潰不成軍的王璃大軍,一面遭受炮火的攻擊,還有抵擋追兵,七萬大軍,不到一天的時間就死傷了兩萬多,還有兩萬人潰散亂逃。
王璃自知大勢已去,狼狽的率著剩余的部下向著夔門關的方向撤離。
“王妃,后面有一支潰軍向著我們的方向過來。“一個探子激動的跑了過來。
赤瑪洛聞言,臉上浮現(xiàn)欣喜之色,急著問道:”可認出潰軍是哪一方的?”
宗哲無邪冷聲道:“還能是哪方的,肯定是林軒棄城逃了。”
赤瑪洛冷眸掃了宗哲無邪一眼,宗哲無邪下意識的抖了一下。
“從他們的旗幟來看,是王璃的大軍。”探子說道。
“王璃?”赤瑪洛絕美的臉上浮現(xiàn)一抹驚詫。
“林軒,真的做到了?王璃敗了?”
赤瑪洛在激動的同時,也慶幸自己沒有選擇背棄林軒。
“高原上的狼崽子,后面就是王璃的潰軍,消滅這些人,他們身上的鎧甲鐵器都是你們的。“赤瑪洛拔劍指天,厲聲喝道。
隨著赤瑪洛的一聲令下 ,一萬五千吐蕃兵嗷嗷直叫,紅著眼調轉大軍 ,向著逃過來的王璃大軍沖去。
王璃割須棄袍,狼狽的逃了十幾里,突然聽到前方傳來一陣嗷嗷聲。
還沒反應過來,一陣密密麻麻的箭矢落了下來。
迎頭的幾百個出兵瞬間被箭矢射成了刺猬。
赤瑪洛率著大軍,幾個沖鋒下去,原本就潰不成軍的楚兵,在吐蕃大軍的攻擊下,一點還手之力都沒有。
王璃仰頭長嘆:”沒想到我王璃一世英名,竟然拜于林軒之手。“
王璃后悔莫及,要不是他不聽楊雄的建議,自恃功高,也不至于慘敗。
”王帥,我們的人已經(jīng)打散了,我們掩護你逃離。“幾個裨將簇擁到王璃的身邊,聲嘶力竭的喊道。
王璃看著一個個死于吐蕃兵手里的部下,雙眼血紅。
王璃悲憤的瞪著眼睛:”我怎么能棄部下于不顧?我要和部將共生死。“
幾個裨將聽著王璃的話,一下子愣住了。
王璃正義凌然的樣子讓他們有些左右為難,是逃還是留下來死戰(zhàn)?
王璃身邊的副將,看著王璃大意凜然的樣子,當即跪地道:”王帥,你可是一軍統(tǒng)帥,你要是戰(zhàn)死,對南楚將是巨大的損失。“
王璃悲憤的說道:”可我要是逃了,怎么對得起七萬將士?“
副將羅英向著一旁的裨將使了一個眼色。
那裨將眉頭一橫 ,扛起王璃就跑。
王璃氣得吹胡子瞪眼:”你們這樣,讓我與禽獸何異?放下我,我要和將士們共存亡。“
副將羅英心里想道:”別嚷嚷了,不就是做做樣子嗎?“
幾個裨將輪流扛著王璃,率著一千精兵突出重圍。
赤瑪洛率著大軍將南楚大軍殺的血流成河,無數(shù)的尸體堆積在林間。吐蕃大軍看到南楚的鐵器,一個個臉上激動不已,吐蕃人的武器裝備太落后了,南楚的鐵器和鎧甲對他們而言,可都是寶貝。
這些人爭先恐后的搶奪著尸體上的武器,有些人甚至扒下尸體上的跨甲,上面的血跡還沒有干透,就套在了自己身上。
這一戰(zhàn)赤瑪洛收獲頗豐,一萬五千大軍全部換上了南楚的武器。
在王璃潰逃后,楊雄才率著大軍趕來。
赤瑪洛據(jù)險而守,擋住楊雄的大軍。
楊雄無奈,只能派人去搜尋王璃。
臨州城外,林軒望著數(shù)千俘虜?shù)哪铣@些人有些才十六七歲的年齡,臉龐上的稚氣還未褪去。
剛剛經(jīng)歷了一場生死大戰(zhàn),每一個人的臉上都充滿了恐懼。
林軒的臉上浮現(xiàn)一抹悲戚,他不希望戰(zhàn)爭,更不希望南楚和北乾骨肉相殘。
”軒哥,我俘虜了一個裨將。“李麟虎將一個五花大綁的漢子扔在地上。
林軒目光落在對方的身上,是一個三十多歲的青年,絡腮胡,臉上有幾處刀疤。
男子迎著林軒的目光,振振有詞的喊道:“狗賊,今日我張舍技不如人,你們要殺就殺。”
聽著漢子的話,林軒的臉上浮現(xiàn)一抹詫異,沒想到眼前的漢子這么有血性。
林軒饒有興致的看著對方,沉聲問道:“給你一次機會,只要你投靠北乾,我可以饒你一命。”
張舍聽到林軒的話,忍不住仰頭大笑起來 ,臉上沒有絲毫懼怕:“我需要你饒命?我張舍生于南楚,忠于南楚,今日被俘,有死而已。”
我靠,有骨氣,我喜歡。
林軒忍不住多看了張舍幾眼,心底有些惜才。
李麟虎鼓著眼睛:“手下敗將,能耐不大,脾氣不小。”
張舍同樣是瞪著眼睛,迎著李麟虎說道:“我要不是戰(zhàn)馬被城樓上的玩意蹦死了,誰負誰勝,尚未可知。”
李麟虎是個暴脾氣,當即擼起袖子:“好,咱赤手空拳打一架?”
