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意瑩冷冷地回應暗影道:“用你最擅長的方式,看起來要像仇殺,或者滅口。”
“這貨畢竟是官員,可以是他得罪了境外勢力。”
谷意瑩特意強調地說著,“用槍,干凈利落。做成之后,把調查方向往他私下調查境外槍支走私引。”
“明白。我會摸清他的行動規律,在合適地點下手。槍和子彈都是境外流入的黑貨,查不到來源。”
暗影干凈利落地回應著。
暗影的命是谷意瑩救下來的,當年青州和林城發生了特大網絡制販槍案,涉及全國二十多省,這也是葉馳和藍凌龍正在調查的案子。
當年抓捕了十多人,暗影是這個犯罪團伙年紀最小的,眉宇間那股桀驁與脆弱交織的氣質,像一頭落難卻不肯低頭的小豹子,讓她在那一瞬間動了罕見的惻隱之心。
或者說,谷意瑩如同一名收藏家那般起了占有欲。
她把他從深淵邊緣撈起,帶回了省城,將他馴化成只屬于自己的暗刃。
這些年來,暗影也爭氣,只要是谷意瑩交代的事情,他都完成得滴水不漏。
谷意瑩這些年來爬得這么快,不僅僅是靠睡,能睡會睡的女人還是很多的,技術一流的女人也多,而且人家更年輕貌美呢。
她老早就懂這一點,身體的資本會貶值,但掌控他人的資本,尤其是掌控像暗影這樣一把鋒利且完全屬于自己的刀,才是她權力大廈最穩固的基石之一。
當然,她愛上了季光勃,這才是最最致命的。
女人太感性了,哪怕是谷意瑩這類野心勃勃的女人,愛權力,也渴望愛情,在心愛的男人面前,她像開屏的孔雀,不停想證明自己就是他身邊最耀眼、最不可或缺的那一個。
她把季光勃當作情感的唯一,卻悲哀地發現,她并非季光勃的唯一。
這種不對等,讓她在暗影這里,更需要一種絕對的、不容置疑的主宰感。
說谷意瑩對暗影沒想法是假的,他年輕、英俊、沉默,身體里蘊藏著危險的力量。
有時候,她在季光勃那里感受到的敷衍或欲求未滿,會轉化為一種黑暗的沖動,她想把暗影叫到身邊,用最原始的方式在他身上宣泄、征服,確認自己的魅力與權力。
但谷意瑩每次都克制住了,這是一種更深邃的算計。
因為她深知,兩性之間最極致的吸引與最牢固的控制,往往并非源于身體的交付,而是源于一種精心維持的神秘性。
神秘性,是權力不對稱的溫床。
她對于暗影,是拯救者,是賦予者,是命令者,更是一個他永遠無法完全看透的謎。
她給他指令,卻從不解釋全盤計劃。
她救他于危難,動機卻曖昧不明。
她偶爾流露的、轉瞬即逝的脆弱或贊賞,都像黑暗中劃過的流星,短暫照亮他世界的一角,卻讓他更渴望看清全貌。
這種若即若離,這種信息與情感的稀缺性,使得暗影始終處于一種試圖解讀她,渴望確認她心意的狀態。
在這種狀態下,她的每一個眼神、每一句話,都被賦予了遠超表面的重量。
一旦睡了,這種神秘感便會在肉體的極度坦誠中土崩瓦解。
欲望得到滿足的那一刻,也是幻想開始破滅的起點。
他會發現,她也不過是一個有著尋常欲望的女人,她在他面前的神性光環會消退,那種因距離和未知而產生的敬畏、迷戀與絕對服從,便會大打折扣。
她將從一個無法企及的、復雜的符號,降格為一個可以征服和擁有的肉體對象,這無異于自毀長城。
谷意瑩要的,不是暗影一時肉體的歡愉,而是他長久以來毫無保留的、帶著一絲仰望的絕對忠誠。
她是他世界里唯一的光源,也是唯一的深淵,他既向往那光,又畏懼那深淵的深度,這種矛盾,將他牢牢鎖死在她的軌道上。
所以,她谷意瑩寧愿在別處填補空虛,也絕不在暗影這里卸下鎧甲。
她享受著他眼中那份混合著感激、忠誠、或許還有一絲壓抑愛慕的復雜情感,那比單純的肉體關系,更能讓她感受到權力的實質與安全。
她是他永遠無法完全解讀的指令,是他生存的唯一意義,這種設定,比任何床笫之間的承諾都來得牢靠。
谷意瑩此時叮囑暗影道:“事后,你和槍都要立刻消失。”
暗影“嗯”了一聲后,主動掛了電話。
谷意瑩收起手機后,嘴角泛起一絲冷冽而滿足的笑意。
掌控人心,有時比掌控局勢更需要耐性和智慧。
暗影,是她最得意也最隱秘的作品。
“陳默,你別怪我心狠,要怪就怪你知道了太多,又站錯了隊。京城,就是你的葬身之地。”
谷意瑩狠狠地自語著,這一次,陳默要是能逃過暗影暗殺,那就是上帝太不長眼了!
谷意瑩給暗影下達命令后,開始精心挑選著晚上同楊佑鋒約會的地方,她沒有挑傳統酒店,反而挑了一家情趣酒店,然后打車直奔這家情趣酒店。
谷意瑩要親自瞧瞧環境是不是她想象中的那個樣子,能不能讓楊佑鋒驚喜,對,就是驚喜。
就在谷意瑩為楊佑鋒制造驚喜時,遠在六安鎮的喬良,對刻意討好他的衛玉玲大為欣賞。
這種欣賞,并非源于簡單的奉承,而是衛玉玲精準地擊中了喬良最核心的關切點,并且用一種極具誠意和地方特色的方式呈現出來。
衛玉玲將午餐安排在山莊一個臨水的露臺上,視野開闊,遠處是綿延的丘陵,近處是波光粼粼的水塘,顯得格外愜意。
桌上的菜色,沒有山珍海味,全是地道的農家風味,卻處處透著巧思和用心。
雞是當地散養的土雞,皮色金黃,肉質緊實。
衛玉玲沒有選擇常見的紅燒或清燉,而是做了兩道:一道是茶油生炒雞,用本地壓榨的野山茶油,猛火快炒,配以姜片、蒜子、干辣椒,鍋氣十足,香氣撲鼻。
另一道是柴火灶燜雞,用山莊后院那口傳統大灶,以干柴慢火燜制,里面還加入了山上采的野生菌菇,雞肉酥爛脫骨,菌菇吸飽了湯汁,鮮美異常。
魚則是從門口水塘里現撈上來的胖頭魚,個頭碩大,只做了最簡單質樸的湖水煮活魚。
奶白色的魚湯,僅撒上幾粒鹽和一把蔥花,原汁原味,鮮得讓人眉毛都要掉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