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主
周恒這時沖進來,神情焦灼地匯報。
“港口那邊來了電話,說……說那邊遭受襲擊,請求我們的支援。”
許穗寧回了神,抬頭望向周恒,聲音都在顫抖。
“趙淵怎么樣了?”
“趙先生……”周恒語氣頓了下,面色越來越難看。
“那邊來消息說,我們的人在掩護趙先生他們在撤離途中,車子發生了爆炸,有一股不明勢力將趙先生他們給帶走了,現在徹底和我們失聯了。”
傅寒崢和兩個孩子是許穗寧的命。
這消息無疑是壓垮她心理防線的最后一根稻草。
許穗寧深吸了一口氣,大步走上前,一把揪住周穗安的衣領,那雙溫柔的杏眼里此刻燃燒著熊熊怒火。
“周穗安!你和傅振邦要對他們做什么?”
“……咳咳。”
周穗安呼吸一緊,克制不住地咳嗽。
可下一瞬,他看到許穗寧如此失控,心中涌起一種終于扳回一局的快感。
“呵……哈哈……許穗寧你也有失控的時候?”
“別說廢話!”許穗寧雙目緊緊盯著周穗安,幾乎要將他給生吞活剝,“告訴我,傅振邦去了哪里?\"
周穗安欣賞著許穗寧的失控,嘴里吐出一口血沫,獰笑道:“許穗寧,現在掌握主動權的是我,你最好對我客氣一點……我一高興,或許就告訴你他們……”
他話沒說完,許穗寧突然撿起掉落在地上的匕首,毫不遲疑地砍在周穗安的小拇指上。
“啊——!”
十指連心,劇烈的疼痛讓周穗安瞬間慘叫起來。
許穗寧神情緒絲毫未變,黑眸緊盯著周穗安,冷著聲質問:“說!傅振邦去了哪里,不說那我就砍斷你剩下的手指。”
周穗安忍著劇痛,不甘心地瞪著她。
“我不……”
他的嘴硬換來的是許穗寧毫不留情的一刀。
殺豬般的慘叫再次響起,周穗安痛到幾乎要暈厥。
“周穗安,我沒有耐心跟你耗!”許穗寧的聲音冰冷得刺骨,讓人聽著就遍體生寒,壓迫感極其強烈。
“你每拖延一秒,我就在你身上砍一刀,你可以試試,是我先找到我的家人,還是你活生生疼死!”
周穗安疼得額頭冷汗直冒。
他知道許穗寧很看重丈夫和孩子,原本以為拿捏到這點是他的保命符,卻沒想到反而激怒了許穗寧。
在看到許穗寧滿眼殺意的眼神時,他終于感到了一種恐懼,從骨子里透出來的恐懼。
周穗安的心理防線終于崩潰,大喊著交代事情。
“我,我說……”
“傅振邦他們準備去東港的一個廢棄碼頭,會有船過來接應他們,傅振邦說在香江地盤上他斗不過你,所以說要帶著傅寒崢他們去公海上和你談判……”
得到有用的信息后,許穗寧沒有絲毫耽擱。
一手刀將周穗安給劈暈。
然后,她站起來,沉眸看向周恒。
“周崇人呢?”
周恒低聲回道:“他陪周老爺子去醫院了。”
許穗寧對這個情況沒有絲毫的意外。
她抿了抿唇,聲音冷了幾個度,下達命令。
“從現在開始,周家暗線和明線所有的勢力全部收回周家家主手中,所有人暫時聽從周恒的調遣。”
這一個決定如同驚雷一樣炸在眾人耳朵里。
書房外邊。
周崇的那些下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面上全部都是震驚,任誰都聽出來了許穗寧是撤了周崇的權利。
最后,一個看起來像小隊長的高個子男人站出來,遲疑地和許穗寧匯報:“家主,崇哥也是救人心切,您不能就這么草率地把他給撤職。”
“是啊……”有人跟著附和,聲音喊得很大。
“您這么做對崇哥不公平。”
許穗寧目光掃過那些人,眼底冷得沒有一絲溫度。
“周崇是一個領導者,關鍵時刻拋下你們這些下屬自己走了,這本來就是他極大的失職。”
“這次是老爺子受傷,你們說他關心則亂,情有可原,是那是我親爺爺,我能理解。那下次要是有人拿老爺子的性命威脅他殺了我,你們覺得他會怎么選擇?”
周崇的下屬們聲音瞬間啞在喉嚨里。
他們跟在周崇身后這么多年,太了解周崇會怎么選擇了。
可他們有些人本來就是周崇一手提拔的,要讓他們就這么接受自己易主,心里總歸是有些不甘心的。
許穗寧看著這些人各異的神色,心中大概猜到了他們心里在想什么。
“不愿意服從的,可以自行離開,我周家不留有一心有二主的人。”
“給你們十個數的時間,想走的立馬就走。”
“十,九,八,七……”
數到三的時候,終于有幾個人動了,他們猶猶豫豫地后退著離開。
許穗寧沒有在意那些離開的,垂眸看向剩下的那些人,“你們現在不走,那就默認我對我這個家主衷心,要是讓我發現你們誰和周崇有私聯的,按家規處置。”
“是。”那些人恭敬地應道。
周恒站在許穗寧身后,望著她單薄但堅毅的背影,心中暗嘆了一聲。
他知道,從這一刻開始,許穗寧再也不會擁有以前的溫柔和仁慈。
她會真正地成長為一位合格的上位者。
“周恒。”許穗寧再次開口,下達了命令。
“你調動所有的人手,地毯搜索東港的碼頭和附近海域,嚴查今天進出過那片的海域的船只,必須要找到傅振邦的下落。”
“是。”周恒恭敬地應下,帶人去辦事了。
許穗寧并沒有跟著一起去。
她走到書房桌子上,拿起桌上的電話冊。
挨個聯系警署、欠周家人情的世家、私家偵探、還有一些隱晦的灰色渠道。
所有能調動的關系和勢力被全部調動起來,目標只有一個——把傅振邦攔截下來,阻止他離開香江水域。
要是去了公海,她就喪失了天然優勢,無法保證自己能不能安全地救下傅寒崢和孩子。
許穗寧打完電話,徑直去了港口。
她守在港口的電話前,等待各方勢力找人的結果。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
許穗寧覺得,自己像是被架在火上烤一樣,心里的焦灼幾乎要化為實質,堵得她根本呼吸不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