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婚報告?
這是不是……太快了?
他們不是才確定關系,這就要打結婚報告了?
顧庭樾看著她驚得像是被嚇到的小兔子,薄唇抿了一下,隨即又松開,露出一抹無奈又寵溺的笑。
他感覺自己好像嚇壞了他的小姑娘。
他抬手,用指腹輕輕摩挲了一下她剛才被風吹得冰涼的唇瓣,聲音放得更低、更柔了些。
“我不是在逼你,我只是想告訴你我的態度。”
顧庭樾的目光很認真,黑沉沉的,像是要把她整個人都吸進去,“月寧,我是以結婚為目的,和你談戀愛。我認定了你,這輩子就是你。”
他頓了頓,繼續說道:“但我不著急,我們可以慢慢來。等你覺得準備好了,下一次,換你來提。”
程月寧感受到他語氣里的小心,生怕嚇到她似的。
她抿了抿唇,感覺自己的心像是被什么溫熱的東西填滿了,很緊,又不讓她討厭。
她飛快地點了點頭。
“嗯。”她小聲應了一聲。
“那……劉娟她們還在等我,我先進去了。”
她說完,像是生怕他再說什么驚人的話,抱著那床還帶著他體溫的棉被,轉身就往屋里跑。
那背影,怎么看都帶著幾分落荒而逃的意味。
顧庭樾看著她消失在門后,低低地笑了起來。
他捏了捏指尖,還留著她軟軟臉頰的觸感。
想把小姑娘娶回家,他還需要更努力。
他展開被子,上面還殘留著她身上淡淡的馨香,混著烤紅薯的甜味,讓這狹小冰冷的空間,都變得溫暖起來。
……
程月寧沖進屋里,把門關上,背靠著門板,大口地喘著氣。
劉娟和何春花正湊在炕上說悄悄話,看到她這副樣子,都好奇地圍了過來。
“月寧,你臉怎么這么紅?”何春花關切地問。
劉娟卻是一臉“我懂”的表情,擠眉弄眼地看著她,“不是天冷,是心熱吧?顧同志跟你說什么了?是不是親你了?”
“你胡說什么!”程月寧把懷里的被子往炕上一扔,伸手就去撓劉娟的癢癢。
“哎呀!我說中了!你惱羞成怒了!”劉娟笑著躲閃,屋子里頓時鬧成一團。
鬧了好一陣,三人才都氣喘吁吁地躺在炕上。
夜深了,何春花和劉娟很快就睡著了,呼吸聲均勻地在屋里響起。
程月寧卻翻來覆去,怎么也睡不著。
她的腦子里,反反復復都是顧庭樾剛才說的話。
“我們打結婚報告。”
程月寧用被子捂住臉。
她以為這一世,她不會戀愛,不會結婚。
她只想在這個時代,為這個國家做點什么,彌補前世的遺憾。可顧庭樾的出現,像是一道光,照進了她原本只有黑白兩色的世界。
他讓她感受到了被人堅定選擇的溫暖。
她內心的天平,其實是傾向于答應的。
只是她沒想到戀愛和結婚會來這么早。
快得讓她有些不真實的感覺。
她就這么翻來覆去,直到窗外天色泛起魚肚白,才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
……
院子里的說話聲,把程月寧給吵醒了。
她一睜眼,外面的天光雪亮。
壞了!
她心里咯噔一下,從翻身坐起。
隔著窗子,她看到劉娟和何春花早就起來了,正在跟人說話。
她手忙腳亂地穿好衣服,簡單洗漱了一下,走出屋子。
院子里,劉姨和劉娟、何春花圍著顧庭樾,熱情地說著話。
晨光落在他挺拔的身姿上,給他鍍上了一層金邊。
因為這些人是和她關系好的,顧庭樾此時身上沒了往日的冷冽,神情柔和。
顧庭樾像是察覺到什么,扭過頭,目光直直地就落在了她身上,然后沖她笑了笑。
程月寧的臉頰又開始發燙,低著頭走了過去。
“月寧醒啦?快來快來,早飯都做好了。”
劉姨熱情地招呼著,然后笑著看了看顧庭樾,“你們聊聊,我去端飯。”
她說著,轉身就走。
走了兩步,見閨女和何春花兩個還站在原地,走過去把他們兩拎走。
劉娟還不樂意,被劉姨拎著耳朵帶走了。
程月寧耳尖微紅,剛洗過臉,被風一吹,有點紅紅的。
顧庭樾抬起大掌,捧著她的臉,給她捂著。
程月寧感受著他掌心的溫度,心里的溫度,也像是被他掌心的熱給燙著似的,有什么東西滿漲而出。
她抿了下唇,剛要張口說什么,就聽到劉姨喊她吃飯的聲音。
“月寧,小顧同志,吃飯了。”
程月寧連忙答應一聲,“來了!”
她微微后仰,就把自己的臉,從顧庭樾的掌心里掙脫出來,轉身向堂屋走去。
走了兩步,她又轉過頭來。
低垂著頭,用自己的小手,握住顧庭樾的大手,往堂屋走去。
堂屋里,四方桌上已經擺上了早飯。
早飯是餃子,蒸紅薯和雞蛋糕。
劉姨不知道顧庭樾的身份,但她知道這是程月寧的對象。
她感謝程月寧對紅旗公社的幫助,也喜歡程月寧,把她和何春花當成自己的閨女。程月寧的對象上門,雖然時間倉促,她還是樸實地把她能拿出來的最好的東西,全端上來了。
她把雞蛋糕端到了顧庭樾面前,“顧同志,快吃,吃飽了好趕路。”
“謝謝劉姨。”
一頓早飯,在和諧的氣氛中吃完了。
吃過飯,幾人把收拾好的行李搬上車,準備返程。
何春花和劉娟一起往車上搬東西。
劉姨拉著程月寧,“有空再來玩。”
程月寧就笑,“姨,我肯定要回來的,這里的大棚我投了錢的。”
劉姨有點不好意思,“看我這記性,我有點舍不得你……”
程月寧用力握住她的手,“姨,我最遲再過兩個月就回。”
劉姨這才點點頭,松開她的手。
程月寧走到車前,拉開后排的門,想去后排和劉娟他們一起坐。
然而,劉娟看到她開門,立刻把懷里的包,放到旁邊,占了旁邊的位置,沖她擠了擠眼睛,壓低聲音打趣道:“哎呀,后面都滿了,你坐前面去!你們是正經處對象,坐近點怕什么!”
“劉娟!”程月寧又羞又惱,抬手又要去撓她。
劉娟卻“嘿嘿”一笑,飛快地拉上車門。
車門“砰”的一聲關上,她沖程月寧做了個鬼臉。
程月寧氣得跺了跺腳。
這時,副駕駛的車門被從里面推開了。
顧庭樾探身過來,看著她,唇角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