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允的表情像極了這一秒問‘我是不是讓你壓力很大？’，下一秒就會說：「要不我們還是做朋友吧」

隋也不給她這樣的機會，羊口奪食：“我樂意！我樂意為你改。”

趙允鼻子酸到發疼，垂下視線，不想讓他看見她眼里有淚。

隋也原本靠坐在床頭，見狀被子一掀，坐到床邊，沉下肩膀去看趙允的臉，溫聲道：“怎么了？我剛才說話又兇了嗎？”

眼淚啪嗒掉在褲子上，趙允搖頭。

隋也本能抬手想幫她擦眼淚，手剛要碰到趙允的臉，她本能一躲。

擱著從前，隋也必翻臉。

趙允也習慣性覺得他會不高興，自己抬手擦掉的同時，怯怯地看了他一眼。

她又無意間按動開關，隋也心口疼得不敢說話。

從前他根本不在意她開不開心，甚至不管她樂不樂意，總是以強人所難的方式去達到他的目的。

達到了，他還沾沾自喜，總以為一切盡在掌控。

現在好了，不是不報，時候未到。

趙允看到隋也眼中的受傷，她解釋：“我不是故意要躲…”她是慣性的。

隋也強顏歡笑：“你做得對，不想就拒絕，臉又不是別的，想碰就能碰。”

趙允真心聽不出來，所以誠心發問：“你在生氣嗎？”

隋也苦笑：“我沒有正話反說。”

他以前是有多愛陰陽怪氣，都給趙允整得聽不了好話了。

趙允還在琢磨隋也的語氣，隋也暗自嘆氣：“我保證以后有話直說。”

頓了一秒，他又補了句：“好好說。你不用費力想我是不是又在拐彎抹角，我不會再那樣跟你說話了。”

趙允眼眶一熱，低下頭，嘴唇緊抿。

隋也不敢碰她，拿了床頭柜的紙巾遞給她，好聲好氣：“對不起。”

趙允搖頭，眼淚甩飛。

隋也是真想上手，想到快要控制不住的地步，他問：“拍下頭行嗎？”

趙允抬眸，沒聽懂。

隋也‘手癮’上來了，“我想摸摸你的頭。”

趙允熱淚盈眶，眶里充斥匪夷所思，快二十八個小時沒怎么休息，她的大腦處理器變得奇慢無比。

三秒后，她問：“你要打我嗎？”

隋也眼睛瞪大一圈，比起無語更多的是無辜：“我什么時候打過你？”

趙允想起在海邊的時候，他捧著她的臉，想把她腦子里的水晃出來。

這肯定不算打，他是很多時候都蠻兇，但也確實沒動彈過她一根手指頭，充其量就是拉黑，刪好友，失蹤，不理她…

隋也盯著趙允那張若有所思的臉，“你在想什么？”

趙允搖頭：“沒什么。”

隋也：“講好了大家說話都真誠一點。”

趙允沉默片刻：“我奶奶說人跟人相處就像牙齒和嘴唇，難免會有磕磕碰碰，就算我們再怎么小心，再怎么了解，以后也還是會有不小心說錯話，做錯事，惹對方不開心的時候…”

“以后我們都及時溝通，你能別再不理人了嗎？我很擔心，怕你會不開心。”

隋也的心被人用力攥了一把，疼到他臉色發白，垂頭嘆了口氣。

趙允緊張看他，隋也再抬頭時，眼周一圈泛紅，眼眶里有層霧。

他說：“不會了。”

隋也更怕趙允不理他。

趙允得到肯定答案，心底大石落下，她問：“你還沒吃早餐吧？你是不是也要吃流食？”

隋也不是故意的，心眼就是這么長得，他第一時間揪字眼：“也？”

趙允略有忐忑，但想到要坦誠相待，出聲回：“我早上去看過周鎮學長，給他帶了早餐。”

隋也能清楚看到自己內心邪惡的一面，那個不用怕被趙允審判的自己，已經揮起四十米長的大刀，刀下是那個挑釁他又慣會賣慘裝無辜的周鎮。

趙允眼帶緊張地看著隋也。

隋也靜了幾秒，出聲回：“…你不去看他我也想給他訂早餐，他怎么樣了，還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