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棄棄憋得小臉通紅，反駁道，“我不是小乞丐！我爸爸媽媽只是去了很遠的地方工作！”
宋景棠剛知道了棄棄親生父母的身份，心疼得不行。
“棄棄，咱們不聽她胡說啊。”宋景棠蹲下來抱著棄棄，給她擦眼淚。
就連辰辰，也掙開歡歡的手，走到棄棄身邊，滿眼失望地看著自己最疼愛的妹妹。
“歡歡，你怎么能這么說話？”
歡歡捏緊小拳頭，委屈又生氣地大喊道：“莫棄，你才沒有爸爸媽媽呢！鄔老師都說你爸爸媽媽死掉……”
“夠了！”
宋景棠忍無可忍，一巴掌扇在女兒臉上。
她沒有太用力，但這一巴掌，卻是結結實實地打碎了什么東西。
宋景棠看著歡歡委屈震驚的小臉，心里不是不難受的。
這畢竟是她的女兒，她身上掉下來的肉……她生了她，卻沒機會教養好她。
“宋景棠！”霍云伊找過來，就看見這一幕，她氣急敗壞地沖上去，在檢查完歡歡以后，她抬手就一巴掌扇向宋景棠。
“你算什么東西，你敢打我侄女！”
然而這一耳光還沒落下，就被宋景棠截住，她冷冷甩開霍云伊，眼神厭惡怨恨。
“把歡歡教成這樣，你們霍家人人都有份！”
霍云伊氣結：“你！”
“怎么了？”剛接完賬的季行風大步走過來。
他今天穿得一套休閑西裝，身姿英挺器宇不凡，一出現，就讓霍云伊心跳加快。
“季先生，是宋景棠她打歡歡！”霍云伊斜了眼宋景棠，陰陽怪氣道，“一個大人，欺負個五歲的小孩，真是不要臉！”
季行風淡淡道：“我怎么記得，歡歡是宋小姐的女兒？當媽的管自己不聽話的孩子，無可非議吧？”
季行風注意到了棄棄紅彤彤的膝蓋，原本溫淡的神色，瞬時冷了幾分。
再看向歡歡，眼神嚴厲了幾分。
他剛要開口，宋景棠轉身擋住了他的視線。
她低頭向季行風道歉：“季先生，今天的事，是我沒處理好。我沒照顧好棄棄。不好意思啊。”
如今棄棄已經算是季行風的女兒了，如果讓季行風知道是歡歡欺負了棄棄，他要是要計較，這事可不是那么簡單就能結束的。
無論如何，歡歡是她的親生女兒，她生下來，但是沒機會教養好她，是她這個母親的失職。
霍云伊自然不知道棄棄和季行風的關系，只以為宋景棠想在季行風面前表現得溫柔賢良。
她當即冷笑出聲。
“呵，自己的女兒上來就打！不知道誰生的種，卻在那兒當個寶！”
話剛說完，季行風一記冰冷的眼刀越過宋景棠，直刺向霍云伊，霍云伊當即心里發毛，只覺得臉上好像被刮掉了一層皮。
她慌忙解釋：“季先生，我不是說你……”
季行風寒聲道：“棄棄，就是我的女兒。”
“什…什么？！”霍云伊僵住當場，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的確不會對女人動手，但要是有人欺負到我女兒頭上。我絕對不會讓他好過！”季行風眸光陰冷，警告霍云伊，“不信的話，你大可以試試。”
霍云伊這下徹底慌了神，她可不想被季行風厭惡啊！
“季先生，我沒有那個意思！”
季行風懶得聽，他彎身抱起棄棄，大步往外，宋景棠牽著辰辰跟在身后。只有辰辰回頭看了眼妹妹，失望地皺了皺眉，又收回視線，跟媽媽走了。
而宋景棠，沒有回頭多看一眼。
歡歡摳著霍云伊肩上的衣服，眼睛越來越紅……
走到樓梯口，季行風碰到了上樓的霍云深。
“季先生。”霍云深點了下頭，目光落在他身后的宋景棠身上微微一頓。
季行風皮笑肉不笑地開嗓：“霍先生，你們霍家的家教真是讓我嘆為觀止！”
霍云深皺眉：“你這是什么意思？”
“去問問你的好女兒和好妹妹吧！”季行風懶得再跟他廢話。
注意到霍云深飄向宋景棠的眼神，季行風直接退開半步，示意宋景棠牽著辰辰先走，他斷后。
完全不給霍云深接觸宋景棠的機會。
“爸爸再見。”辰辰跟霍云深揮了揮手。
霍云深看著他們一行人離開的背影，季行風抱著棄棄，而宋景棠牽著辰辰，兩人的身影看上去如此般配。
儼然是養眼的一家四口。
可原本，季行風的位置是屬于他的……
“哥！”霍云伊抱著歡歡走過來，她氣得要死，“哥，你怎么沒告訴我，那個棄棄是季行風的女兒啊！”
“什么？”霍云深皺眉，“這怎么可能？季行風別說結婚，這些年，連個正式的女朋友都沒有過！怎么可能突然冒出個女兒？難不成…是私生女？”
霍云伊篤定：“沒錯，一定是私生女！”
所以宋景棠才會那么關心棄棄，甚至為了她，打自己的親生女兒一巴掌！
真是有心機！
霍云伊后悔得直跺腳：“早知道那小丫頭是季行風的私生女，我就應該對她熱情一些的！”
霍云伊有些無語，他伸手接過歡歡，抱在懷里。
“怎么？你一個清清白白的千金大小姐，還想上趕著去季家給人當后媽？”
“當后媽怎么了？”霍云伊不服氣，“心姿姐不就一直在給歡歡辰辰當后媽嗎？”
“閉嘴！”霍云深覺得自己能被霍云伊這個妹妹氣死。
歡歡摟住他的脖子，輕聲道：“爸爸，我想回去了。”
“好，爸爸的小公主累了是不是？我們現在就回家了。”
霍云深哄著女兒，忽然注意到歡歡一側臉有點紅，他皺起眉。
“這是怎么了？”
霍云伊在旁邊告狀：“宋景棠打的！就因為歡歡推了一下棄棄，宋景棠就給了她一巴掌！真是下得去手！還好哥，你沒讓她拿到歡歡的撫養權。”
霍云深：“……”
不是他沒讓宋景棠拿到撫養權，是宋景棠主動放棄了。
剛才的電話，就是宋景棠的代理律師蕭錚然聯系他，告訴他，宋景棠已經放棄歡歡的撫養權了！
但這些話，他自然不能當著歡歡的面說。
走出飯店，季行風的車正好從他們眼前駛過，宋景棠坐在副駕，霍云深眼前晃過她清麗溫柔的側臉，很快，就連人帶車消失在視線里。
霍云深收回視線看了眼霍云伊。
“你自己開車回去吧，注意安全。”
說完，就抱著歡歡上了車。
車里只有他們父女兩個，霍云深終于開口：“歡歡，你告訴爸爸，你到底做了什么，說了什么，媽媽才會打你？”
就憑他對宋景棠的了解，哪怕被歡歡傷得再深，要不是歡歡太過分，她都不會主動對親生女兒動手！
歡歡低著腦袋，一言不發。
過了好一會兒，她才抬起頭。
“爸爸…”
霍云深從后視鏡里，看見女兒擒滿淚水的小臉，心口一緊。
歡歡用力揉了揉眼睛，把眼眶揉得紅彤彤地，“媽媽和哥哥他們都討厭我了…他們喜歡棄棄，再也不喜歡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