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里，金雨墨的聲音非常焦急。
“你說咱們要不要和寧總見一面？畢竟已經談好了啊，他們怎么臨時變卦？”
羅旭聞言沉吟半晌：“不用，我和寧總在一起呢，先掛了！”
“好！”
金雨墨十分聽話地掛了電話。
“怎么了大旭，是金小姐打來的？”
聽到電話內容提到自己，寧智鴻問道。
羅旭點了點頭：“寧總，咱們那個合同……什么時候簽？”
“隨時都可以，這個你放心，我已經交代下去了，并且也和金小姐說了，讓她派人去公司簽就行。”
寧智鴻語氣隨意地說道。
畢竟他的公司在緬甸，回國待幾天，不可能還帶著各種公章和合同，所以便讓金雨墨派人南下去簽。
羅旭只覺有些不對勁。
這老逼是裝呢……還是其中哪個環節出現了問題？
“剛剛雨墨說，派去您公司的人，被告知拒絕簽約，而且這批原石已經訂出去了，老哥，您不是反悔了，又找新買主了吧？”
羅旭索性沒有再兜圈子，直接說出了問題。
聽到這話，寧智鴻整個人都愣了。
“嘛？這不可能！我親自打電話叮囑的！”
說著，寧智鴻也覺得事有蹊蹺，便立刻又拿起了電話：“我親自問一下！”
電話接通，寧智鴻便氣沖沖地質問，不過說了幾句，他的表情便有些變化。
從憤怒，到意外，再到平和。
“行，我知道了！”
簡單說了幾句，他便掛了電話。
“大旭，我剛剛問了，確有此事，不過……其中原因我也不方便告訴你。”
寧智鴻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領：“我先去辦點事去，晚點會給你一個說法！”
說完，他便大步走出了包間。
羅旭則面露疑惑地看著他離開，心里一時間不敢確認這老東西是不是在自己面前演戲。
按理說他是做玉石生意的，自己幫他把親兒子找到了，讓利做一筆生意不算什么大事。
他有必要為了這點利益，和自己演這么一出嗎？
可要不是演的……他在電話里得知公司拒絕簽約的原因，又為什么會有那樣的反應？
而且臨走他雖說會給自己說法，卻并沒有做任何解釋……
羅旭心中慢慢捋著剛剛得知的信息，試圖將這些散碎信息，拼成一條整線。
片刻，他微微挑眉：“難道是……”
這時，寧遠走了進來。
“師父，我爸走了，剛剛什么情況？”
羅旭瞥了寧遠一眼：“本來成了一半，但現在……呵，恐怕也就剩兩成了。”
“啊？師父你嘛意思？我爸不同意？操！這老騙子，說話不算數！”
寧遠聞言立刻就不樂意了。
羅旭則招手示意他別著急：“問題不一定出在你爹身上，這樣吧徒弟，你現在回家，不管你爸回沒回去，你都告訴我一聲！”
“行！我馬上就回去！”
寧遠沒那么多心眼，他只知道師父在幫他，師父怎么說，他就怎么做！
寧遠走后，羅旭點了根煙，又給金雨墨打了過去。
“羅旭，寧總怎么說？”
“他說會給我個說法，總之現在著急也沒有用，等我消息吧！”羅旭道。
金雨墨嘆了一聲：“也只能這樣了，羅旭，你說……咱們會不會出師未捷身先死啊！”
羅旭聞言笑了出來：“放心吧，船到橋頭自然直，不過是勝利前的一點小插曲罷了，總有些人自以為在暗處指點江山，卻不知道……他們其實在臺上，而且是丑角兒！”
“這……羅旭，我怎么有些聽不懂？”金雨墨道。
羅旭輕笑：“呵，沒必要聽懂，對了雨墨，這批原石如果進來，找到出貨方了嗎？”
“這個你放心，我談好了兩家珠寶玉石公司進行加工，價格可以給到最低折扣，成品的話，天州、常山、燕京十幾個商場已經點頭了，只要玉石到位開始加工，立刻就能簽約！”
金雨墨頗為自豪地說道。
羅旭彈了彈煙灰，笑道：“你最好明天核實一下，以防有變！”
“啊？為什么是明天？”金雨墨道。
“今兒……怕早了點，明天比較準時，就按我說的做吧！”羅旭說著，掐滅了煙，也站了起來。
“行吧，明兒一早我就挨個打電話再聯系一遍！”
掛了電話，羅旭便離開茶樓，直接回了店里。
午飯過后，他也沒在一樓待著，而是在二樓倉庫里，欣賞著自己的物件兒，同時……也在等電話。
果不其然，寧遠的電話很快便打了過來。
“師父，我爸回來了，而且比我早，我一進門就聽見他和我媽在吵架，聲音很大！”
寧遠說道。
羅旭點了點頭：“聽到吵架內容了嗎？”
“剛進門的時候，我媽好像在和我爸倒舊賬，說什么以前我爸靠我媽娘家什么的，不過見我回來，他們就進屋吵了，聲兒小，聽不清！”
寧遠聲音不大，顯然是捂著聽筒說的。
羅旭聞言沉默了片刻：“你爹起家，靠的是你媽娘家？”
“這我還真不知道，以前沒聽他們提過，不過我爺奶家是普通工人家庭，我媽家是山西的，我姥爺早年間生意做得大，而且生意一路鋪到了華北！”寧遠說道。
“嚯，晉商啊，那厲害了！”
羅旭笑了笑：“行吧，在家接著偷聽，有嘛重要的就告訴我，沒有就算了！”
“行，師父，保證完成任務！”
掛了電話，羅旭便從一旁柜門里，拿出了幾個物件兒。
正是當初在周明貴那買的紅綠彩童傭。
他拿起一個男童擺在了面前，又把一個女童擺在了距離十幾公分的地方。
最后，他則將那個價值最高的太子傭拿起來，琢磨了一下……最終擺在了最靠前的位置。
羅旭蹲在地上，單手撐著下巴看向三個瓷傭，靜靜地發著呆。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他只覺腦中混亂的思緒，似乎在一點一點變得清晰了一些。
過了一會兒，他咂了咂嘴：“要這么說的話……該寧智鴻給我打電話了吧？”
果然，不到兩分鐘的時間，電話便響了起來。
他低頭看了一眼，來電顯示正是寧智鴻！
羅旭露出一抹無奈的笑意：“猜是猜著了，但這事兒……恐怕也麻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