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個大好的日子,你可不能哭。”
霍霆坤拉著葉素容的手緊了緊,葉素容這才勉強忍住眼淚,對著葉觀瀾下跪叩拜。
姜茶也沒有想到,霍叔竟然會把外公接過來,她高興壞了。
“夫妻對拜,三生有心結(jié)連理,比翼雙飛福滿堂!”
三拜結(jié)束,熱烈的掌聲經(jīng)久不衰。
姜茶實在沒忍住,湊到了葉觀瀾的面前,“外公,你什么時候來的?怎么也提前給我打個電話?”
“還不是你霍叔,他非說要給你和你媽一個驚喜,叫我不要吱聲。”
在婚禮開始之前,媽媽還在姜茶的耳邊念叨著,要是外公能來就好了!
沒想到,霍叔竟然連這個都考慮到了,這下子,媽媽真的沒有遺憾了。
姜茶靠在葉觀瀾的肩膀上咯咯樂。
“我是您養(yǎng)大的,我和素容的婚禮,您必須得來。”
他終于可以名正言順的喊葉觀瀾一聲爸,他等這一天,已經(jīng)等了二十多年。
“爸,感謝您能同意我和素容在一起,感謝您對我的養(yǎng)育之恩,我霍霆坤在您的面前起誓,我這一輩子,都不會辜負(fù)素容,我會照顧她一生一世。”
“好兒子,我信你!”
葉觀瀾只有葉素容這么一個閨女,如果說,在這個世界上,他最放心把葉素容交給誰來照顧。
那么,這個人,非霍霆坤莫屬。
“嫂子,來來來,我們今天,必須得敬您一杯,您都不知道,每回霍哥喝多了,就回屋抱著枕頭不撒手,一邊哭一邊喊您的名字,看起來,不知道有多可憐!”
“還有啊,有一回,霍哥出任務(wù),差點兒死了,他是念著您的名字醒過來的,要不是他不同意,我們哥兒幾個,當(dāng)場就想去您家,把您綁到醫(yī)院來陪他。”
“還有還有……”
“差不多行了,都是些陳芝麻爛谷子的事兒,有什么好說的啊?”
霍霆坤打斷了那些人的話。
葉素容也不想哭的,可她實在忍不住。
這些話,霍霆坤從來都沒有跟她說過。
看著眼前相視而立的兩個人,姜茶忽然明白了,媽媽口中所說的,霍叔和姜國棟不一樣,究竟不一樣在了哪里。
姜國棟永遠(yuǎn)利己,他只會把他對媽媽的愛掛在嘴邊。
可霍叔不是這樣的,他說得少,做得多。
這樣的男人,才更能讓媽媽心里踏實。
美好的畫面,在姜茶的腦海定格。
她第一次看見了幸福的具象,以后,她也要找一個愛她如生命的男人,相攜一生。
就像霍叔和媽媽。
黑夜降臨,酒席散場。
還剩下一桌的男人在那里喝酒劃拳。
霍霆坤作陪,霍競野幫著擋酒。
霍競川之前就被灌了不少酒,他一個人坐在一張空了的桌子邊上,漂亮的眼睛半瞇著,臉頰泛紅,看起來懵懵的,莫名有些萌。
沒辦法,當(dāng)兵的人,能喝的太多了。
霍霆坤這可老樹開花,大家伙兒可不得死命地灌他的酒么?
莫說是霍競川了,就連霍霆坤的警衛(wèi)員,都喝趴下被人抬著回家。
姜茶泡了一杯蜂蜜水,送到了霍競川的面前。
“大哥,喝點蜂蜜水解解酒。”
溫柔的聲音像是一陣輕柔的風(fēng),吹進了霍競川的耳中。
他迷迷糊糊地抬起了眼,像是辨認(rèn)了許久,才終于看清楚姜茶的臉。
“不喝!”
他賭氣似的別過頭,像個三歲的孩子。
姜茶:“……”
他這是……真喝多了?
“是蜂蜜水不好喝嗎?”
姜茶歪了一下脖子,把腦袋伸到了霍競川的跟前。
“生氣!”
霍競川腮幫子鼓鼓的,明顯就被氣得不輕。
姜茶好像找到了突破口,她拉了一張凳子,坐在了霍競川的面前。
“你是在生姜茶的氣嗎?”
霍競川點頭又搖頭。
“你這是什么意思?”
霍競川諱莫如深吐出三個字。
“你不懂。”
姜茶:“!”
他扶著桌子起身,搖搖晃晃地往家里走。
霍霆坤的東西,已經(jīng)全部都搬進了三零五。
葉觀瀾長途跋涉得來,吃完了晚飯,就去睡覺。
他睡在霍霆坤之前的房間。
霍競川今天晚上,還是得和霍競野擠一間房。
姜茶生怕他摔了,端著蜂蜜水,跟在霍競川的身后,以防萬一。
一進屋,姜茶剛把蜂蜜水放在桌子上,霍競川的腿就撞到了桌角。
好在姜茶反應(yīng)夠快,一把抓住了霍競川的手,將他往回一拉,霍競川才不至于摔倒。
他一米八八的大個子,那么直愣愣地往下一栽,那張臉,明天指定不能見人。
然而,姜茶高估了自己的力氣,也低估了霍競川的體重。
她這么一拉,只是勉強改變了霍競川落地的方向,并不能改變他摔倒的結(jié)局。
反倒連她自己,都被霍競川帶倒,跟著他一并摔了下去。
擦著沙發(fā)和茶幾,霍競川后背著地,咚的一聲,他的喉嚨里溢出一聲悶哼。
姜茶的尖叫聲卡在了嗓子眼兒,愣是沒敢喊出來驚擾到別人。
她的臉,就那么愣愣地埋進了霍競川的胸膛。
嗷嗚,她的鼻子。
姜茶疼得眼淚都快出來了,她抬頭,鼻血順著她的手指滴到了霍競川的衣服上。
疼死了嗚嗚!
