旼她這個朋友長得好看心比天高，出去一趟人不人鬼不鬼。
玉米餅據說都是最難得的好東西，窩窩頭，發霉的野菜，咸菜……
全身都是凍傷……
“別怕，現在天氣暖和，凌美說的那些我們遇不到的。”趙芹也想哭，心里暗下決心，如果真的遇到凌美所說的那些情況，她會選擇帶著自己女兒一起去自殺，而不是被折磨到死。
她恨死了自己的公公和自己男人，也恨死了自己父母，居然還支持，說不可能害她們。
小石島是什么她也查過了，號稱流放島，條件極其艱苦，雖然冬天溫度不會超過零下二十度，但環境很殘酷，缺衣少食。
“媽媽，為什么我們要來東北啊？”杜冬梅眼睛都紅了。
“我，我不知道，但你爺爺和你爸最疼你了，不可能害你的。”趙芹也只能安慰自己，但當前混亂家里也都自身難保，被放棄的女性不知道有多少，就為了證明他們改變的決心。
“可爸爸也很愛你啊！”
這句話讓趙芹沉默了。
是啊，為什么……
她很難想象自己在幾十度的低溫下和一群農民修溝渠挖梯田，寒冬之中高強度農活是常態，也不想春天播種時，凍土堅硬如鐵，手磨出一個個血泡，更不想為了一口吃地而出賣自己。
他為什么會同意？
沒有收入保障，沒有任何人支持，后勤需要自理，返城的機會更是渺茫，沒想到怕了半年，輪到她們了。
看看自己如花似玉的閨女，她暗暗決定如果保護不了，那就一起去死，到時就讓這個負心男人哭去吧。
“兩位同志，你們運氣好，不用等明天了，隔壁那艘也是去小石島上的船，你們跟著船去吧，我們班長已經去打好招呼了。”這時一個當兵的跑了過來，指了指隔壁的重生號。
趙芹早就注意到這一艘大船了，剛剛她還看到船上有幾個姑娘在嬉笑打鬧，只是說的話她聽不懂。
杜冬梅趕緊擦擦眼淚，她可是聽說了，這些人最討厭的就是來了以后嫌棄他們的人了，會故意折磨，有一個女生就是被折磨死的。
她們自然也不敢拒絕，背著包裹提著行李下了船。
踩著甲板上了船，立刻有一個皮膚略黑一些的小伙子跑了過來，熱情道：“兩位知青同志你們好，你們去上面休息吧，等會我們隊長回來了就出發去小石島！”
小伙子很熱情地指了指最上面的船艙。
“謝謝謝謝！”
“謝謝同志！”
“不用客氣，我們張家堂還是第一次來知青呢，你們行李放在這里就行，不用擔心，在這里是丟不了東西的，我是重生號的船員，你們叫我小趙，或者是趙青就可以。”趙青熱情地招呼她們。
“重生號？”
“對，我們這艘船是重生號，隊長說了，寓意新生，哈哈，是不是名字不錯？”
“額，好聽。”
船員？
聽起來還是張家堂的船員，要不要趁機打探一下張家堂的情況？看起來還挺熱情的，不過這個張家堂居然有船員，好像日子過得還不錯的樣子，因為這個船員身上穿得干干凈凈，一點都不邋遢，完全沒有路上遇到的那些人邋遢感。
趙芹剛想問問，這個叫趙青的就被叫走了。
“你們上去等就行，上面風景好！”
趙青說完離開了。
“媽，他和你一個姓呢。”杜冬梅也許是因為趙青熱情的原因，恐懼感小了一點點，畢竟如此熱情如此淳樸的感覺，張家堂的其他人應該不會差吧。
“我們上去。”
趙芹表示。
母女二人東西沒敢放下面，怕丟了，她們可是聽說了很多人偷知青東西，甚至還會搶，也正是因為這樣，才會讓凌美她們去的十七個人死傷慘重，東西甚至衣物都被搶得差不多了，找干部都沒有用，象征性的找回來一點。
當她們來到頂層的船艙時她們都愣了一下，這上面很漂亮，玻璃窗口很多，而且明顯是精心裝修過的，讓她們驚訝的卻是這上面還有一張木桌和十幾個椅子，木桌上擺放著一些新鮮的水果，花生瓜子和松子，角落里更是放了很多啤酒。
“媽，這，這些東西……”杜冬梅茫然，這些東西怎么會出現在這里？
這青島啤酒貴得很，她自然知道價格。
她們坐了下來，懷疑是不是上錯船了。
沒一會她們就聽到下面傳來奇怪的交流聲。
聽到有人上來了，母女二人趕緊站起來，卻看到兩個漂亮的姑娘也小心翼翼地伸頭打量她們。
一對視，四人都慌。
“同志，你們好。”趙芹也好奇她們是誰。
剛剛她在隔壁就看到這幾個女孩們跑來跑去，高高興興的，而且她們一看就過的很好，穿的衣服好看，發型也好看，而且白白凈凈。
“你們好。”
“你們，你們去，去張家堂，知青？”
兩個姑娘也趕緊和她們打招呼，但她們說話有點艱難的樣子，讓趙芹有點奇怪，結巴？不像啊！
這時趙青跟上來了，笑道：“這是春風和夏花，她們是朝鮮人，還不能和我們流利地交流，她們問你們是去張家堂的知青嗎。”
“朝鮮人？”趙芹錯愕，杜冬梅眼睛瞪大。
那不是外國人嗎？
可怎么和她們一樣？
“對，是朝鮮人，名字是我們隊長給她們起的，正如重生號一般，隊長說她們想要新生，就改了名字，我們這里有七個朝鮮姑娘，春風，秋月，夏花，冬雪，青竹，黃菊，紅梅，她們都挺喜歡自己名字的，現在的她們也都是張家堂的村民，你們喝口水吧，吃飯了嗎？”
趙青示意她們坐下，然后接過春風手里的暖水壺給她們倒水喝。
“謝謝謝謝，我們吃了干糧。”
“等會我們這邊準備吃火鍋，你們一起啊，算算時間隊長應該回來了，最近張家堂可熱鬧了，等會我跟你們一起回去一趟。”趙青是黑山大隊的社員，自己家里人也都搬到島上了，他現在有空就回家。
在他心里他已經是張家堂的一員了。
“啊？”
火鍋？
這里吃？
而且為什么感覺他們很熱情？生活過得很好的樣子？
趙芹和杜冬梅都感覺到了這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