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皇室開始猜疑紀家,想要動紀家,那就要看誰更勝一籌了。
紀家的子孫若是無能,也許會淹沒在歷史的洪流里。
若是有能力,那取大夏皇室而代之也不是沒可能。
而太后是站在宏觀的角度看待這個問題的。
連大夏都不知道什么時候會亡,更不用說紀家。
以后誰是誰非,誰成誰敗,不是現在能下定論的。
也沒有必要現在就憂慮將來的事情。
太后見她聽懂了,便不再說這些,轉而道:“比起這些,哀家更擔憂阿瀾的婚事,你爹是怎么想的,他都這么大年紀了,還不成婚?”
“這個……”
紀云舒不知道該怎么說。
她爹成日在軍營里忙,似乎完全忘了兒子該成婚這回事。
而紀云瀾完全就是一副沒開竅的樣子,對婚事沒有一點兒興趣。
“軍中事物繁忙,爹爹實在沒功夫操心這些。”
紀云舒覺得自己這個理由找的很合理。
太后沒好氣地瞪她一眼:“再忙也不該忽略阿瀾的婚事,他們爺倆在幽州也沒個人照料,時間久了,日子可不是越過越糙。”
紀云舒瞪大眼睛:“您不會想讓我爹娶一房續弦吧?”
“你瞎想什么呢?你娘沒的時候你爹就說了,不會娶續弦,如今他都這把年紀了,還瞎折騰什么。倒是你兄長,如今京城像他這個年紀的公子,哪還有沒成親的,當真不能再拖了。”
紀云舒想了想道:“可這事一時半刻也急不來,若是娶錯了人,還不如不娶,不如您先給爹爹寫封信,問問哥哥自己的意思。”
她覺得紀云瀾是個很好的兄長,無論她做什么,都站在她身后支持她。
所以她想盡力為他爭取一下,最好他能娶到合心意的人。
太后也不知想到了什么,點頭道:“你說的對,哀家會寫信問問你爹的。”
紀云舒靠在她的肩頭笑著道:“幸好有姑母,不然我和哥哥的終身大事都沒人操心。”
太后嘴角翹了起來:“你們就跟哀家親生的沒區別,哀家不為你們操心為誰操心。”
紀云舒覺得自己前世今生欠缺的親情似乎都在太后身上補足了。
不一會兒,皇后帶著小皇子來請安。
太后見到小皇子,臉上的笑意更深了。
小皇子還不到兩歲,但是已經能站得穩,也會說話了。
他出生的時候身體就不太好,后來又遭了算計,如今看起來還是瘦瘦小小的。
不過一張臉卻結合了皇上和皇后的優點,大眼睛白皮膚,看起來可愛極了。
他規規矩矩地對著太后行禮:“給皇祖母請安。”
還沒跪下去,就被太后抱了起來:“哀家的乖乖,來看皇祖母了呀。”
紀云舒也像皇后請安,皇后沒等她行禮,就拉著紀云舒的手道:“表妹出去一趟人都瘦了,真是辛苦了。”
紀云舒笑道;“我不過是白跟著去跑了一趟,有什么辛苦的。”
后道:“表妹就別謙虛了,你這幾次出門,都幫了大忙,當真是巾幗不讓須眉,皇上還算多虧了你呢。”
如今回想起來,皇后也覺得神奇,她當初怎么也沒有想到,僅僅是成了個婚,紀云舒便像是換了一個人一般。
她去漠北這一趟,哪怕什么都不做,她也佩服她的勇氣。
皇上如今對紀云舒更是贊不絕口,似乎覺得這個表妹就是老天派來幫他的。
皇后也覺得如今的紀云舒,著實給她帶來不少好運。
只說因為紀云舒的緣故,她才平安生下皇子,她也感激紀云舒一輩子。
所以她夸贊紀云舒的語氣十分真誠。
紀云舒都不知道皇帝如今對她的好感暴增,笑呵呵地朝皇后討賞:“您要是這樣說,這次可得好好獎賞我。”
皇后一點都不反感紀云舒的行為,反而有些欣賞她的直接。
她也聽皇上說了紀云舒在做的事情,知道她是真的缺錢,一點都不含糊道:“這一季內務府送上來的貢品,我給你留了些,很快就會送到你們府上,皇上那邊也有賞賜,你很快就知道了。”
紀云舒連忙謝恩。
誰知被太后抱在懷里的小皇子突然掙脫了太后,也學著紀云舒的樣子,朝著皇后謝恩。
那小模樣著實有些逗人。
太后沒忍住笑著問:“我們安安也想要賞賜了,是不是?”
小皇子點點頭:“賞賜。”
皇后輕輕地戳了戳他的腦門:“你個鬼靈精,這么小要賞賜做什么?”
紀云舒正好為小皇子準備的禮物,便順勢拿了出來:“這個要不要?”
是一個平安符。
小皇子看到顏色鮮艷的東西,便很喜歡。
伸手接了過去。
紀云舒對皇后娘娘解釋:“這是我爹和大哥上戰場前,我特意去寺廟求的平安符。當時想到京城里的人,就多求了幾張。”
當時她閑來無事,便拉著趙慎在寺廟里閑逛,主持親自接待了他們。
離開的時候給了幾張平安符。
紀云舒知道皇后最在意的就是小皇子的安危,希望他一世平安健康。
所以這個時候拿平安符出來。
皇后果然很感動:“難為你在外面還惦記著他。”
紀云舒笑道:“不是什么貴重東西,娘娘不嫌棄就好。”
“這樣的心意,比什么東西都貴重。”
皇后親自將平安符給小皇子戴到身上,語氣十分誠摯。
這邊幾人氣氛十分融洽,因著小皇子的關系,這一年來,太后和皇后的關系也不斷緩和。
太后放下的手中的大權,開始含飴弄孫。
皇后便成了賢良溫淑的兒媳婦。
另一邊,勤政殿里,氣氛卻不這么和諧。
皇帝滿身怨氣地對趙慎道:“你怎么才回來?你知不知道朕有多想你?”
趙慎無動于衷地翻看著手中的折子。
這些都是皇帝最近積累下來的重要事情。
“朝中能用的又不是只有我一個人,你想我做什么?”
皇帝嘆氣道:“可其他人都沒有你好用,他們都不懂朕的心思。”
趙慎將手中的折子合上:“別說的這么肉麻,你又想干什么?”
他實在太了解皇帝了,對方一做出這副表情,他就知道這人要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