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景棠諷刺地笑了起來。
她只不過比霍云伊大一歲而已。
“媽，你起來，你別怕這個賤人！她不敢殺我！這是霍家，還能讓她一個姓宋的囂張不成！”霍云伊整張臉都有些扭曲癲狂，死死瞪著宋景棠，恨不能生吞活剝了她。
“宋景棠，我哥和我爸最疼我了，你等著吧，你敢傷害我，后面有你受的！”
宋景棠看著霍云伊叫囂的臉，忽然覺得她可恨又可憐。
“放開她吧。”宋景棠輕飄飄地開口。
兩個保鏢對視一眼，有些遲疑。
“宋小姐……”
“她在你們眼皮子底下，傷不到我的。”
兩個保鏢這才松開手。
霍云伊一得自由，立馬發了狂一樣沖向宋景棠，但宋景棠側身躲開，反手揪住了她的頭發，用了狠勁兒拽著霍云伊直接拖到了旁邊的人工湖邊。
宋景棠按著霍云伊的頭，把她臉壓進腥冷的湖水里。
“云伊！”霍母尖叫，想上前，卻被保鏢攔住。
等到霍云伊快窒息的時候，宋景棠又把她拽出來。
“宋景棠，你這個賤……啊！”
她話沒喊完，一顆頭又被壓回水里，都快喝飽了。
這樣反復幾次，霍云伊是被折磨服了，再一次從水里抬起頭，她哭喊著求饒：“放…放過我……”
宋景棠扯著她的頭發，將她的臉壓到眼前。
霍云伊嘴唇都白透了，再也沒有剛才那股瘋狂囂張的勁兒。
“霍云伊，你真的覺得霍家很疼你嗎？”宋景棠戳破了這層虛偽的糖衣炮彈，“你跟霍云深從小受的教育都不一樣，他們要求霍云深去學習各種競爭繼承人的能力。就算以后他繼承不了集團，霍庭岳也有的是公司留給他，你呢？”
“你從小就被驕縱，被寵得無法無天，你以為這是為你好？對霍家來說，你這個女兒唯一的價值，就是進行商業聯姻，賣個好價錢。”
“你知道為什么，即便你是清白的，根本什么都沒發生。霍庭岳也要把你送出去嗎？”宋景棠緩緩湊近霍云伊那張慘白發抖的臉，告訴她，“因為你清不清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的買家，也就是你的聯姻對象，他們相不相信你的清白。”
她揪緊了霍云伊的頭發，湊到她耳邊，一字一字，如惡魔低語，“你的人生，不是被我毀了，是霍家把你養廢了。”
霍云伊嘴唇哆嗦著，好半天，才啞聲嘶吼道：“你胡說…他們最疼我了，我是霍家最受寵的！”
宋景棠冷笑，甩開霍云伊，轉身走了。
她心里很清楚，如果她的女兒歡歡留在霍家，最終也只會變成第二個霍云伊……辰辰雖然是天才，可他還太小，成長環境，身邊人的言傳身教這些同樣重要。
這也是為什么，她執著要拿到撫養權的原因！
宋景棠離開了霍家園林，驅車回家的路上，她接到了霍斯禮的電話。
“嫂子，你挺牛啊。”霍斯禮在那頭懶洋洋地哼笑道，“江舟那孫子剛剛真來查我了。”
宋景棠是故意安排霍斯禮說漏嘴，讓陸硯時聽到她賣股份的事，再傳到霍云深耳朵里。
她太了解霍云深了。
他性格多疑，剛才她說的那些，不足以讓霍云深放下戒心。
他一定會去查。
但這次查過之后，他就會徹底放心。
宋景棠要的就是在霍云深毫無防備的時候，再給他致命一擊！
白刀子殺人沒意思，最上乘的報復，是誅心。
“我簽好字的股份轉讓協議，會在股東大會當天開始之前，送到你手里。”
霍斯禮笑：“嫂子，噢，不對，現在應該叫你宋小姐了。嘖…我以前怎么沒發現你這么討喜呢？”
宋景棠懶得理他的油嘴滑舌，正要掛斷。
“宋景棠。”霍斯禮突然語氣正經地叫她名字。
宋景棠正要掛斷的手指微微一頓，跟著認真起來：“還有什么我疏漏的地方嗎？”
“呵。”霍斯禮笑出聲，“沒，我就有個問題想問你。”
宋景棠：“？”
霍斯禮饒有興味地道：“你說你跟霍云深離婚以后，要是嫁給我，他會不會氣死啊？”
宋景棠罵了句：“…神經病。”
直接掛了。
霍家，果然沒有一個是正常人。
宋景棠回到家，已經快到十一點了。
她洗了個澡，擦著頭發出來，順手拿起手機，就發現彈出來好幾條鐘千黛發來的未讀消息。
宋景棠點開一看。
鐘千黛：【寶兒，你跟霍云深離婚了？！！】
接著是鐘千黛發來的幾張截圖，霍云深的微博認證變成了單身。
而且還上了熱搜。
霍家最近的確是在風口浪尖上，霍云深改個單身，上了熱搜倒也正常。
