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墨聽到蘇微月的話,收起了手中的長劍,看了一眼不遠處老老實實扎馬步的東皇蒼,轉頭對蘇微月說道:“我們到里面說。”
東方墨和蘇微月兩人進入了小院的正屋,在小院里扎馬步的東皇蒼看著走入正屋,臉上露出遲疑之色,想了想站了起來,輕手輕腳靠了過去。
便宜兄姐聚在一起說事,肯定有問題,說不定商量著怎么坑他,所以,他不是故意去偷聽的,而是為了防止兩人坑自己。
東方墨和蘇微月各自坐下,前者從自己的儲物戒指里拿出了一塊小牌子遞給蘇微月:“這是我在黑市那邊尋到的線索。”
蘇微月接過,低頭一眼,墨色的小牌子的正面雕刻著蘇家的家徽,寫著一個蘇字,蘇字正方又雕刻著一個“珠”字。
“蘇若霜的令牌,”蘇微月一眼就認出這個令牌的主人是誰。
當初她回到蘇家,小心翼翼地靠近家人,討好家人時,蘇若霜向她炫耀自己的家族令牌,蘇家人都有屬于自己代表蘇家身份的令牌。
這個令牌通常只有蘇家的家徽和蘇字。
蘇若霜的令牌是蘇家人特制的,上面多了一個“珠”字,代表她是蘇家的掌上明珠。
蘇若霜可以用這塊特殊的令牌在蘇家的一切產業隨便且不限量地取用任何的東西。
蘇若霜如她的小名那般,就是蘇家人的掌上明珠。
當時,蘇微月十分羨慕蘇若霜的這塊令牌,所以對它有很深刻的印象。
“黑市找到的?”蘇微月問。
東方墨表情有些凝重地點頭:“對,那個發布追殺你我的那個攤主身上拿到的。”
蘇微月與東方墨先后遇到追殺,追殺她倆的人都說是受蘇若霜指使,要置她們于死地。
當年,東方墨與蘇微月重返天海城時,想去地下黑市尋找線索的,但沒有等她們有所行動就遇到蘇若霜,發生了一系列的事情,將調查的事情耽誤了下來。
蘇微月看了看手中的那塊令牌,嘆了嘆氣,將它放在茶桌上,“不是她的話,那會是誰?”
“為什么不是她?”門外探出一個腦袋,一直在門外偷聽的玄衣青年很不解地指著茶桌上的那塊令牌說道:“這令牌不就證明了那人就是賣兇殺你們的幕后黑手嗎?”
蘇微月:……
東方墨:……
蘇微月望著東皇蒼問:“你賣兇殺人,把能一眼看出自己就是幕后黑手的物品給對方?”
“……不會,”東皇蒼愣了一下回答道。
“那就是了,”蘇微月指了指那塊令牌:“除了蘇家人,很多人都知道這令牌屬于蘇若霜,她不是傻子,不會把這東西交給地下黑市攤主的手上。”
東皇蒼擰著眉頭想了想:“說不定這令牌是她小心遺失在那地下黑市的呢?”
“那些事情過去了五年多,如果當真是她不小心遺失的,那么在這五年多的時間里去就將它取回來了,而不是一直讓它留在那個黑市攤主的手上,”東方墨開口說道。
東皇蒼:“若是她故意留下來的呢?故意誤導你們,是有人想將她扣在她的頭上。”
“你這樣猜測是很有道理的,”東方墨說道,“我剛拿到這塊令牌時也是這樣想的。”
在他的心中,曾經的蘇若霜善解人意又聰明,即使后來蘇若霜與自己解除了婚約,東方墨也覺得蘇若霜是很聰明的人。
但他想起了蘇微月發給自己的雷訊,問他在與蘇若霜相處的過程中,有沒有覺得她有奇怪的地方。
東方墨回想了許多往事,逐漸發現了他與蘇若霜相處的過程中,有一些說不上來的別扭與奇怪之處。
“我覺得她與我相處時,好像是提前預演過似的,”東方墨說道:“有時我問的問題,她答不上時會很明顯地慌亂,然后就轉移了話題。”
說到這里,東方墨不禁露出一個苦笑,“其實她行為舉止間一直透著古怪,我也看到了,只是一直讓自己忽略掉那些古怪而已。”
蘇微月聽完忍不住嘖嘖了兩聲:“看得出你之前確實沒有腦子。”
聽到她講自己沒腦子,東方墨內心有些不爽,他道:“你別說我,你當初回到蘇家不也是一樣沒了腦子。”
蘇微月:……
確實,她倆都差不多。
“呵,兩個傻子,”東皇蒼冷笑了一聲,雙手環胸嘲笑兩人。
他一出聲,東方墨和蘇微月齊齊轉頭看向他,誰也沒有開口說話。
被兩雙眼睛注視著的東皇蒼莫名感到了壓力,他張了張嘴說道:“你們繼續。”
他才不是認慫,只是好奇真正的幕后黑手是何人。
“我覺得這人是不是與蘇若霜有仇,偷了蘇若霜的令牌,假裝是她追殺我們,”蘇微月分析道,“如果我們死了,那人找機會將蘇若霜賣兇殺了你我之事捅出去。”
蘇微月是蘇家親女。
東方墨是蘇若霜自幼定下娃娃親的前未婚夫。
兩人一死,兇手還是蘇若霜,世人估計都會覺得蘇若霜狠毒,說不定蘇家人還有可能與蘇若霜離心。
若是她倆沒死,她倆也會記恨著蘇若霜,會想盡一切辦法弄死她。
“很有道理,但與蘇若霜有仇的人太多了,”蘇微月覺得以蘇若霜真實的性格與人相處,不出三天就能得罪一大堆人。
“可與她有仇又能靠近她,偷走她的令牌的人并不多,”東方墨提醒道。
旁邊正在苦苦思索的東皇蒼一聽,眼睛一亮:“對啊,這樣的人應該很少吧。”
能拿到代表蘇若霜身份的特制令牌,那人與蘇若霜的關系肯定很不錯。
順著這個線索繼續查下去,那個幕后黑手就一目了然了呀。
東皇蒼越想越興奮,但過了一會兒,無論是蘇微月還是東方墨都沒有開口說話。
他:???