林軒也覺得張舍脾氣太大了,于是搬了一個板凳坐下,命人把張舍身上的繩子解開。
“打吧。”林軒面色平靜的說道。
張舍一下子蒙住了,就這樣給自己松綁了,他就不怕自己擒賊先擒王?
不過林軒的身邊有張繚和白登,面前還有李麟虎,他自知成功的概率很低。
“虎子,下手輕點,別打死了。”林軒對李麟虎說道。
李麟虎點了點頭,扭了幾下脖子。
張舍鼓著眼睛,揮拳向著李麟虎打去。
一拳落在李麟虎的肚子上,可是李麟虎卻和沒事人一樣,肚子一挺,張舍往后趔趄了幾步。
張舍也是身高八尺,可在李麟虎的面前,顯得極其瘦弱。
李麟虎可是比姚明都高的存在,一身的腱子肉,膀大腰圓比熊都壯,張舍的拳頭落在他的身上和撓癢癢似得。
李麟虎收勁朝著張舍咋了一拳,頓時一個頭顱大小的拳頭落在身上。
張舍一拳被轟出三米多遠,就這李麟虎還是守著力的。
林軒嘴角噙著笑:“這點本事也敢挑戰(zhàn)虎子?”
李麟虎沒有繼續(xù)攻擊,他怕一拳下去把張舍打死。
張舍打不過虎子,索性耍起了無賴:“哼,匹夫之勇,我打不過你,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林軒托著下巴,目光落在張舍的身上。
“你為何不肯投降?”
張舍先是愣了一下,隨后振振有詞的說道:“因為我是楚人,怎么能投靠大乾?”
“愚忠。”林軒臉上浮現(xiàn)一抹失望。
張舍的確有血性,只是骨子里太愚昧了。
“什么愚忠,這叫氣節(jié)!”張舍憤憤的說道。
“怎么不叫愚忠?我且問你,你忠于誰?”林軒問道。
張舍被林軒問笑了,當即昂著頭顱,頗為自信的說道:“當然是忠于南楚皇帝。”
聽著張舍的話,林軒忍不住冷笑道:“你如果忠于南楚皇帝,就應該去殺了南楚的世家門閥,帶兵去滅了王家,蘇家,謝家!”
張舍臉色一怔,有些詫異:“為何,這幾家都是南楚的肱股之臣,我殺了他們,豈不是自斷臂膀?正中你們下懷?”
“南楚三大門閥,把持朝政,廢除楚宣帝,擁立新君,你說你忠于南楚皇帝。難道不應該先鏟除南楚三大門閥嗎?”林軒冷聲道。
張舍聽著林軒的話,一時間無言以辯。
這次南楚百姓起義,就是因為不滿三大門閥圈占土地,只要楚人都知道,南楚皇室已經(jīng)成為三大門閥的傀儡了。
“我,我忠于南楚百姓。”張舍想了半天,才說出一句話。
“既然忠于南楚百姓,你為何跟著王璃去鎮(zhèn)壓起義的百姓?怎么?這次南楚農人起義,你應該殺了不少吧?不然的話,你一個寒門子弟,怎么能爬到裨將的職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