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寧聞言眼神一變,然后一把將冬月撲倒在了剛剛鋪好的床榻之上。
“呦,沒看出來啊,你還懂軍事?快快招供,和誰學的,要不然本大人大刑伺候。”
冬月咬著嘴唇,媚眼如絲地看著厲寧:“和魏……”
“去!”
厲寧直接伸手把冬月的嘴給抓住了:“不聽話!”
就在這個時候。
營帳之外忽然傳來了柳聒蟬的聲音:“師尊,你找我?”
厲寧起身輕輕拍了冬月一下,整理了一下自己衣服褲子,這才道:“進來吧。”
柳聒蟬走進營帳,先是看了一眼冬月,眼神玩味:“要不改天再說?”
“就現在!情緒過了,改日也來不及了。”
冬月的耳朵瞬間就紅了起來:“你們聊,我出去逛逛。”
“咳咳。”
厲寧起身,來到了柳聒蟬身邊:“這一次你知道我為什么要讓你和我一起嗎?”
柳聒蟬眼中一亮:“師尊有了新作?”
“沒有。”
“此番是江湖和朝廷之間的對決,你不需要正面出手,甚至是不該出面,免得日后江湖中人找你麻煩。”
柳聒蟬是詩圣,是天下第二劍客,厲寧可不想柳聒蟬成為那些江湖人士口中的朝廷鷹犬。
“那師尊讓我來是為了什么?”
“有兩個極為重要的任務交給你,第一個,等到了東山,我會正面對那幾個曾經圍攻我厲家的門派展開強攻。”
“等我滅了第三個門派之后,東山的所謂武林群雄一定會聚集在一起,你趁著這個機會潛入萬藥宗,嘗試摸清楚我七叔的下落,如果能救出來最好,救不出來就等我去。”
柳聒蟬聞言大驚。
“七叔?師尊是說你七叔沒死,在萬藥宗?這一次去其實是為了找七將軍?”
厲寧點頭。
“我的天啊,為何師尊之前從來沒有說過?”
厲寧嘆息一聲:“這一次出征,確實有一部分原因是為了報仇,當初東山的武林人士竟然敢圍攻我厲家,那東山就是敵人,我自然要滅了自己的敵人!”
“但是更重要的是救我七叔,高離當初將我七叔藏在萬藥宗。”
“這件事秦鴻知道,但是我不曾告訴厲家任何人,甚至沒有告訴這些將士。”
“為何?”柳聒蟬問道。
難道是不想讓人覺得他自己在以權謀私?
厲寧眼神憂郁:“十年了,誰知道七叔是否還活著呢?其實當初我將我二叔的事傳回昊京城之后,我便后悔了。”
“萬一二叔已經不在人世了,那該如何是好?奶奶年紀大了,她如何能經受得住這種大喜大悲呢?”
柳聒蟬嘆息一聲,也是點了點頭。
厲寧看向昊京城的方向:“如果七叔還活著,自然是皆大歡喜,如果七叔已然去世,那何必讓奶奶有所期盼呢?”
“師尊想得周到。”
“可是……”柳聒蟬表情有些怪異。
厲寧挑了挑眉毛:“有困難?萬藥宗之中有你對付不了的高手?”
柳聒蟬不屑地笑了一聲:“萬藥宗?誰能攔我?說是萬藥宗,不過是一群濫用毒藥的無恥之徒罷了。”
“他們上一任宗主若是還活著,還能讓我有所忌憚,但是那位和冬月姑娘的老祖比,就差得遠了。”
“我無懼!”
厲寧疑惑:“那你為何如此為難?”
“師尊,我可以潛入萬藥宗,可是我怎么知道你七叔是誰呢?”
厲寧:“……”
時間在這一刻仿佛靜止了一般。
是啊,柳聒蟬不認識厲家七郎啊。
“從沒見過?”
“為什么要見過?”
柳聒蟬和厲寧大眼瞪小眼:“要不師尊給我畫個畫像如何?”
厲寧:“……”
愣了一會兒厲寧才道:“其實……我也沒見過。”
柳聒蟬傻了啊。
“他不是你七叔嗎?”
厲寧滿臉尷尬,血緣上確實是,但是靈魂上不是,而且關于厲家七郎,厲寧是有記憶的,但是記憶里沒有長相。
“咳咳,我之前不是被秦揚下了毒嗎,有些記憶缺失了。”
腦子毒壞了。
“這樣……我把厲九叫進來,讓他給你畫。”
……
“那第二個任務又是什么?”柳聒蟬直接跨過了這個問題,相信厲九,不如自己抓一個人萬藥宗的弟子問。
厲寧收斂了情緒,然后神秘一笑:“來一次東山不容易,自然要多做些事,東山乃是大周的東方邊界之地,那里原本歸東南軍管。”
“張非的家人就在那里!”
柳聒蟬聞言一驚:“師尊,你要滅了他全家?”
厲寧一臉無奈。
指著自己鼻子:“你看我像是那么狠心的人嗎?恰恰相反,我要保住他全家!”
柳聒蟬更是不解了。
厲寧看了看營帳之外,柳聒蟬立刻明白,然后走到了門口,剛要出去探查,卻聽到冬月的聲音響起:“不用擔心,我在外面。”
冬月在幫著看守營帳,厲寧心里一暖,這就是冬月,總是知道該在什么時候做什么事。
這二十萬大軍,雖然厲寧是信任的,但人多嘴雜,有些要掉腦袋的秘密越少人知道越好。
“師尊到底何意?”
厲寧直言:“其實張非并沒有犯下什么滔天之罪,作為將軍,這些年一直鎮守邊關,整個東境之地沒有出現過什么暴亂。”
“當然除了東山之外。”
“至少張非守住了大周的東大門,讓東邊的諸多大國小國不敢越雷池半步,至于東山,那畢竟是大周內部的事。”
“而作為部下,他忠心耿耿,燕王枉死十年了,他卻依舊不敢忘記舊主,甚至默默守護秦揚,為了秦揚不惜認賊作父。”
“作為臣子,他反秦耀陽確實不對,可是我們也在反秦耀陽,因為秦耀陽不配做皇帝,張非深明大義。”
“當時昊京城一戰,東南軍一直是在和御林軍打,不曾傷及無辜,更沒有像徐獵那般派了八萬西北軍搞偷襲,做人光明磊落。”
厲寧繼續道:“戰敗之后,確實曾經反抗過,但寧死不屈,有骨氣。”
“現在想想,他不過是奪權失敗的犧牲品罷了,而他自己實際上并沒有做過什么罪不可赦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