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低聲呢喃道：“難道虛妄之眼覺醒了意識？”
但……怎么會呢？
當年，可是神主親自出手煉化了虛妄之眼。
只要是神族，念動法訣，就能掌控虛妄之眼。
而此刻，虛妄之眼竟然不為它所控。
銘衍催動禁制，想要直接收回虛妄之眼。
不管如何，虛妄之眼不能出事！
忽的，銘衍看見了無規律晃悠的七煞之力，七團氣體繞著虛妄之眼旋轉，有種嬉笑打鬧之感。
難道……是七煞之力的出現讓虛妄之眼失控了？
銘衍瞬間肯定了自己的猜測。
不行！
它必須拿回虛妄之眼的控制權。
銘衍盯著虛妄之眼，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
吼！——
猶如神龍降臨的吼聲響起。
億萬道符文凝聚成一條遠古神龍。
銘衍與神龍虛影融合，氣息震懾萬古。
一座無比堅固的囚籠從神龍口中吐出，瞬息之間就包裹住了虛妄之眼。
神龍的尾巴掃向七煞之力。
一道恐怖到極致，帶著開天辟地之威的力量罩向七煞之力。
鏘！——
獻祭陣法中的斬仙劍破碎。
神龍俯沖向斬仙劍。
璀璨的光柱拔地而起。
神龍身軀瓦解。
四周符文四起，七煞之力各自歸位。
諸天星辰在蒼穹上浮現。
映照諸天。
黑灰色的天空重新亮起。
紅月被吞噬。
陰陽五行八卦陣成型。
氣吞山河。
威力強橫。
卻又給人一種平靜寧和之感。
好似它出現僅是為守護而出現。
絕不會帶來毀滅。
“不！——不可能！”銘衍被逼出了虛妄之眼。
囚籠碎裂。
一只手抓住黑霧。
銘衍望著重新出現的鳳青禾，震驚道：“你，你怎么可能沒死？！”
鳳青禾踏空而來，俯視著黑霧，“你確定，你滅掉的，是我？”
一具鳳紫制造的分身而已。
但……她給分身開啟了窮奇教的‘扭轉乾坤’這個神通。
她找到了這個神通的真正用法了。
那就是給她的分身用。
分身死，她就可以向滅殺她分身的存在討債。
而因為分身的死亡，她則無需還債。
銘衍殺掉她的分身，就是欠她一條命。
她因此得到了虛妄之眼的控制法訣。
沒錯。
窮奇的這個神通就是這么不講道理。
她在虛妄之眼出現的時候，就想到了用這個神通，沒想真的就成功了。
黑霧遲疑片刻，語氣堅定道：“剛才死的一定是你！”
一個人什么都可以偽裝。
唯獨命格和氣運最難偽裝。
它是看著鳳青禾命格破碎的，若不然它怎么可能犯這種低級錯誤？！
“哼！”金蛋雙手掐腰，十分神氣。
想不到吧！
本蛋會捏造命格。
還能偽造氣運。
神族……一個偷盜者而已，在它面前統統是小卡拉米。
只有古神那樣的存在，才有資格發現它。
當然，那個什么所謂的惡魔面具也有一丟丟功勞。
就那么一丟丟。
剩下的九十九份功勞都是它的。
鳳青禾好笑的瞥了金蛋一眼，又看向黑霧，“你看的，不過是虛妄而已，虛妄之眼來。”
虛妄之眼一蹦一跳飛向鳳青禾。
任誰都能看出虛妄之眼歡快的情緒。
虛妄之眼在歡喜？！
這怎可能？
銘衍就這樣眼睜睜看著虛妄之眼變小，再變小，懸停在鳳青禾掌心。
銘衍忍不住開始咆哮，念著誰也聽不懂的話語。
語氣里充滿不甘，又帶著撕心裂肺般的后悔。
慕容啟月失笑出聲。
果然，她這個師妹有讓任何人發瘋的本事。
神族分魂，如今宛如瘋子。
這一幕若是傳出去，神族怕是會淪為笑柄。
“師姐，它在說什么嗎？”鳳青禾傳音道。
慕容啟月唇角微揚，“大概意思就是……是我啊，你快回來，聽話，快回來，我的，我的……”
用神族的言語念起來，應該還挺有那種威嚴感的。
只可惜翻譯成天蒼語言。
就只能是這個意思了。
鳳青禾神情怔愣一瞬，“師姐，你真會開玩笑。”
那可是神族。
怎么會喊這種掉價的話？
慕容啟月無奈嘆息，“哎，說真話沒人信。”
那邊，銘衍似乎累了，停止了呼喚。
銘衍道：“鳳青禾，將它還給我，我現在就走。”
鳳青禾看向黑霧，“你為什么要走？永遠留下來不好嗎？”
“你在鳳蒼界攪弄風云，將眾生玩弄于股掌間，必然是喜歡這里的。”
“如果你是因為羞愧于你過去的，也不用擔心。”
“我會給你最體面的死法，讓你贖罪。”
鳳青禾語氣和善，而這些話在銘衍聽來宛如惡魔低語。
銘衍道：“鳳青禾，我跟你好好談，你最好同意，若不然，我會讓你后悔的！”
鳳青禾道：“或許，你還沒有認清楚形式。”
虛妄之眼懸停在鳳青禾的左側。
鳳青禾抬手間，一個小小的陰陽五行陣突然浮現，似有極致的力量在其內凝煉，光芒閃耀間，黑霧就看見那個小陣法朝自己而來。
蒼穹祭滅。
因果盡斬。
轟隆！——
銘衍由一團如墨的黑霧變成了一小團灰霧。
無法想象的反噬撕裂了銘衍的分魂。
銘衍的魂力在急速流失。
它清晰的感受到了自己的消散，卻無能為力。
它敗給了它最輕視的螻蟻。
不！
不是這樣的！
它沒有輸給鳳青禾。
是七煞之力的出現導致了如今的局面。
它要給本體傳去消息。
哪怕等到它消失后，本體一樣會收到這段記憶，但它還是等不及了。
鳳青禾早死一刻，就是它想看見的。
“鳳青禾，你等著！”銘衍發出一聲咆哮，隨后一個神符在半空凝聚，一道虛空裂縫出現。
神符飛向裂縫。
鳳青禾身形一閃，抓住那個神符。
神符在她手中劇烈陣法。
鮮血順著掌紋滴落。
鳳青禾還是沒松開。
她盯著前方的虛空裂縫，回望著灰霧，“這是通往神界的嗎？”
銘衍不可思議道：“你，你……”
鳳青禾道：“這是我的規則場，所以……你能送回去的，只能是——一份大禮！”
咔嚓！咔嚓！咔嚓！——
接連三聲響在虛空裂縫中響起。
片刻后，虛空裂縫坍塌。
鳳青禾收回目光，抓住灰霧，用因果吞噬線纏住它，“到你了。”
“師姐，神族的分魂應該是大補之物吧？”
慕容啟月眼神古怪的看著鳳青禾，“師妹，你……這是準備走邪修的路子？”
吞噬靈魂。
會讓自身靈魂上的雜質增多。
若是再融合了其記憶。
就更容易被影響。
鳳青禾道：“師姐，我這叫為民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