了。
“回皇上的話,老身的確有所發(fā)現(xiàn)。”妙音等到蕭燼走到皇上身邊,這才恭敬地說道,“威脅太后娘娘性命的,的確是宮中的邪祟,而且藏得很深,無人知曉。”
說起來,也是妙音名聲大,所以敢在皇上面前如此自稱。
可也正是因?yàn)槿绱耍噬喜旁敢饨o她幾分薄面。
什么事行不行,總得試試才知道,萬一瞎貓碰上死耗子了呢?
“嗯?”皇上聽到妙音這么說,當(dāng)下微微揚(yáng)眉,意有所指地問道,“那依著妙音大師來看,那邪祟是誰?”
妙音面露難色,似乎在忌憚什么。
“有朕在這里,你有什么盡管說。”皇上揮揮手,似乎在打消她的顧忌,“這里也沒有外人,若是有人敢為難你,朕第一個不饒她。”
“謝皇上恩典。”
妙音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以頭觸地,顫聲開口。
“老身不敢撒謊,這宮中邪祟,正是出自……皇后之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