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巋然帶著十余名士兵離開,正堂之中除了凌川和聶星寒之外,便是那幾名押著馬賊的士兵。
凌川冰冷的目光從這幾名馬賊身上掃過,“誰是當家的?上前回話!”
幾人面面相覷,卻沒有吭聲。
凌川沒有任何廢話,手中戰(zhàn)刀猛然劃過,將其中一人咽喉割開。
大量鮮血噴涌而出,那名馬賊滿臉恐懼,倒在地上抽搐了幾下便斷絕了生機。
剩余三人也是滿臉恐懼,沒想到這個領(lǐng)頭英俊少年下手竟然如此果斷狠辣,絲毫沒有多余的廢話。
“我再問一遍,誰是當家的?”
“回稟軍爺,當家的,當家的已經(jīng)跑了!”一名男子顫顫巍巍地說道。
凌川掃了他一眼,淡笑道:“放心,他跑不掉的!”
緊接著,凌川繼續(xù)看著他,說道:“那說說你吧!”
那人眼神之中閃過一絲慌亂,說道:“我?我就是一個小癟三,為了討口貪吃逼不得已才做了響馬,軍爺饒命啊……”
凌川則是搖了搖頭,說道:“你可不是小癟三,你是一名邊軍!”
此言一出,那人眼神中滿是震驚,哪怕是聶星寒也都是一臉的不可思議。
“軍爺說笑了,小的倒是做夢都想加入邊軍,奈何幾次都沒當上……”他裝出一臉無辜,連連擺手。
凌川看著他,冷笑道:“你手上的老繭和下巴的勒痕已經(jīng)暴露了你的身份,真當我好糊弄嗎?”
聽聞此言,那名男子頓時一驚,沒想到對方僅憑這些細節(jié)便看穿了自己的身份。
既然如此,他也索性不裝了,挺直腰桿,說道:
“凌川,我可是北系軍校尉,你若殺我便是同袍相殘!”
凌川眉毛一挑,沒想到還有大魚,竟然抓到一名校尉,不過這也讓他意識到,這座不起眼的土堡絕沒有表面看起來那么簡單。
誰知,凌川搖了搖頭,說道:“我今日前來只為清剿馬賊,沒見到什么校尉!”
“呵呵,你今日要是敢殺我,我保證你會死得更慘,你要是識相,就帶著你的人離開,假裝什么都沒發(fā)生!”男子冷笑一聲,有恃無恐地說道。
凌川看著他,笑道:“你未免太高估自己的分量了,你們假扮馬賊截取軍糧,僅此一條便是死罪,你覺得你身后的人會保你嗎?亦或者說,他敢保你嗎?”
聽到這話,男子臉上的笑容瞬間凝固,他很清楚,這件事情一旦被敗露,就算是自己上面那位也保不住自己。
而且,正如凌川所言,一旦敗露,自己極有可能成為棄子。
就在這時,渾身是血的唐巋然沖了進來,對凌川抱拳說道:“校尉大人,大部分馬賊都被斬殺,有十余人被生擒,怎么處理?”
“殺!”
凌川沒有任何猶豫,冷聲吐出一個字,聽到這個殺字,那名校尉與另外兩人的嘴角猛然一抽,眼神中閃過深深的恐懼。
“是!”唐巋然應(yīng)了一聲,隨即轉(zhuǎn)身走了出去。
緊接著,紀天祿也快步走了進來,臉上寫滿了怒火,說道:“校尉大人,我們在地窖中找到良家女子,足有三十多人,這些狗日的馬賊正準備對她們滅口,還好我們趕到得及時!”
凌川頓時眉頭一皺,之前看到的只有十來名女子,可剛剛查到有三十多名,由此看來,擄掠良家女子這種事情,他們已經(jīng)不是第一次做了。
更讓凌川想不明白的是,明知自己等人殺進來他們卻還想著將那些女子滅口再逃跑,這說明什么?
“還有……”
凌川微微轉(zhuǎn)過目光,問道:“還有什么?”
“屬下在另一間地窖中發(fā)現(xiàn)了大量甲胄和兵器!”晁遠山沉聲說道。
聽聞此言,凌川內(nèi)心也不由得為之一驚,要知道,私藏兵器甲胄,那可是謀反大罪,殺頭都是輕的,動輒便是夷三族。
凌川看著那名校尉,問道:“說說吧,你們抓那些女子是什么用途,私藏的那些兵器甲胄,又想干什么?”
男子冷笑一聲,說道:“說了是死,不說也是死,但我要是不說,家人便可以獲得一筆錢財,足夠他們下半生開銷,你覺得,我會說嗎?”
聽聞此言,凌川目光閃爍,已然猜到了一些背后的事情。
他淡淡說道:“你說,我保你活!”
男子不屑地嘲笑道:“就你?你凌川不過是一個小小的校尉,放眼北疆,能一只腳把你踩死的大有人在,你拿什么保我?”
“唰……”
一道寒芒閃過,凌川手中的戰(zhàn)刀一掃而過,那兩名男子被一刀封喉,倒地身亡。
凌川收刀入鞘,對身旁的其他人說道:“你們?nèi)ネ饷娴任?!?/p>
待二人轉(zhuǎn)身走出去后,凌川再次看向他,說道:“我用手中這把刀和我這條命保證,你若坦白交代,我保你不死!”
男子眼神明滅不定,顯然內(nèi)心在劇烈掙扎。
“我知道,你的骨子里還是一名邊軍,一名守土護疆的戰(zhàn)兵,做這種傷天害理的事情,也不是你的本意,而是因為某些原因被卷入進來,以至于無法脫身!”
聽到這句話,他身體微微顫抖了一下,盡管只是一個很細微的動作,卻還是被凌川敏銳捕捉到了。
許久之后,男子長嘆了一口氣,自嘲道:“我叫郭肅,定州人氏,從軍三年,可對于我來說自己就是邊軍的敗類,邊軍的恥辱!我不配當邊軍,不配手中的戰(zhàn)刀和身上的鎧甲,甚至,我都不配做一個人!”
“我想堂堂正正做一名邊軍,鎮(zhèn)守國門,建功立業(yè),可現(xiàn)實卻根本不給我機會,都怪當初自己怕死,讓自己一步步陷入泥潭,等我醒悟過來,想要后退的時候,發(fā)現(xiàn)身后早已經(jīng)沒有了退路!”
“我死不足惜,可我家中有年邁的父母,還有嗷嗷待哺的女兒,我怎么能讓他們遭受牽連……”
說到這里,郭肅早已是痛哭流涕。
凌川心里很清楚,讓一個背叛自己的信仰,去做一些背道而馳的事情,是一件何等殘忍的事情。
片刻后,郭肅收拾起自己的情緒,開口說道:“三年前,我還是北系軍中的一名小卒,第一次上戰(zhàn)場兩軍慘烈廝殺,鮮血飛濺的場景直接被嚇得我雙腿發(fā)軟,索性自作聰明躺在死人堆里裝死,本以為自己很聰明,卻沒想到被督戰(zhàn)隊的人一眼看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