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劇的歌聲幾乎壓過了包間里細弱的動靜。
等到夜晚十一點，歌劇結束。
王漢林這才邀請趙全軍去大使館。
趙全軍當然要接受邀請了。
等趙全軍跟著外交使團一起出發后，克格勃的車輛也跟住了龍國使團的車隊。
“小趙，你在莫斯科買船的事情還順利嗎？”
在車上，王漢林有一句沒一句地和趙全軍聊天。
趙全軍也官方地回答著王漢林的廢話。
“明天就簽約了，大概后天或者大后天就會離開莫斯科。”
這句話不是廢話。
趙全軍這句話是告訴正在監聽的克格勃特工，他最遲最遲大后天就會離開。
“那今天就住在大使館吧，我有話要跟你聊。”
王漢林也故意玩了玩。
他說得好像今天夜晚要跟趙全軍說什么極其重要的事情一樣。
趙全軍微微一笑，應答了一聲。
龍國使團的車全部進入大使館后，克格勃的幾輛信號車開始繞著大使館轉動。
王漢林之后也把趙全軍帶到了大使館會客廳。
大使館里的龍國廚子還做了兩碗面送過來。
趙全軍吃著面和王漢林毫無保留地聊起這次談判的事情。
王漢林借趙全軍身上的監聽器，把龍國的要求全部都講了出來。
這些信息說了等于沒說，因為到談判那一天的時候，王漢林也還是會把這些條件告訴給大熊國外交人員。
聊完這些，王漢林又跟趙全軍聊起大熊國的汽車工業。
他給趙全軍提出建議，希望趙全軍要借鑒大熊國在汽車工業上的失敗經驗。
趙全軍和王漢林一直聊到了凌晨三點，才去房間里睡覺。
等到第二天上午九點，趙全軍醒過來之后，就跟使團道別了。
他離開大使館，自己找了輛車回到阿爾塔娜的別墅外，等著保爾過來。
十分鐘后。
保爾一個人敲響了別墅的門。
“進來吧。”
趙全軍去開門，看著保爾，直接讓他進來。
可保爾就站在門口，也不敢進去。
“這是詩嘉古爾的房子，你不是這棟房子的主人，無權邀請我進去。”
還是阿爾塔娜的級別太高了，保爾生怕進去之后看到什么不該看到的東西。
趙全軍也理解保爾的謹慎，于是轉身把門給鎖上了。
“走吧，去車里說，還是去克格勃說？”
保爾回答道：“到車上說，然后我送你去跟西德人簽合同。”
趙全軍跟保爾上了車。
然后保爾便開始質問趙全軍。
“昨天夜里，你怎么跟王漢林聊的事情都是無關緊要的事情？”
克格勃又不傻，昨天夜里趙全軍跟王漢林雖然聊了有關談判的事情，但趙全軍根本沒有往深處去問王漢林有關的關鍵性消息。
“談判的事情難道是無關緊要的事？”
“我敢保證王漢林說的都是真話，他等談判正式開始后，一定會向大熊國提那些條件。”
趙全軍在這個時候選擇裝傻，不過保爾也沒辦法繼續質問下去。
“算了，你問出來的信息也不是毫無價值，我帶你去跟西德船商簽合同吧。”
“今天夜晚你去邀請王漢林共進晚餐，理由就說明天要離開。”
“至于要問什么問題，這份文件你拿去看看，把上面的問題都記在心里。”
保爾也給趙全軍拿了份文件。
趙全軍打開來看了看，上面都是有關龍國接下來對交趾國態度的問題。
主要是要趙全軍問王漢林，龍國接下來還會不會跟交趾國打起來。
其中有個問題，提到了中東阿國。
“行，我知道了，夜晚我會問王漢林這些問題，不過能不能套出信息，那我就不知道了。”
趙全軍大概知道大熊國要的是什么了。
大熊國接下來會在中東阿國發起戰爭，但又怕龍國在這個時候和交趾國打起來。
這就是國家與國家之間的博弈。
大熊國希望能夠毫無顧忌地在中東阿國發起一場戰爭。
他們不希望別人插手！
趙全軍去跟西德的人簽合同這個事情比較順利，因為事情都已經被克格勃談好了。
趙全軍去了把字一簽。
后面等船到了大順海港，資金才會轉入船商的賬上，趙全軍是一點風險都不用承擔。
簽完合同后，趙全軍又去克格勃換了一個新的監聽器。
克格勃生怕趙全軍之前那個監聽器出什么問題，這才給趙全軍換了個新的。
夜晚，趙全軍請王漢林在莫斯科一家餐廳吃晚飯。
王漢林知道趙全軍身上有監聽器，他不管趙全軍問什么問題，他都選擇正面回答。
而且用的都是外交辭令，哪怕克格勃聽了，也找不出一點破綻。
趙全軍問王漢林，龍國之后還會不會開啟對交趾國的戰爭。
王漢林就說，交趾國如果挑釁，龍國一定會還擊！
趙全軍問王漢林，對中東阿國是什么態度。
王漢林又說龍國不會干涉他國內政，希望世界永久和平。
反正這些車轱轆話說來說去，王漢林一句假話也沒有說，可克格勃想要聽的那種回答，王漢林是一句都沒講。
..........
“羅曼諾夫同志，這個王漢林一直說外交辭令，他給的信息完全沒有用啊。”
“現在怎么辦？我們要不要派人裝成服務員進去把趙全軍叫出來？”
保爾和羅曼諾夫都在監聽車里面待著。
他們聽了快半小時，一句有營養的話都沒聽見。
“不用了，王漢林是專業的外交官，我們讓趙全軍再問其他的問題，反而會暴露趙全軍的身份。”
“趙全軍現在是龍國大陸首富，他在克格勃里面級別很高很高。”
“中樞都知道他，表示很看好他，這次貿然動用趙全軍，只是為了檢測趙全軍對克格勃的忠誠度。”
羅曼諾夫的話其實也表明了克格勃的態度。
他們就沒想著真從王漢林嘴里問出點什么東西出來。
主要還是看趙全軍處理這件事情的態度。
“上級懷疑趙全軍可能是雙面間諜？”
保爾從羅曼諾夫的話里聽出這么一種可能。
“只是懷疑，趙全軍的上級已經犧牲了，我們無法通過他的上級來判斷他的身份。”
“但是之前他上級提交上來的檔案，完全契合趙全軍這次自己寫的人生軌跡。”
“再看看吧，反正他只是一枚棋子，落不落子是我們說了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