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招月垂著手,半晌抬頭朝著段相夫人笑了笑。
“勞累夫人帶路了。”
段相夫人贊許地點了點頭,“我知道,顧夫人從來是聰明人!”
后頭段夫人再說什么,秦招月已經有些聽不清楚了。
她沉默地跟在后頭,走過一段又一段的走廊,看過院子里一處又一處的風景。
秦招月不是傻子,聽得懂段夫人的話外之音。
她知道自己不在乎顧行舟的處境,更不在乎會不會顧行舟難堪,但秦招月不能不在乎秦家。
當著整個朝中大臣的面,拂了顧行舟的面子,難免會扯到秦招月的風評上。
她本就因著水燈節一事,在京中褒貶不一,若是再攤上一個當眾頂撞段相夫人,只怕是不久之后,就要傳出秦家沒有家教,養出來的女兒性子嬌蠻,不知分寸。
如今秦家本就風雨飄搖,雖則人丁單薄,她下面也沒有什么姊妹需要出嫁,可她那幾個姐姐出嫁外頭,本就艱難。
她不能再因為自己的一時意氣,叫她們平白背上不好的風評,在夫家更是寸步難行。
“到了!”
丫鬟推開門,正是后院一處僻靜的院子,收拾的極為干凈,一推門就有一股馨香傳來。
“這是往日客人留宿的廂房,素凈是素凈了些,但好在時常讓家中仆人打掃,還是干凈的,希望顧夫人別嫌棄!”
“段夫人謙虛了,這廂房的精致典雅處,連我在家中的主臥都比之不及,談何嫌棄?”
這話倒不是秦招月蓄意恭維,實在是這廂房著實富麗堂皇得緊。
入目皆是放到古董齋起拍就能上百兩的寶物,尋常人家有一個都能稱奇,這屋里琳瑯滿目地擺的到處都是。
更別說不遠處那一道大屏風,蘇繡的功夫,鑲嵌在玉石上,無一處不是金貴。
想到之前坊間就傳言段崇墨為人巨貪,這些年沒少借著手里的權利謀私,平日看著他一副老實樣還未覺得,今日只看一處廂房便這般富貴,便可知所言非虛。
“顧夫人先休息一會,大夫稍后就來!”
段相夫人著人鋪好床榻,轉頭朝著秦招月交代:“前廳還有許多事等著我,就不在這陪著顧夫人了。”
秦招月點頭應道,“這是自然,是我耽誤了段夫人的時間。”
段相夫人不知想到了什么,伸手拍了拍秦招月的肩膀,意味深長地開口。
“這有什么耽誤的,咱們往后都是姐妹了,原是我這個做姐姐應該做的!”
秦招月還未琢磨出她的意思,段相夫人已經帶著人打算離開。
正欲轉身,又像是想到了什么,抬手點了點秦招月身后的素心。
“對了,我身邊的丫鬟都四處忙去了,身邊正缺一個幫我端酒的,顧夫人這丫鬟能不能借我一會,就一盞茶的功夫,去去就來!”
她姿態放得太低,秦招月倒不好拒絕,只得點了點頭。
素心心中不愿意,但到底不愿讓秦招月為難,還是跟在了段相夫人身后。
看著關上的門,秦招月坐在榻上,還是沒能放下心,只是今日不知為何,她一動腦子,就只覺得頭痛得很。
整個人宛如被人推進了深淵,不受控制地往下墜去。
她原本還想強撐著等到大夫來了再說,未曾想,身子一歪,竟是直接靠在榻上睡了過去。
讓秦招月意識清醒的,是身上傳來一股莫名叫人煩躁不適的觸碰感。
她下意識伸手去推,聲音還帶著剛醒的慵懶。
“素心,別鬧我,我累得慌!”
然而那觸碰卻越發得寸進尺,順著她的外衫開始往里頭鉆進去,粗糙的手指碰觸到她細嫩的肌膚的時候,秦招月后知后覺意識到不對。
她勉強撕開困倦的眼皮,入目就是整個人宛如蟾蜍一樣趴在她身上的男人。
“啊——”
秦招月一聲驚叫,手忙腳亂地想要推開身上的男人。
然而她實在是渾身無力,推拒落在別人眼里都成了欲拒還迎,才動了一下,手指就被人攥在掌心來回揉捏。
段崇墨臉上滿是欲色,抓著秦招月的手在嘴邊又親又啃。
“顧夫人,讓我來好好伺候你吧!”
秦招月嚇得臉色煞白,卻仍舊控制著語氣聲調。
“段相,我是你下屬的家眷,請你自重!”
她想抽出手,段崇墨卻愈發得寸進尺,伸手就去解她的外衫。
“面對顧夫人這樣的美人,還要我自重,豈不是暴殄天物?”
眼見著他幾下就扯開了自己外衫的扣子,秦招月閉了閉眼,一咬牙,拼盡全力抬腿趁著段崇墨不備,用力往他下身一踹。
“啊!”
段崇墨一身慘叫,秦招月立刻抓住機會,掙扎著脫離段崇墨的束縛。
只可惜她剛掙扎了幾步,就渾身控制不住地發軟,整個人重重摔下榻,痛得半天起不來身子。
“跑啊,我看你能跑到哪里去!”
段崇墨躺在榻上居高臨下地看著秦招月,眼底滿是威脅和冷意。
秦招月后知后覺地意識到了不對,“你給我下藥了?”
不對!
她從進府到現在,吃喝都十分謹慎,旁人吃過的東西,她才敢動筷子,就算段崇墨有歹心,也沒膽子給那些朝廷官僚下藥。
到底什么時候?
是段夫人嗎?不對,除了身體接觸,她根本沒有吃任何段相夫人的東西,在這廂房她也沒有聞到任何不對的香味。
難道……
“這可不是我下的藥啊!”
段崇墨從榻上起身,慢條斯理地朝著秦招月走去,看著秦招月拼盡全力地往門口爬去,他笑意愈發陰森。
“顧夫人,要問,就要去問你那個好夫君,若不是他,我都想不出來這么好的主意,也得不到,你這樣的美嬌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