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把胸針拿出來,放在手心里翻來覆去地看,喜歡得不得了。
“小姑娘,你這手藝,可真了不得!”
程月寧笑了笑,“您喜歡就好。”
“喜歡,太喜歡了!”老太太高興地將胸針別在自己的衣襟上,用手好好擺了一下角度,“好看。”
老太太高興,她又看了看顧庭樾,臉上的笑容更深了。
“你們倆啊,看著就緣分深,肯定能白頭偕老。”
老太太又絮絮叨叨地說了幾句祝福的話,這才與程月寧他們道別離開。
安娜也在和平飯店入住,她正好把安娜的禮物也送出去。
她報了安娜的房間號,然后說道:“我是安娜的朋友。”
經理查了一下安娜的房間號,打電話過去。
不一會兒,經理放下電話,他的臉上露出了一絲難色。
“程小姐,真是不好意思。安娜小姐她……正在進行設計創作,她特意交代過,這期間不見任何客人。”
程月寧一愣,昨天,他們沒相互打聽過對方的職業。
不過,她也沒太在意。她拿出了那個裝著琵琶胸針的盒子,將盒子遞給經理。
“既然這樣,那就不打擾她了。麻煩您,等安娜小姐有空的時候,把這個轉交給她,可以嗎?”
經理連忙雙手接過,“當然可以,我一定會親自交到安娜小姐手上的。”
“謝謝你了。”
送完了禮物,了卻了一樁心事。禮物送到就好,她也相信,這份禮物,可以抵得過安娜送給她的項鏈。
完成所有的事,兩人離開了和平飯店。
程月寧回到大伯家,和他們度過最后一天,就踏上了前往京都的火車。
大伯家為了隱藏身份,搬離了江鎮,她不能與他們在這里接觸太多,省著再被人盯上。
反正,年后,大伯他們還要去京都,就京都再見了。
——兩天后,和平飯店。
安娜終于畫完所有的設計稿,又睡了一天。
等她再醒來時,已經是第三天的早晨了。
饑腸轆轆的她叫了客房服務,酒店經理親自端著餐盤走了進來。
“安娜小姐,您終于忙完了。”經理笑著將早餐放在桌上。
“嗯。”安娜揉著亂糟糟的金發,聲音還有些沙啞。
“對了,有位程小姐前兩天來找過您,您當時在忙,沒見到。”經理說著,從口袋里拿出了那個精致的首飾盒,“這是她托我轉交給您的禮物。”
程小姐?
安娜愣了一下,腦子里過了一遍,才想起是那個在百貨大樓遇到的,勇敢又漂亮的華國女孩。
她接過盒子,好奇地打開。
下一秒,她的眼睛瞬間亮了。
盒子里,靜靜地躺著一枚造型別致的胸針。
那是一把小巧玲瓏的華國古典樂器——琵琶。
胸針的底是華美的蜀錦,金色的絲線勾勒出琴弦,琴頭點綴著一顆溫潤的珍珠。
整個設計,既有濃郁的東方神韻,又不失現代的精致感。
安娜發出一聲驚嘆。
她拿起那枚胸針,簡直愛不釋手。
“太美了,這簡直是藝術品!”
她立刻想到了華國姑娘,想當面感謝她。
她打給程月寧留下來的號碼,因為語言不通,雙方找到能翻譯的人之后,才說明白。
原來程月寧離開了,去了京市。
安娜臉上的興奮,瞬間變成了失落。
她還想,跟那個女孩好好聊一聊設計呢。好在,對方說,過幾天聯系上程月寧之后,會告之她來過電話。
……
與此同時,程月寧也到了京都,在之前買的小院里住下。
快過年了,顧家人都會回來,她和顧庭樾到底還沒有結婚。
以前,只有顧老司令一個人在家的時候,她暫住一下沒什么。現在再去,就有些不合適了。
回到熟悉的小院,程月寧第一件事就是去隔壁,給大伯娘報個平安。
“大伯娘,我回來了。”
“哎喲,寧寧回來啦!”大伯娘正在院子里擇菜,看到她,立刻高興地站了起來,“路上還順利吧?累不累?”
“挺順利的,不累。”程月寧笑著說。
“那就好。”大伯娘拉著她坐下,“對了,你走后第二天,有個外國女人給你打電話,叫什么……安娜,對,安娜!”
程月寧當時留的是大伯娘家家屬院的電話,她當時也說了,這兩天會留在滬市。
只是誰也沒想到,安娜“好的,我知道了。”程月寧說知道了,又跟大伯娘又聊了幾句,就掛斷電話,打到和平飯店。
電話打到前臺,程月寧等了一會兒,電話再次打回來。
然后,程月寧就聽到了安娜的聲音。
“你好,安娜,我是程月寧。”
“程!”電話那頭的聲音,瞬間拔高,充滿了驚喜,“真的是你嗎?我太高興了!”
安娜激動地聲音,通過話筒傳出來,“程,你送我的禮物,我收到了!天哪,它太美了!我從沒見過那么漂亮的胸針!那個琵琶的造型,我太喜歡了!”
聽著她真誠的贊美,程月寧也忍不住笑了起來。
“你喜歡就好。”
“我非常非常喜歡!”安娜強調道,“我真后悔,那天沒有見到你,我應該請你喝一杯咖啡的。”
她的語氣里,充滿了遺憾。
但這份低落,只持續了短短幾秒鐘。
下一秒,安娜的聲音又重新變得高昂而興奮。
“不過沒關系!因為,我會去京都!”
程月寧一愣,“你要來京都?”
“對!”安娜的聲音里充滿了期待,“我很快就會過去,到時候,我一定要找到你!”
這個消息,讓程月寧也感到十分高興。
“好啊,我等你。”
兩人又聊了一會兒,約定了等安娜到了京都再聯系,才掛斷了電話。
程月寧放下電話,心情很好。
她轉身,從里屋走了出來。
一出來,她就愣住了。
不過是打了十幾分鐘電話的工夫,顧庭樾已經把桌子、椅子,重新擦了一遍。
她放在門口的行李,也被整理好,收進柜子里。
顧庭樾正拿著一塊抹布,在認真地擦拭著窗臺。
他穿著一件簡單的白襯衫,袖子挽到了手肘,露出了結實的小臂。
夕陽的余暉透過干凈的玻璃窗照進來,在他身上鍍上了一層溫暖的金光。
程月寧看著這一幕,心里某個地方,瞬間被填得滿滿的。
她只是覺得,眼前這一幕,特別好。
前世的她,回到家,面對的永遠是冷冰冰的屋子,和一堆做不完的家務。
而現在,有人為她擦拭塵埃,有人為她點亮燈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