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執(zhí)安一個人站在原地,呆愣半晌,就連謝一甲到他身邊,他都沒有發(fā)現(xiàn)。
“公子,您怎么了?”謝一甲喊了許久,謝執(zhí)安終于回過神來。
“公子?”
謝執(zhí)安搖頭:“沒事,你的事兒辦得怎么樣了?”
“回公子的話,地方已經(jīng)找好了,人我已經(jīng)帶過去了。”
謝執(zhí)安長舒一口氣:“這段日子,你不用留在我身邊,你與那大夫一同去守著顧五,記著,千萬不要讓他受傷,不然我沒辦法交代。”
謝一甲抱劍拱手:“公子放心,屬下一定會護(hù)好顧五公子。”
接下來的日子里,謝斐帶著一群人在廣安縣查案,謝執(zhí)安也收起了以前紈绔子弟的做派,跟著謝斐同進(jìn)同出,積累了不少的辦案經(jīng)驗(yàn),人也越發(fā)的成熟穩(wěn)重。
可謝斐依然不待見他。
一晃半個月過去,顧青蘿的餃子攤一如既往的生意火爆。
雖然很多人眼熱,也學(xué)著她出來賣餃子,還只賣十個錢一碗,雖然便宜,但是吃過的人吃了一次,第二次還是選擇去兄妹餃子。
因?yàn)轭櫱嗵}有獨(dú)家拌餃子餡的配方,且她揉搟出來的餃子皮又薄又勁道,吃起來味道就是比別家的好,所以哪怕別人賣得比她便宜,也根本不影響她的生意。
每日一百碗餃子閉著眼睛也能賣得出去,這還不算,如今書院每日的盒飯已經(jīng)穩(wěn)定在十份。
還有人想加入,可她不能接,怕人太多,搶了書院食舍的生意。
搶了別人的飯碗,別人肯定會給你小鞋穿,顧晚舟還在書院讀書,顧青蘿不想她大哥在書院被人針對。
顧青蘿的生意做得好,汪氏最近干得也是風(fēng)生水起。
她把之前跟她打擂臺的那個婦人給擠走了。
畢竟,一文錢一份的炸魚干,誰賣誰虧,虧了兩三天,那婦人就灰溜溜地卷鋪蓋跑了。
沒人競爭,汪氏的價格就上漲到八個錢,哪怕后來還有的人跟汪氏對著干,汪氏又降到一個錢,誰敢與她爭鋒?
提到汪氏,那如今也成了這一條街上的女漢子,人人交口稱贊的對象。
說她做生意殺伐果斷,面對競爭對手,不出手則以,一出手就毫不留情,舍得虧,舍得下血本,是塊做生意的好料子。
甚至還有人戲言,汪氏靠著一個炸魚干,就可以發(fā)家致富買房買車娶兒媳婦,走上人生巔峰了。
這樣的戲言,自然也傳到了袁望月的耳朵里。
劉紅紅來給她送魚干,雖然還跟往常一樣,送了站一會兒就走,但是整個人的氣質(zhì),跟往常絕對不一樣了。
以前穿的衣裳都寬寬大大,照汪氏那個尿性,劉紅紅的衣裳肯定是她揀來的別人不要的舊衣服,現(xiàn)在可不同了。
劉紅紅的衣裳顏色鮮艷,得體合身,一看就知道是新做的。
“喲,你娘給你做了身新衣裳啊?”袁望月故意夸張地稱贊劉紅紅:“這顏色真鮮艷,將你這小臉蛋襯得粉粉嫩嫩的,真好看。這銀簪子也好看啊,你娘給你新買的吧?”
劉紅紅哪里受過袁望月這么熱情的夸贊,受寵若驚,“衣服是新做的,簪子不是,簪子是我娘,我娘給的。”
袁望月眼里閃過一抹嫌棄。
銀子戴久了容易發(fā)黑,一看就是舊的,而且款式偏老氣,誰家小姑娘戴這種過時了的簪子。
“你家生意最近很好吧?”袁望月終于問到了正事上。
劉紅紅點(diǎn)頭:“還行。”
“每日能賣多少魚干啊?”
劉紅紅哪里知道袁望月是在套她的話,傻不拉幾的什么話都往外說:“每日能賣六十份魚干。”
“一份八文錢,一天就能賺五百個錢,一個月就是十五兩銀子啊。”袁望月夸張地道。
劉紅紅搖頭:“賺不了那么多,還有油錢呢,油是一大筆錢!”
袁望月眼珠子一轉(zhuǎn),拉著劉紅紅坐下,指著桌子上的點(diǎn)心熱情地邀請劉紅紅吃:“你快嘗嘗,這是我家廚娘做的,可好吃了。”
劉紅紅受寵若驚,接過袁望月遞過來的點(diǎn)心,吃了一口。
“好吃吧?”袁望月熟稔地問道,雙手托腮望著劉紅紅,那樣子,仿佛兩個人是認(rèn)識多年的閨中密友。
“好吃。”劉紅紅激動地點(diǎn)頭:“很好吃。”
“好吃你就多吃一些,我家廚娘手藝很好,做菜做點(diǎn)心做面都是一絕,你以后想吃什么,盡管來我家,我讓廚娘給你做。”
看著熱情的袁望月,劉紅紅完全忘記了之前袁望月是如何在大街上羞辱她的,將袁望月當(dāng)成了知己好友。
“望月,你真好,謝謝你。”
袁望月咯咯地笑:“這謝什么?你娘每天讓你送魚干來,都不收我的錢,我才要謝謝你娘呢。不過……”她話鋒一轉(zhuǎn):“總是吃你家的炸魚干,你娘不會虧錢吧?”
劉紅紅搖頭:“虧不了多少。魚是不要錢的,城外的小河溝里有好多,油嘛,也要不了多少,一鍋油可以用好幾天呢!盤算下來,一份賣八個錢,可以凈賺六個錢。”
那么多!
袁望月吃了一驚。
沒想到這么名不見經(jīng)傳的小吃,竟然這么賺錢!
“可真了不得了,你娘一天能賺差不多四百個錢,一個月就有十二兩銀子啊,一年就一百四十多兩啊!”袁望月比畫的手都有些顫抖。
劉紅紅聽他爹娘算過,差不多就是這個數(shù)。
“差不多。”
送走了劉紅紅,袁望月久久都回不過神來,就連袁世富過來喊了她好幾聲,她都沒有反應(yīng)。
“你這是怎么了?在想什么呢?”袁世富吃了一根炸魚干。
酥酥脆脆,挺好吃的,他連著吃了好幾根。
袁望月拉著袁世富的手,熱情地將一份魚干擺上桌面:“三哥,吃魚干。”
袁世富吃了一根,接著又一根,酥酥脆脆的,好吃到根本停不下來。
袁望月盯著他吃得歡快,眼里都美滋滋的。
就這樣一個人吃,一個人看,袁世富一連吃掉了小半份魚干,感覺到嗓子有些干,這才停了下來。
“這東西好吃是好吃,就是火氣太大了。”袁世富咳咳幾聲,嗓子有些沙啞:“嗓子都有些干。”
“這油炸的東西本來就火氣大,三哥喝杯菊花茶,去去火氣。”袁望月給袁世富倒了一杯菊花茶,袁世富一口喝干,這才覺得嗓子舒服了些。
“怎樣?”
“舒服多了。”
袁世富又開始吃了起來,袁望月看著他笑。
笑得神秘兮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