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日娜愣了一下，不過也沒有否認：“確實跟碧靈丹有關，當初碧靈丹是畢力格先拿到的。巫醫也是實在沒辦法了，死馬當作活馬醫，好在蒼天不負有心人，真讓他誤打誤撞制出了解藥。”
紀云舒壓下心頭的疑惑問：“我能知道是什么原理嗎？是碧靈丹正好能解他所中之毒？”
烏日娜搖頭：“并不是，如果是這樣，我們會早早就打上碧靈丹的主意。碧靈丹確實是毒藥，巫醫也沒弄明白是怎么回事，最后是因為實在沒辦法了，才試著用碧靈丹的。我聽巫醫的意思，似乎是以毒攻毒。這法子雖然解了毒，但也給畢力格的身體帶來了很大的傷害。日后他的身體會一直很弱。”
紀云舒點頭，她其實能看的出來，畢力格只是比之前那種隨時都會斷氣的樣子好了些。
但跟正常人一比，明顯就很弱。
他的氣息都比別人弱很多。
“既然這樣，為什么不讓他好好養著，還做什么丞相？勞心費力的。”
烏日娜無奈道：“我倒是希望他好好養著的，可漠北如今內憂外患，我一個人實在忙不過來，我能信任的只有他了。”
紀云舒挑眉：“這么說他是你在這世上最信任的人？你們如今是什么關系？”
她這話問的有些八卦。
說話的時候便故意眨了眨眼。
本以為烏日娜不會回答，誰知她十分坦蕩道：“畢力格的母親是女奴，你應該也清楚我們漠北的女奴會遭遇些什么，他有很大的可能并不是我父王的兒子，我父王當時只是想扶持一個人對抗我母后，并不在乎這個人是不是他的子嗣。”
紀云舒大開眼界，這個時代的人很看重血脈子嗣，尤其是漠北人。
他們的部落就是以血脈為基礎形成的。
可現在烏日娜跟他說，前任漠北王根本不在乎接替自己地位的人是不是自己的子嗣。
不過現在不是想這個的時候，她快速將自己的思緒拉回來：“那你跟畢力格……”
現在又沒有辦法做親子鑒定，就算畢力格的母親當時是女奴，跟很多男人都發生了關系，但這其中只要有漠北王，就意味著他有可能是漠北王的兒子。
也有可能是烏日娜的親哥哥。
這種關系，紀云舒還是有些接受無能。
烏日娜看著她的表情，似乎知道她在想什么，無語道：“你在想什么呢？我們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兄妹，并肩作戰的戰友，不管什么時候，都是這世上最親的親人。當初我們就說好了，最后不管誰登上王位，另一個人都要盡心輔佐，現在是最好的結局。”
紀云舒：“……”
是她思想齷齪了。
她能看的出來烏日娜這些話都是真心的，她確實是將畢力格當做了最親的親人。
但剛剛兩人在一塊兒，畢力格看烏日娜的眼神，可不像是看妹妹的眼神。
就紀云舒看來，那眼神一點都不清白。
不過烏日娜不知道，紀云舒也不會挑破。
或許畢力格就打算隱瞞一輩子呢。
他們倆都是有能力的人，相互扶持，或許能讓漠北更上一層。
紀云舒現在還不能斷定這是好事還是壞事，但以他們的心智，應該不會再輕易將百姓拖入戰火。
至于以后，用趙慎的話說，總會有辦法解決的。
她不說話，烏日娜卻有些不滿：“你做什么這個表情？難道你以為我會和我的哥哥有什么不倫的關系嗎？”
紀云舒連忙搖頭：“沒有，這是你自己說的。”
烏日娜似乎有些苦惱：“可不光是你，我表哥也總覺得我對畢力格太好了。且不說他是我的哥哥，就算不是，他有能力，我自然是要重用的，這有什么問題嗎？”
“赫連野？”紀云舒想起上次在武寧勾結雍王府來害她的人，撇嘴道，“也許他并不是不滿你重用畢力格，而僅僅是嫉妒呢，畢竟有能力的人總是會被嫉妒。”
烏日娜覺得不是這樣：“表哥對畢力格已經不是嫉妒了，而是仇恨，他簡直在想一切辦法想要弄死畢力格。這樣下去，我跟烏蘭部的關系也會受到影響。”
這才是真正讓烏日娜頭疼的地方。
她現在的根基不穩，需要的是烏蘭部的支持，而不是這樣的內耗。
她甚至覺得表哥根本就是在無理取鬧。
紀云舒不知道烏日娜為什么會將她跟赫連野出現矛盾的事情攤開跟她說。
不過這也不是什么秘密，漠北王庭送回來的信上詳細說明了赫連 野埋伏畢力格，有一次差點讓他成功了。
顯然這兩人的矛盾已經到了不可調和的地步。
紀云舒卻覺得奇怪：“總要有個理由吧？赫連野若是無緣無故這樣做，難不成還能得到烏蘭部的支持？”
烏日娜道：“很多人都對我登上王位不滿意，所以現在我很需要烏蘭部的支持，可烏蘭部卻提出繼續聯姻，讓表哥做王夫。畢力格駁回了這件事，他說我跟烏蘭部有著天然的血脈，沒有必要浪費王夫的位置。”
紀云舒：“……你覺得畢力格是對的？”
烏日娜道：“當然，只要我是漠北的王，就沒有任何人能動搖烏蘭部的地位，我們的關系完全沒有必要通過聯姻來加強。”
紀云舒只想說不愧是能做女王的人，考慮事情只從利益的角度，而忽略了感情。
赫連野看起來像是的糙漢子，其實心思很細，對于烏日娜和畢力格的關系，他恐怕比任何人都看的清楚。
不過這種事情，不好由紀云舒來說破，而且她也懷疑烏日娜跟她說這些的意圖。
她心思轉動，半晌才笑道：“你就沒有想過，你的表哥想做王夫，不是為了聯姻，而是喜歡你嗎？”
烏日娜瞪大了眼睛，十分震驚的模樣：“你胡說什么？在我心里，表哥跟親兄長沒有區別，我們從小一起打鬧著長大，他是什么性子我清楚的很，他根本不可能喜歡我。”
“為什么不可能？從小一起長大感情深厚，他不是很容易喜歡上你嗎？”
紀云舒不知道烏日娜為什么那么篤定，赫連野的行為，很明顯就是在吃錯啊。
烏日娜道：“他跟我說過他有心上人的。”
紀云舒：“……那個心上人為什么不能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