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都首府機場。

    一名身穿緊身機車皮夾克，剃著貼頭皮圓寸發型的青年，領著鐘虎以及二十多名男子，邁步走向了機場的特殊通道。

    安檢口。

    一名四十多歲的婦女，穿著制服，迎了過來：“小史，你們最近這是怎么了，天天往機場跑呀？”

    “哎呦，越到年關了，屁事越多。”剃著圓寸，被人稱呼為小史的青年，體態十分輕松，且略有些吊兒郎當地回應道：“要開會呢，很多地方都限流，只能走民用機場，麻煩你們了，徐姐。”

    說話間，小史從皮夾克外衣兜內，掏出一張被折疊得皺皺巴巴的手續，伸手遞給了四十多歲的婦女。

    對方接過一看，又用通信器上工作系統核實了一下，這才擺手喊道：“行走吧，一會還從這個口出。”

    “好嘞，徐姐！”

    “需要我們這邊護送嘛？”徐姐問。

    小史笑吟吟地打量了一下徐姐，言語輕佻著回應道：“您這個纖細的體型，我怎么好意思折騰你。不用了，我們自己就辦了。”

    “你討厭！”一百七十多斤的徐姐，先是笑罵了一句，這才擺手讓其他工作人員放行。

    “走！”

    小史站在安檢口外擺手，先讓眾人進去，扭頭沖著徐姐說道：“我一會給你發個通信碼，你下班打過去。他叫李巖，你就說我介紹的，他能辦咱家閨女上學的事。”

    “哎呦，這么快啊，可謝謝你！”

    “不客氣，咱倆感情在這兒呢！”

    “行，那你忙吧，等哪天你姐夫不在家，我請你吃飯哈！”

    “……呵呵，好。”

    二人開了兩句玩笑，小史這才跟在人群后側，走進了安檢口里側通道。

    ……

    大約十分鐘后，小史等人乘坐小型擺渡車，來到了一片小型飛行器的停泊區域。

    坐在車上等待之時，小史從兜內掏出氣體煙，使勁嘬了一口，表情舒適。

    他的坐姿也非常放松，雙腳搭在擺渡車的欄桿上，幾乎是半躺著縮卷在座位內，模樣看著痞里痞氣的。

    鐘虎是變異體，他的感官非常敏銳，此刻聞著氣體煙，不自覺地皺起了眉頭，捂著鼻子說道：“哎，別抽了，行嗎？你抽烤煙，起碼知道可能會得肺癌，但你抽這個東西……得什么病都不好判斷！你身體那么虛，活得健康點不好嗎？”

    “人啊，總得有點愛好。”小史半躺著回應道：“你們就是太板著了。”

    鐘虎翻了翻白眼，沒再接話。

    小史聽到勸告，也沒有再吸氣體煙，只扭頭問道：“咱們的人，誰去南部海域了？”

    “老楊吧！”鐘虎想了一下回應道：“他去接的人，兔子大隊負責護送。”

    小史聽到這話，直接搖頭評價道：“那完了。老楊一談，口供為零。”

    “……別這么說，人家工作效率也挺高的。”

    “呵呵。”小史笑了笑，沒有接話。

    二人正在說話間，一架飛行器從南而來，盤旋著降落在了指定地點。

    “來了吧？”鐘虎打起了精神。

    “應該是。”小史起身帶著眾人下車。

    隆冬臘月，又臨近年關，北方迎來了全年最冷的幾天，但大家穿得都比較厚，剛下車時也沒什么感覺。唯獨小史只穿了一件很單薄的皮夾克，凍得縮著脖，雙手插兜，光從體態上來看，那完全跟特殊部門是不搭邊的，倒像是哪個剛被改造完的盲流。

    ……

    大概五分鐘后，飛行器艙門敞開，張云溪等一行人，押解著尤軍，從云梯上走了下來。

    鐘虎立即迎了上去，伸手說道：“大家辛苦了。”

    眾人上次在黃金城一塊并肩作戰過，彼此混得都很熟了，所以張道明立即回了一句：“鐘隊，客套的話就免了，一會得請我們吃點好的。”

    “哈哈，沒問題。”鐘虎笑著跟大家打了招呼，回頭看向小史，立馬喊道：“來，我給你介紹一下……！”

    “等一會，不著急。”

    小史站在那名審訊過尤軍的中年面前，大咧咧地擺了擺手：“問了嗎？”

    叫老楊的中年搖了搖頭：“我剛鋪墊，這王八蛋直接告訴我，他在海外出獄后，第一個想法就是把自己的親媽和兒子全殺了。這種喪心病狂的亡命徒，根本沒有辦法溝通……！”

    “行行，我知道了。”小史打斷對方的話，扭頭沖著鐘虎喊道：“老鐘，先走，回去再說。”

    “好，來了！”鐘虎回了一句，帶著張云溪等一行人，就走向了擺渡車。

    此刻，首犯尤軍是被小史帶來的人親自押送著，而張云溪等人從下了飛行器那一刻，就意味著任務結束了，所以大家心情很輕松。

    乘坐擺渡車離去，一路閑談，暫且不敘。

    只說三十多號人，進入機場大廳，順著特殊通道往外走時，小史卻突然停下了腳步，扭頭看了一眼四周。

    機場的特殊通道，一般情況下是不會被開啟的，只有在重大外事活動，政要訪問，特殊部門執行特殊任務時，才可以通過審批開啟，手續是很麻煩的。

    走這種通道，可以避免和普通游客接觸，行進速度也更快，出了安檢門，就能直達小型停車場。

    今天特殊通道，就只批給了小史等人使用，所以走廊內的人很少，沿途也只有一個衛生間是開著門的。

    “你們等一會，我上個廁所。”小史回頭說了一句，邁步走進了衛生間里側。

    張云溪等人跟在后面，正跟鐘虎聊天，也沒有注意前面的小史。

    ……

    擁有十幾個坑位的衛生間內，小史解開腰帶，先是舒舒服服地放了個水，然后連手都沒洗，就走向了坑位門。

    “咣當！”