偏生霍競川像是完全沒知覺似的,盯著的姜茶的臉,忽然笑出了聲。
“哈哈,鼻涕蟲!”
姜茶要瘋了。
你才是鼻涕蟲。
她氣不過,直接把鼻子埋在了霍競川的胸膛,用他的衣服擦了擦鼻血。
“我上輩子也沒欠你的啊,我真是服了!”
她碎碎念地從霍競川的身上起來,去水槽清理自己的鼻血。
過了好半天,鼻血才止住,姜茶用衛(wèi)生紙塞著鼻子,回到客廳,看著躺在地上的霍競川發(fā)呆。
霍競川閉著眼睛,像是睡著了。
她抬手比畫了半天,都沒想好她要怎么樣才能把一個喝得不省人事的男人從地上拽起來,把他扶回房間去睡覺。
思來想去,她還是決定去搬救兵。
姜茶繞過霍競川,剛把腳踏在了一塊可以落腳的空地上,她的腳踝就被霍競川一把握住。
姜茶的心臟像是要跳到喉嚨口,她壓低了聲音,彎腰用氣音喊道:“你干嘛?”
要不是擔(dān)心吵醒了外公,姜茶恨不能一jio踹到他的臉上。
霍競川不知道什么時候睜開了眼睛,他盤腿坐在地上,一時間,姜茶竟然分不清,他到底是醉了還是沒醉。
“姜茶。”
他忽然叫她。
“干嘛?”
“你為什么不哄我?”
“啊?”
姜茶沒想到,霍競川會突然跟她說這個,她干脆盤腿坐在了霍競川的對面。
“你告訴我,我要怎么哄你?”
霍競川很認(rèn)真地在思考這個問題。
就在姜茶以為他又睡著了的時候,他冷不丁地來了一句。
“兔子。”
“什么?”
姜茶以為她聽錯了。
霍競川又生氣了。
“你上次都會做兔子哄我,哼!”
姜茶這才確認(rèn),他是真的在說上次,她用野葡萄雕出來的小兔子。
蓋在心頭的那塊黑紗布突然被人大力揪開。
璀璨的陽光穿透心臟,沿著連接心臟的脈搏,散發(fā)出耀眼奪目的光。
姜茶斗膽揉了一把霍競川的頭發(fā)。
“那你現(xiàn)在把蜂蜜水喝了去睡覺,我去給你做小兔子,好不好?”
姜茶像是哄孩子似的,輕聲細(xì)語,循循善誘。
霍競川竟然聽明白了。
他從桌上拿起了蜂蜜水,咕咚咚一口喝完。
隨后朝姜茶伸出了手。
姜茶還沒明白他的意思,就聽他說:“快來扶我!”
“……”
她一定是上上輩子欠了他的。
姜茶認(rèn)命地從地上爬起來,朝著霍競川伸出了雙手。
霍競川的大手握著姜茶的小手,借著姜茶的力道,噌的一下從地上起來。
姜茶猝不及防被他帶進了懷里。
她甚至都不知道霍競川是怎么起來的,等她能夠看清眼前的時候,她已經(jīng)窩在了霍競川的懷里。
霍競川像是連骨頭都軟了,抱著她,彎腰將腦袋耷拉在她的頸窩,兩個人就保持著這個姿勢,艱難地往霍競川的房間里挪。
真的是挪。
姜茶勉強看清了前面的路,好不容易扶著霍競川到了她的床邊。
霍競川往后一仰,再次把姜茶帶倒。
這一回,姜茶有所防備,特意避開了鼻子。
下一秒,霍競川就把她當(dāng)枕頭,一下子將腦袋移到了她的肚子上。
柔順的短發(fā)細(xì)細(xì)密密地扎在了姜茶白嫩柔軟的肚皮上。
她這才意識到,因為剛才的動作,她上衣的衣擺卷到了腰際,露出了小腹和肚臍。
姜茶瞪大了眼睛,猛地把霍競川推開。
霍競川腦袋一歪,眉頭剛剛皺起,姜茶就一把抓起了霍競川的枕頭塞進了他的懷里。
她飛快地沖出了房間,捂著狂跳的胸口。
這叫個什么事兒啊?
姜茶沖到了廚房的水槽,放出冰涼的自來水洗了把臉,冷靜下來。
外面的酒席散了場,不少嬸子們自發(fā)地出來幫忙,姜茶配合著她們,七手八腳地把場地全部收拾好,家里的人都去睡了,她從廚房里翻出沒用完的胡蘿卜,拿到房間,開始雕刻小兔子。
一只,兩只,三只……
一連雕了十只兔子,姜茶這才去了三零四,把雕好的小兔子,一只一只,全部擺在了霍競川的床上。
紅色的小兔子把一號醉鬼包圍。
姜茶忍著笑,躡手躡腳地出了門,把三零四的門帶上。
一道黑影不知道從哪里冒出來,噌的一下消失不見,把姜茶嚇了一跳。
“誰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