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庭樾斜了沈鶴之一眼。
看他這不值錢的樣子,看來他還不了解那個小姑娘。
小姑娘是想用這些技術(shù)拿捏自已,但不要以為他不知道,小姑娘私下里已經(jīng)把光刻機的技術(shù)和沈鶴之說過了。
可見,她是一心想讓國家強大的。這樣的人,絕對不會離開軍研所。
不等顧庭樾吩咐,局長率先說道:“程同志之前已經(jīng)跟我反映過情況了。程長菁同志既然已經(jīng)找到了接收單位,那就完全符合我們這邊轉(zhuǎn)戶籍的政策條件。”
顧庭樾薄唇彎起一個極淺的弧度,小姑娘已經(jīng)自已解決了所有的事。
局長感受到顧庭樾愉悅的情緒,覺得自已說對了,繼續(xù)說道:“至于朱家莊那邊扣著戶口不放的問題,我們有權(quán)依規(guī)辦事,直接把戶籍關(guān)系從這邊轉(zhuǎn)過來。”
沈鶴之覺得這是局長因為顧庭樾給的壓力,給予的官方說法。
顧庭樾不辯情緒的應(yīng)了一聲。
隨即他轉(zhuǎn)身便邁開長腿走了,只是在走之前,對沈鶴之說,“晚上我再來。”
沈鶴之臉垮了一瞬,他要怎么和寶寶商量,讓寶寶同意被庭樾抱?
但很快,沈鶴之就把這個想法拋開,現(xiàn)在程同志的事更重要!
“局長,一會兒見到程同志,你能不能和她提一句,是顧首長特別關(guān)心,親自過問的?”
沈鶴之覺得,只要讓程同志知道,這都是庭樾的心意,程同志會念著庭樾的好,肯定會留在軍研所,不會被那個老頭給搶走的。
局長微微頷首,“行,都是小事。”
另一邊,程月寧剛剛在筆錄的末尾簽下自己的名字。
負責接待她的公安同志,等她放下筆,立刻適時地開口,“程同志,有顧首長的關(guān)照,程長菁同志的戶籍,很快就會從朱家莊那邊順利轉(zhuǎn)遷回來。”
程月寧動作頓了一下,抬眼看向面前的公安同志,眼底閃過一絲詫異。
公安同志臉上也掠過些微不自然,明明剛才已經(jīng)溝通過戶籍的事情,現(xiàn)在又重提一遍,確實有些刻意。
但這是沈同志剛才領(lǐng)導特意過來交代的,他必須照辦。
程月寧倒背如流地道謝:“謝謝。”
她和程大伯一起從辦公室走出來,就看到了沈鶴之,有些意外。
他怎么突然來了,要來怎么不和他們一起?
沈鶴之立刻上前一步,語氣帶著邀功的意味。
“程同志,我把庭樾叫來了,他親自過問了戶籍的事。”
他眼神亮晶晶的。
程月寧現(xiàn)在懂了,剛才公安同志突然說那些話,就是在和衛(wèi)老攀比,誰對她更好呢。
程月寧彎了彎唇,這份好意,她領(lǐng)了。
“謝謝沈同志,也替我謝謝顧首長。”
沈鶴之高興了,立刻趁機問道:“程同志,等你回了軍研所,有沒有興趣……換個地方繼續(xù)做研究?”
他的目光緊緊鎖住她,帶著顯而易見的急切,生怕她不答應(yīng),真跟別人跑了似的。
“我會認真考慮的。”程月寧本來就打算等她洗掉污點后,想辦法轉(zhuǎn)去京市的研究所。
不過,也不是不可以考慮沈鶴之所在的軍研所。
此間事了,一行人重新回到醫(yī)院。
剛走到骨科住院區(qū)走廊,就看到李建軍抱著寶寶站在不遠處。
寶寶原本乖乖待在李建軍懷里,一看到沈鶴之,小嘴立刻不滿地撅了起來。
她鼓著軟乎乎的小臉頰,大眼睛瞪著自家爸爸。
爸爸好壞。
爸爸自己跑去見姨姨,竟然不帶上她!
沈鶴之被女兒控訴的小眼神看得有些尷尬。
他快走幾步過去,伸手摸了摸寶寶的小腦袋。
“爸爸是去辦正事的。”他的解釋聽起來有些底氣不足。
寶寶更是不買賬地扭著不讓他碰。
沈鶴之覺得完了,寶寶生氣都不讓他碰了,那肯定更不會讓顧庭樾碰了,那他們的約定怎么辦!
程月寧笑著把寶寶抱在懷里,輕聲哄著。
“寶寶乖啊,爸爸要去的地方,有很多很兇很壞的人,爸爸是怕寶寶受傷。而且,爸爸這不是把姨姨很快救回來了嗎?”
寶寶相信程月寧,很快就原諒了爸爸。
“那爸爸下次不能偷偷的跑了。”
沈鶴之眼睛一亮,連忙應(yīng)聲,“不會了,不會了。”
同時,他心里有一個大膽的想法——讓寶寶給顧庭樾抱一抱的想法,也不是不可以實現(xiàn)啊!他似乎可以靠程同志完成!
另外一邊。
宋時律拉著宋母,幾乎是將她拽回了招待所。
招待所房間內(nèi),他一言不發(fā),找出宋母那個包袱,動手替她收拾零碎東西,一件件地裝進去。
他要把她送回去,態(tài)度之堅決,任由宋母怎么拿拳頭捶打喊罵都沒用。
宋時律把一個裝好的包袱往旁邊一放,繼續(xù)裝下一個。
宋母要拉過來,把東西散開,被宋時律按住。
他的手掌似鐵,按住了,無論宋母怎么拉扯,都抽不出來。
“你不想拿行李,我也可以給你寄回去。”
總之,她必須走,沒得商量。
“我不走!我不能走!大成他們還在公安局關(guān)著呢!我這樣回去,朱家人肯定不會放過我的!”
朱家堂兄弟兩,就這么一家一個兒子,全進去了,朱家肯定不會善罷甘休的!
宋時律面色冷硬,盯了她片刻,繼續(xù)收拾東西。
眼看兒子鐵了心,宋母徹底絕望,坐在床邊抹眼淚,“你這是要逼死我,我還回去什么,干脆坐在火車道上死了算了!”
就在這時,蘇若蘭的身影出現(xiàn)在門口。
“伯母,這是怎么了?”
宋母像是找到了救星,一下?lián)涞教K若蘭面前,“若蘭,你快說說時律,他非讓我回去,我回去就完了!”
她抹著眼淚,支支吾吾地把事情說了一遍。
宋時律也正好收拾完東西,把他們的行李提在手上,沉著臉,盯著她,“既然知道,就不該把人招惹來。”
蘇若蘭張開手,把宋母護在身后,軟語相勸,“伯母現(xiàn)在這個樣子回去,路上能安全嗎?朱家那邊萬一真的找麻煩,她一個人怎么應(yīng)付?”
宋時律眸色深沉,面帶寒冰,沒有一絲動容。
他是真生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