    “咣當！”

    “……！”

    一路掠過，小史將十幾個坑位門全部推了一遍，最終發現有一位機場的工作人員，正在拉粑粑，門是鎖死的。

    “嘿，兄弟，拉著呢？”小史問。

    衛生間里側，一名胖胖的男子，表情略有些迷茫地問道：“不然呢，干嘛啊？”

    “出來一下。”

    “誰啊？別鬧，我馬上完事了。”胖子以為是哪個同事在跟自己逗著玩。

    “那你得多久啊？”小史嘬了口氣體煙問道。

    “……你有病啊？你要干什么？！”胖子被問得滿頭是汗。

    小史扭頭看了一眼四周，彎腰將自己的工作證，從門縫內遞了過去：“我以這個部門的名義跟你協調，換個衛生間拉。”

    一分鐘后，胖子提著褲腰帶走出來，臉色非常難看地嘀咕道：“……真是有病！挺完整的……硬是給夾斷了。”

    胖子連手都沒洗，邁步離開了衛生間。

    小史跟在后面，來到門口，單手插兜地沖著自己隊員擺了擺手：“把他領進來。”

    押送著尤軍的隊員心領神會，立馬按著他的脖子，走進了衛生間。

    人群后側，鐘虎注意到這個景象，立馬皺了皺眉頭：“又要搞什么啊？！”

    張云溪等人見鐘虎沖了過去，心里也很好奇，紛紛跟隨。

    一行人進了衛生間后，小史的隊員直接拿著檢修牌，立在了衛生間門口，并專門有倆人負責望風。

    衛生間里側，小史單手插兜，歪脖看著尤軍問：“我就給你一次機會，你上線是誰？！”

    尤軍扭頭看了一眼周邊的環境，撇嘴回應道：“你跟我玩這個啊？唬我？”

    “不能玩啊？！”小史笑著問道。

    話音剛落，鐘虎立馬沖過來，拉著小史胳膊，趴在他耳邊說道：“他是上面要的人，你不要瞎搞。弄出事，誰都兜不住！”

    “我兜。”

    “你兜個褲衩子啊！你上回的處分期還沒過呢！”

    “哎呀，你別管了。”小史伸手推了鐘虎一把。

    “我跟你說，有我在……！”

    “我是責任接人的，你閉嘴！”小史猛然回頭，看著鐘虎吼道：“斷我節奏，別說朋友沒得做昂！”

    鐘虎聽到這話，攥著拳頭，欲言又止。

    門口處，張云溪等人好奇地看著小史，心里非常迷茫。

    小史伸出左手摟住尤軍的脖頸，輕笑著說道：“我和別人可不一樣，凡事我只有問一遍的習慣。”

    “我連死都不……！”

    “嘭！”

    小史不等他說完，一拳直接砸在對方的腦袋上。

    “咕咚！”

    尤軍被抑制液控制著，變異體處于虛弱期，比普通人也強不了多少，當場就被打得撞在了墻壁上。

    “唰！”

    小史單手提起金屬垃圾桶，沖著對方的腦袋，嘭嘭嘭地猛砸了十幾下，打得尤軍滿臉是血，側著倒在了地上。

    “哎呀，你看你……！”鐘虎氣得眼珠子發紅。

    小史扔掉垃圾桶，擺手喊道：“來來，給他安排上。”

    四名隊員邁步上前，直接摁住尤軍的腦袋。

    與此同時，小史從一名隊員手里接過一個箱子，彎腰蹲在地上，從里面拿出消毒棉球，動作非常敷衍地為尤軍擦拭著太陽穴。

    “你……你要干什么？”尤軍有點慌了。

    “啪！”

    小史從箱子里拿出一個電磁貼片，沾在了尤軍剛被擦拭過的太陽穴上。

    “你踏馬的要干什么？！”一直冷靜的尤軍慌了。

    “喊雞毛啊，你不說，那我就只能自己看了唄。這樣也好，我也不用分辨你說的是對是錯了。”小史淡淡地回應著，又從箱子里抽出了一根十幾厘米長的金屬釬子，隨即摸向了尤軍的脖頸：“哎呀，算了，你能不能活著都兩說著呢，就不消毒了哈。你忍著點，挺長的……！”

    “這……這特么會死人的！”鐘虎急了。

    “你把我搞死了，你領導也得弄死你……！”尤軍大聲呼喊。

    “不，你死了，那是企圖脫逃，我們合法擊斃，手續我都帶來了。唉，你不懂衙門里的事。我被判刑訊逼供，那我領導也好不了啊！那還得是企圖脫逃被擊斃，這樣大家最安全。上層可好糊弄了，你別替我操心昂，來放松……！”小史語氣平淡地回應著，右手拿著十幾厘米的長針，直接捅了下去。

    “噗嗤！”

    長針扎進尤軍的后脖頸，他當場就翻了白眼。

    張云溪，姜馨，谷雨顏，張道明，朱祁鎮等人抻著脖子，看著眼前的景象，全都傻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