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尊，對不起……”
白央笑著看向宋婉凝，眼淚卻沾滿了面龐。
“如果我死了，你會原諒我嗎？”
若是有下輩子，他一定不會傷師尊的心。
一定一定不會。
宋婉凝聞言神色淡淡，并未有半點動容。
對白央的心，早就死了。
她神色堅定的盯著白央的眼睛，一字一句認真道：“不——會——”
她沒有資格替宋家那么多人選擇原諒。
也不配！
“呵呵——”
白央身形往后倒退一步，再也維持不住最后的假笑。
他閉了閉眼，再睜眼時眼底只剩下了坦然赴死的堅定。
這是他欠師尊的，只能拿命來還。
“師尊，動手吧。”
他最后深深地看了宋婉凝一眼。
“此生能成為你的徒弟，是我最幸運的事情。”
“只是下輩子……”
“你別再收我們為徒了……”
他們幾人不值得。
宋婉凝聞言手持劍的手頓了頓。
若真有來世，她絕對不會再收三人為徒。
永遠不會。
她甚至都不想遇見他們。
最好是永遠不見。
生生世世都不見。
她抬起手中長劍，冷漠的眼神中沒有任何猶豫，再次揮劍斬了出去。
方才記憶的分享，不僅是想讓白央死個明白，更是了結自己的一份執念。
該懺悔的從來都不是她。
劍光凜冽。
劍光閃過，白央的身體直接被斬成了兩半。
失去意識的那一刻，白央竟是感覺到了一陣解脫。
這般，他欠師尊的，應該還清了吧？
嘴角溢出一陣淡笑，他咚的一聲倒地，徹底失去了意識。
白央死了。
死在了宋婉凝劍下。
天道并未降下天雷，一切都風平浪靜。
一如宋婉凝的心，沒有半點波動。
她轉過身，朝著身后的尸體揮了揮手。
剎那間，一團火焰朝著白央襲去。
下一刻，他的身體騰地一下炸開。
如一朵絢爛的煙花，在宋婉凝身后炸開。
她一步步走向葉初雪。
絕美的容顏在絢爛的煙花下，仿佛天外神女，超脫游離世界之外。
葉初雪怔怔的望著這一切，不敢相信宋婉凝竟然真的殺了白央。
甚至還要在他死后將其挫骨揚灰，好似炸煙花一般……
她猛地抖了抖身子，驚懼的看向宋婉凝。
“瘋子，你就是個瘋子！”
“他可是你最疼愛的徒弟！”
難道過去那些疼愛都是假的嗎？
為什么白央又會從一開始的憤怒，一下子轉變為愧疚，甚至坦然赴死？
其中到底發生了什么？
葉初雪心中太多疑問拆解不開，折磨得她都快瘋了。
“瘋子？”
宋婉凝聞言卻是歪頭一笑，隨即一抬手，再次一巴掌朝著葉初雪扇了過去。
“啊——”
葉初雪再次被扇飛出去，身子滾落在地的同時，一枚留影石骨碌碌滾落在地。
她顧不得身體的痛，趕緊將其搶來護在懷中，隨即才抬頭一臉忌憚的看向宋婉凝。
只是宋婉凝神色平靜，一點也不意外，顯然是早就知道她在用留影石記錄下她殺害白央的證據。
此前她就是吃了留影石的虧，本想著讓宋婉凝也嘗嘗，不料卻被發現了，這可怎么辦？
葉初雪心中閃過一抹恐慌，宋婉凝卻始終一副悠閑的模樣。
只見她一抬手，竟是直接隔空將葉初雪攝入手中，掐住了對方的脖子。
好似欣賞一個玩具般，她盯著葉初雪，眼神瘋狂中又帶著一絲興奮。
那一刻，葉初雪覺得自己就是那貓捉老鼠中的老鼠，被肆意的玩弄而無法反抗。
她死命的掙扎起來，還不忘將手中的留影石放進儲物戒。
宋婉凝見此眼底的興味更濃。
“還是你更有趣，葉初雪，你說是不是？”
她另一只手緩緩抬起，順著葉初雪的臉龐細細摩挲。
仿佛欣賞一件藝術品般，專注的神色迫使葉初雪渾身僵硬，仿佛被掐住了命脈，不敢再有半點動作。
此刻，她看向宋婉凝的眼神越發恐懼。
不是對實力的害怕，而是對方那種說不清道不明的目光，令人心中發毛，瘆得慌。
“宋婉凝，你想做什么？“
“有本事你就殺了我，但師尊的心，你這輩子都別想！”
她色厲內荏的朝著宋婉凝大聲道，虛張聲勢的掩飾著內心的惶恐。
“嘖，到這個時候了，你還想著男歡女愛呢？”
宋婉凝聞言眉頭一挑，這葉初雪儼然是比她上輩子還要戀愛腦。
最起碼入魔之后，她就再也沒想過什么情情愛愛，一心只想復仇。
但葉初雪都被逼到這種程度了，還在想著顧清淵。
看來二人可是真愛啊！
“你說說，天道到底看上你哪一點？”
宋婉凝上上下下的打量著葉初雪，實在是想不明白天道到底看上了葉初雪身上的哪樣特質。
修真界人類千千萬，優秀的人更是數不勝數，為何要選擇葉初雪來做這個女主呢？
她身上又有何特殊之處呢？
“甚至因為你的喜歡，就讓白央也跟著雞犬升天，成為了男主，擁有了一身好氣運。”
“天道可真是不公啊！”
她小聲地呢喃著，看似無意識，其實是故意將這些話告訴葉初雪。
正如白央一般，有時候知道了自己的特別之處，反而容易盲目自大，害了自己。
現在，她就是故意讓葉初雪知道自己的身份，讓她明白自己有天道作為依仗。
天要讓人亡，先要讓人狂。
不是嗎？
宋婉凝眼神沉沉，說出的話讓葉初雪心中一沉。
宋婉凝竟然知道她的身份？
她到底是什么來頭，又知道些什么？
葉初雪眼底泛起一陣冷光，但同時又生出一抹得意與竊喜。
“宋婉凝，既然你都知道，那就應該接受命運！”
“不管你如何努力，永遠都是為我做嫁衣！”
“這天下都注定是我的地盤，當我飛升之時，像你這種惡毒女配，都只有一個身死道消的下場！！”
她說著就哈哈大笑起來，宣泄著內心多日來的苦悶與煩躁。
猖狂的笑聲，引得宋婉凝嘴角的笑意耷拉下來。
她眼神幽然的望著葉初雪，下一瞬直接抬手朝著其腦袋拍去。
殺不了，可沒說廢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