估計還順便買了通稿，把霍云伊的負面新聞沖下去。
宋景棠單手敲下一行字。
宋景棠：【嗯，明天早上九點，我跟霍云深去民政局離婚。】
這行字剛發去，鐘千黛那邊秒顯示對方正在說話。
然后宋景棠就收到了鐘千黛發來的一段二十秒的語音。
她早有準備，點播放的時候把手機放遠了點。
果然，鐘千黛興奮飆高音尖叫。
鐘千黛：“啊啊啊啊哈哈哈哈哈，喜大普奔。今天真他媽是個大好日子哈哈哈哈哈哈！寶兒，離婚證領了第一時間曬給我看！以后留著當傳家寶傳下去！讓霍云深的渣男身份，世代流傳！”
宋景棠笑了笑。
鐘千黛第二條消息來了。
鐘千黛：“艸，林心姿那個三八她又活躍上了！”
鐘千黛一直都用小號，死死盯著這對狗男女的微博，她之前是打算挖出點風吹草動，給宋景棠打離婚官司當證據的。
現在，純粹是看奇葩人類行為大賞。
宋景棠順著鐘千黛發來的鏈接，點進了林心姿的微博小號。
林心姿發了一張兩只手握在一起的照片。
底下那只大手，分明是男人的手，還露出了一截腕表。
附文：【對的人，無論經歷多少蹉跎，上天總會把他送到你身邊。】
宋景棠一眼就能認出來，那是霍云深的手。
他果然是又去醫院，陪林心姿了。
但真正讓宋景棠把照片放大了看的，是角落那不經意露出來的一只肉嘟嘟的小手。
宋景棠呼吸微微一滯。
那只手，是歡歡的……她也去陪林心姿了。
宋景棠閉了閉眼睛，心口涌上一股濃濃的無力感。
她簡單跟鐘千黛說了晚安，轉而試探性地給蕭錚然發了個消息：【蕭律師，您休息了嗎？】
對方秒回：【沒有，有事可以直接電話聊。】
宋景棠便撥通了蕭錚然的電話。
他秒接。
“宋小姐。”
宋景棠將霍云深已經簽了離婚協議書的事，告訴蕭錚然，又跟他說了明天上午九點，她要和霍云深領證離婚。
宋景棠：“蕭律師，我和霍云深離婚以后，接下來就是爭兩個孩子撫養權的官司了。”
蕭錚然淡定地表示：“您放心，只要辰辰沒有表現出跟定霍云深不可的意思，我有把握替您爭取到撫養權。至于歡歡，她只有五歲，這個年紀沒有辦法自己做決定。她的意愿，法官只會酌情參考。”
宋景棠想到歡歡對林心姿的依戀，喉頭微微發苦。
如果她強行搶過來歡歡的撫養權，女兒會更加討厭她吧。
可即便如此，她也沒辦法放任自己冒死生下來的女兒留在仇人身邊！
宋景棠硬起心腸，“好，那接下來就辛苦蕭律師你了。”
“宋小姐太客氣了，都是我應該做的。對了，根據離婚協議書上的內容，我這邊也會跟進督促霍云深把一半的資產轉移過戶到您名下。”
宋景棠以為蕭錚然是在變相地提醒她，別忘了給律師費。
“蕭律師，律師費你出一個明細給我，我會盡快給你轉過去的。”
電話那頭的蕭錚然干笑兩聲。
“宋小姐，您別多想。我沒有催律師費的意思，我主要是衷心地為您開心，您能離婚，脫離苦海，我特別高興！”
蕭錚然此時人在辦公室，他一邊說著，一邊在網上瀏覽下個月頭等艙飛馬爾代夫的機票，嘴角翹得比AK還難壓。
“真的非常謝謝你蕭律師，一直這么盡心盡力的幫我。”
“應該的，你早點休息。明天早上我會親自陪你去民政局。”
宋景棠原本覺得有點不好意思，太麻煩蕭錚然了，可轉念一想，有這么個大律師坐鎮，她的確更安心一些。
“好，那我就不跟您客氣了。”
“我分內的事。”
蕭錚然客氣地說完，等宋景棠一掛斷，他反手就膽大包天地直接撥通了裴度的電話。
鈴聲響了半分鐘，那邊才接起。
男人透著戾氣的沙啞嗓音，明顯剛睡著不久。
“蕭錚然，你吵醒我，最好能給我一個讓我滿意的理由……”
蕭錚然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慢條斯理地微笑道：“是這樣的裴先生，宋小姐和霍云深的離婚協議已經簽了。明早九點，她跟霍云深領證離婚。我會陪同前往。”
電話另一頭，男人原本戾氣極重的呼吸聲，驟然停滯。
裴度從床上坐起來，他掌心壓了壓發漲的眼，再度開口，嗓音啞得發沉。
“再說一遍。”
是擔心，剛剛在夢里。
而后，蕭錚然無比清晰的聲音，一字一字鉆進他耳朵里。
“明天早上九點，宋小姐會跟霍云深在民政局碰面，領證離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