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初念喉嚨一堵，像是被塞了磚頭，卡得難受。
她喝了口水順順，然后才開腔，“你有病吧？都說了互惠互利，什么結果不結果的？”
趙賀辛被懟得老臉一沉。
他雖只比姜初念長了兩歲，但是長相成熟，像是大了五六歲的。
尤其膚色不算白，比起姜初念稚嫩白皙的小臉，完全可以說老臉。
“我就事論事。”
姜初念看不慣他那副高傲的樣子，“這錢你到底賺不賺？”
趙賀辛猶豫幾秒，點頭，“賺，你什么時候復播。”
“明天就播，晚上七點，打到凌晨兩點。”姜初念說完，打量著他的臉色，“你明天晚上之前能好起來嗎？”
“能。”趙賀辛點頭。
但他不打算辭職，這份工作不穩定。
姜初念是千金大小姐，說播就播說不播就停止。
他不敢停。
“我先預付你一個月的工資。”
姜初念掏出手機，就給他轉賬了三萬，“你現在給老板打電話辭職。”
趙賀辛：“……”
她看著大大咧咧的，心倒是挺細。
他看著手機上姜初念轉過來的錢，猶豫了幾秒。
雖說他的能力不差，但是在沒有背景，而且上司明知你很需要這份工作的情況下。
等待他的只有可能是無盡的壓榨，很難有出頭日。
姜初念給了他一個很好的機會。
但是姜初念不穩。
人生就要搏一搏，單車才有可能變摩托。
趙賀辛點了收款。
“這算我欠你的，等我賺了錢還你。”
他必須每個月按時打錢回家，父母那邊才能交代。
但他不會白拿姜初念的錢。
“你賺多少錢算夠？”姜初念思考了一下問，“一個月三萬，一年三十萬，你攢錢想干什么？”
趙賀辛沉吟片刻，吐出幾個字，“娶媳婦。”
姜初念：“……”
“半年就夠了。”趙賀辛又說，“老家訂好了媳婦，彩禮六萬，縣城一套房首付八萬。”
“媳婦還能訂呢？”
姜初念深吸一口氣，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么。
她還是對錢沒概念，不知道六萬的彩禮和八萬首付的房子，在國內絕對算得上窮的地方，才有的物價。
她只關心，趙賀辛訂好的媳婦。
她想到了包辦婚姻。
姜恒和蘇允柚那個年代，都沒有那么封建！
“嗯。”趙賀辛拿起茶幾上一盒白煙，丟進嘴里。
“你不是騙我吧？”
姜初念懷疑，“認識你這么久了，都沒聽你說過你未婚妻，你跟我打一天游戲也沒見你跟她發個消息？”
“老家窮，她沒手機，靠寫信。”
趙賀辛把煙從嘴巴上拿下來，說完又叼在嘴里，點火。
這是……真有女朋友了？
姜初念擰起眉，她要是插一腳，豈不是成了小三？
她耷拉著臉，當場就想把三萬塊錢要回來。
主要是怕誤會，她給一個有女朋友的男人三萬塊錢，怎么說也說不過去。
搞不好，自己暗戀的事情要被發現了。
“算了，我走了，明天你記得上線打游戲。”
姜初念起身就走了。
趙賀辛送她到門口，看著她從陰暗狹窄的樓道里離開。
室內手機響了，他關上門，進來接電話。
“賀辛，你身體好些了嗎？”母親何春蓮關心的聲音傳來。
趙賀辛應聲，“媽，您不用擔心，沒事的。”
何春蓮心疼，“你啊，在外面盡早找個女朋友，成家，以后也有個知冷知熱的人，互相照顧，也省得我們惦記。”
“剛工作，這種事情不急。”趙賀辛看了眼沙發上，剛剛姜初念坐過的地方。
“人家大城市的女孩子，是不是嫌棄我們農村人？”何春蓮立馬說，“你就說父母雙亡，不用帶她回來，以后在大城市買房子，昨天你爸剛賣了家里的糧食，賣了三萬多……”
趙賀辛把工資都給何春蓮，何春蓮給他攢錢買房子呢。
但對江城來說，他們攢十年也不見得攢得出首付。
聽著她碎碎念，趙賀辛站起來，到窗邊看向樓下。
姜初念上了顯眼的布加迪，布加迪緩緩駛離原地。
與何春蓮聊了幾句，趙賀辛掛了電話，吃了感冒藥上床睡覺。
他還是沒辭職，希望熬得住，拖一天是一天，兩份工作賺得更多。
——
傅镹安一覺睡到了下午三點鐘。
他醒來時，臥室的門是關著的。
外面靜悄悄的。
他心頭一緊，立馬下床推開門沖出去。
蘇穗安正在沙發上看書，聽見動靜抬起頭。
他匆匆忙忙，她淡定自若。
四目相對，傅镹安眉頭一擰，走過去就在她身邊坐下，頭靠在她肩上。
“我以為你走了。”
“你再不醒，我就真打算走了。”蘇穗安放下書，摸了摸肚子，“我早餐沒吃，午餐也沒吃。”
傅镹安攏眉，“剛好，我也沒吃。”
蘇穗安推了推他的頭，“你去換衣服，我們出去吃飯。”
“好。”傅镹安立刻起身，到陽臺上摘了衣服，進臥室換上。
不到二分鐘，再出來時他又穿上了那件厚厚的襯衫。
“你什么時候走？”蘇穗安看著他問。
傅镹安面色不虞，“你不想看到我？”
蘇穗安無奈解釋，“如果先不走，就去商場買套衣服換上吧，不然走到哪里都要被人當成傻子，多看兩眼。”
尤其這會兒下午，氣溫正高，一件衣服剛剛好。
可他那件一看就材質很厚。
“好。”傅镹安立馬同意，他拿上手機，帶著蘇穗安離開酒店。
上次傅镹安來深州，有幾家味道不錯的餐廳，很合他口味。
蘇穗安直接選了其中一家，離著商場很近。
不出半個小時，抵達目的地，兩人從車上下來，直奔高檔私人餐廳。
吃完飯，從餐廳出來又去商場逛了一圈，給傅镹安買了一套衣服。
眨眼就晚上了。
蘇穗安說，“你回酒店吧，我自己打車回家。”
“我說讓你回去了嗎？”傅镹安將購物袋丟入后備箱。
“這，晚上了，我不回家去哪里？”蘇穗安站得離車遠遠的，不上車的態度很明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