“怎么,你們想不到是誰?”他問。
蘇微月:“我與蘇若霜不熟且有仇,所以我不清楚誰與她關系很好。”
東方墨:“我也是,當初都是她獨自來東方家尋我的,我基本不認識她的朋友。”
東皇蒼:“……”
他冷呵了一聲:“你倆真沒用,五年都過去了,還沒有調查清楚。”
蘇微月兩人沉默了,并且開始反省,自己是不是這些年過得太過安逸,讓自己忘記了以前的危機感。
如便宜阿弟所說的那樣,她們再遇蘇若霜都過去了五年,這五年里竟然還沒有調查清楚。
是她們過于松懈了。
蘇微月想到了這里站了起來,“走吧。”
東方墨也站了起來,隨著她往外走。
坐在茶桌旁邊的東皇蒼:???
他有些懵逼地看著往外走的兩人,忍不住站起來追了過去:“去哪里?”
“找蘇若霜,”東方墨回答道。
“為什么?”
“根源在她的身上,她現在在我們的手上,找她問話,肯定會問出不少重要的消息,”蘇微月說道。
聞言,東皇蒼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色:“原來如此。”
蘇微月拿出傳音石,給自家妹妹傳訊詢問她在哪里,她有些事情想問蘇若霜,要見蘇若霜一面。
阿昭很快回復了消息,給蘇微月指了路。
蘇微月三人順著阿昭指的路來到了蓬萊島北面的海岸,走過了礁石堆,來到了一座高塔前。
然后,三人在高塔前看到了一個認識的人。
白胡子長長的莫知言遠遠就看到東方墨三人了,無它,三個大氣運者走在一起,那強大的氣運就如同移動的龍卷風一樣,非常顯眼。
莫知言笑呵呵地問蘇微月三人:“三位怎么來了這里?”
“有一些事,”蘇微月簡言回答道。
高塔的緊閉的門很快被人從里面打開了,一名蓬萊弟子走了出來:“莫長老,三位道友,花長老在里面等您幾位,請隨我來。”
東皇蒼四人隨著那名蓬萊弟子走進了高塔內部,高塔內空蕩蕩的,有樓梯沿著高塔盤旋而上。
就在東皇蒼以為他們要沿著樓梯往上走時,那名蓬萊弟子走到一面墻壁前,篤篤地敲了兩下,然后轟然一聲,地面傳來震感,前方的地板移開了,露出黑漆漆、沿下而走的通道。
蓬萊弟子走在前面帶走,蘇微月幾人跟著走。
莫知言走在三人的面前,清晰地感受到背后那強勁的氣運,他有一種自己正被人架在火上烤似的。
于是,他往旁邊一站,讓出了道路。
蘇微月和東方墨見狀很整齊地停下了腳步,看向莫知言。
東皇蒼走出了幾步才發現異樣,他冷著一張臉,看了看便宜兄姐,然后順著他們的目光將自己的視線落在莫知言身上。
莫知言捋了捋自己的胡子開口:“三位是客,請走前面。”
蘇微月三人沒有動。
莫知言又道:“陽宸仙尊也在下方,我們蓬萊即使想對你們做些什么,也不敢。”
蘇微月內心嘀咕一句,這可難說。
不過,蘇微月三人還是走在了莫知言的前面,一直走啊走,走過了那石頭鋪的階梯,又來到特制陣法建立而成的水下通道,又繼續往下走。
蘇微月忍不住問:“這是什么地方?”
莫知言笑呵呵地告訴她答案:“這是我蓬萊犯錯弟子反省之地。”
蘇微月一聽,不禁想起許半仙那大義凜然地說蓬萊是名門正派不會有牢房這種地方存在。
她內心如自家妹妹那般嘀咕著類似的話:牢房的環境比這里好多了。
咦?一直跟在蘇微月三人身后的莫知言察覺到什么,眉頭微微擰了起來,他看了看蘇微月和東方墨,眼中閃過一抹錯愕之色:這?這兩人的氣運怎么像長了腿一樣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