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醫院去趙允學校要兩個半小時，隋也想過五點就到，這樣趙允一放學就能看見她。

但是轉念一想，趙允放學后肯定直奔圖書館，他要是掐著點兒去耽誤她學習，就算她嘴上不說，心里免不了犯嘀咕。

隋也吃過虧，千里送人頭，上趕著減分的買賣他才不做。

所以他晚上七點二十出醫院，這樣差不多十點就能到，剛好趕上趙允從圖書館出來。

八點十三，隋也坐在后座接到一個電話，他接通，手機對面人言簡意賅：“您外公來醫院了。”

隋也面無表情，隋遠山要是不在醫院里插眼睛，他反倒詫異。

可男人接下來還有半句：“他跟您朋友碰面了，現在他們兩個進了病房，我聽不到他們說什么。”

隋也眉心一蹙：“哪個朋友？”

“昨天早上來探望您，穿著運動服，長頭發，白白瘦瘦的女孩兒。”

隋也蹙起的眉心散開，不是放松，是一瞬緊張到用不上力。

電話掛斷，隋也對司機說：“掉頭，回醫院。”

說罷，他拿起手機，撥通一個號碼。

病房中，隋遠山手機響起，他看了眼來電人，接通：“崢崢，你在哪里？”

賀崢小名叫陽陽，隋遠山從不會管他叫崢崢。

這么說的目的只有一個，他身邊有外人。

隋也眼神冷到極處，口吻淡到沒有喜怒：“我在做檢查，還要四五十分鐘才能回去。”

隋遠山立馬聽出隋也的言外之意，他跟趙允在一起，隋也知道。

不動聲色，隋遠山：“我就猜你去做檢查了，不著急，慢慢做。你的好朋友過來看你，我把手機給她，你跟她聊兩句。”

手機被遞到趙允手上，趙允紅著臉接通：“哥。”

隋也一瞬溫和：“你怎么跑來了？”

趙允不想在別人外公的注視下聊天，急急忙忙：“你快做檢查，等回來再說。”

隋也：“我這邊還要四五十分鐘，你先去看周鎮吧。”

天地良心，他這次是真心實意，沒有丁點陰陽怪氣。

趙允也是實在：“我看過了。”

隋也心里堵得慌，切身感受到什么叫前有狼后有虎，但虎狼相較，他寧愿趙允先去狼窩待一會。

隋也：“你要跟年紀大的待在一起怕尷尬，就去周鎮病房，我回來找你。”

趙允：“你不用擔心我，快去做檢查吧。”

隋也：“有事給我打電話。”

趙允不敢多說：“我把手機還給你外公了。”

隋遠山重新接過，“崢崢。”

手機里一聲沒有，他等了半天，看了眼屏幕，發現隋也早就掛了。

隋遠山自己找臺階：“這孩子，只跟你聊不完的話，跟別人都沒話好聊。”

趙允藏不住心事，臉說紅就紅。

隋遠山笑容溫和：“不用不好意思，我還是那句話，我們家很開明的，只要賀崢喜歡你，你也喜歡他，我舉雙手贊成你們兩個在一起。”

搖頭不是，點頭更不是，趙允手足無措，坐立難安。

隋遠山又說：“但前提是不影響你學習，畢竟你才大一，還是要以學業為重。”

趙允鄭重點頭：“賀崢哥說過的。”

隋遠山不著痕跡：“他以前說的還是現在說的？”

趙允：“以前說過，現在也說過。”

隋遠山點頭，其實是在估量隋也對趙允的喜歡是真還是假，如果是真，那現在到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