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默沒想到歐陽蕓這么早會關注到竹清縣政府網上的情況，不由問道：“歐陽主管，你這是一夜沒睡呢？還是睡醒了？”
歐陽蕓笑了起來，應道：“我的大縣長，你還有心情關心我睡沒睡覺？”
“是不是還在想我和誰睡在一塊？一定是打完了撲克后，才給你來的這個電話吧？”
歐陽蕓這般不正經的話，把陳默弄得臉都漲紅了，夢中是他和藍凌龍的婚禮，怎么現實卻是歐陽蕓冒出來撩他呢？
這年頭，沒哪個男人不希望被女人主動撩撥的，只是歐陽蕓撩撥的時機太不對了。
陳默因為那個可怕的夢，大腦里裝的女人是藍凌龍，完全沒心情同歐陽蕓打邪，何況竹清縣的牛鬼蛇神還等著他一個個收拾呢。
陳默想到這里，正色地說道：“歐陽主管，我是想，你要是一夜沒睡，這個點才關注到縣政府網上的通報，就證明這則通報影響力還沒那么大。”
“我已經安排政府辦主任去處理這件事了，田家良的死不影響你們入駐工業網。”
“而且現在的竹清縣，我敢向歐陽主管打保票了，一定是安全的，而且還會越來越安全！”
“來吧，我們熱烈歡迎歐陽主管帶團隊扎根于小縣城。”
“對了，歐陽主管，望山的漂流，我的承諾不變，明年夏天，你的團隊一定是第一漂！”
歐陽蕓沒想到陳默這般堅定，看來外界認定竹清縣的‘腐爛’，于這位大縣長而言，能胸有成竹地逐個擊破。
“好，一言為定，我后天就帶隊正式入駐工業園區了。”
歐陽蕓說完，徑直掛掉了電話，她確實一直在關注竹清縣的所有，準確地說，她是在關注陳默的種種。
當一個女人開始默默地關心這個男人所在的城市新聞時，就離裝上這個男人不遠了。
愛情這玩意，有時候就是這么莫名其妙。
說得清楚的情感，還叫愛情嗎？
可歐陽蕓還不能對陳默表露她的任何，她不再是二十歲的小丫頭，愛情可以當飯吃。
事業的分量早已壓過兒女情長。起了心動了情，未必能輕易撼動世俗中的婚姻與家庭。
而陳默在結束與歐陽蕓的通話后，一個電話打給了蔡和平。
電話一通，蔡和平主動說道：“縣長，今天全縣干部視頻會議，我已經組織政協這邊在家的同志全體參會。”
陳默卻說道：“和平主任，我剛接了一個電話，是歐陽主管打來的，她關注到了政府網上關于田家良死因的通報。”
“這則通報，我已經讓老馮去處理，要求撤稿。”
“但我想，你作為前縣長，能不能在今天全縣的干部視頻會議中，總結一下全縣的工作情況。”
“歐陽主管說后天入駐工業園區，接下來你這邊的項目就要啟動，在這個多事之秋，作為前縣長的你，我覺得最有發言權。”
蔡和平一聽陳默這么說，又驚又奇特，這年輕縣長果然出牌從來沒個套路。
這種全縣干部視頻會議，按道理來說是楊燁書記和陳默來共同完成。
可顯然，楊燁書記不會配合陳默，那么蔡和平這個前任縣長，確實更適合對全縣的問題，來一個大梳理的同時，配合陳默開展下一步工作。
“好，你這個想法我認為好。”
“縣里這么多問題，我作為前任縣長，確實需要在全縣干部大會上作一個檢討，同時配合你，把下一步工作落到實處。”
“縣長，我準備一下，我們一會兒在政府大樓見。”
說完，蔡和平就掛了電話。
這一次，蔡和平要直面竹清縣的問題了。
沒有陳默，公安系能平穩過渡嗎？
游佳燕和第五嬋雙雙坐鎮縣公安局，限定三天內交代問題這事已經在整個竹清縣傳開了。
……
二十分鐘后，蔡和平和陳默同時走進了縣府大樓主會場，只是主會場彌漫著例行公事的慵懶，開會嘛，不帶腦子，左耳聽，右耳出就行，誰也沒把代縣長的這個全縣干部視頻大會當回事。
而且在主會場里，這些機關的官僚們，誰都以為又是聽楊燁書記念文件，或是看陳默縣長唱獨角戲。
直到陳默和蔡和平兩道身影并肩出現在會議室時，全場瞬間死寂般看住了這一新一舊的兩個縣長。
前任縣長與現任縣長同框主持全縣大會？
這是竹清縣建縣以來聞所未聞的奇事！
“都看夠了？”陳默將話筒往前推了推，聲音不高，卻是一股穿透力般的強硬。
“覺得不可思議？覺得和平主任不該站在這里？”
“那我告訴你們，竹清縣爛到根里的問題，不是靠我陳默一個人拍桌子就能解決的！”
“今天，和平主任站在這里，不是以前任的身份，是以一個敢直面爛攤子的領導身份，出現在這里的。”
陳默話一落，蔡和平立即接過話頭說道：“我首先要向全縣人民檢討，過去幾年，我主政期間，對尚全勇、田家良、葛軍之流的貪腐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對各鄉鎮的不作為聽之任之。”
“我怕得罪人，怕捅破馬蜂窩，結果呢？”
“竹清縣連根都爛掉了，這些日子，出了多少事，同志們，我作為前任縣長，痛心啊，老百姓在戳我的脊梁骨，在罵我沒盡到做縣長的責任和義務。”
“我在這里沉痛地檢討，我對不起六十多萬的竹清縣老百姓！”
說到這里，蔡和平在視頻鏡頭前，深深地鞠了一個躬。
主會場響起了一片掌聲。
陳默也沒料到蔡和平這般深刻檢討，他這么一檢討，可不把楊燁架到火上烤了嗎？
楊燁此時坐在電腦前看著陳默第一次主持全縣干部視頻會議，可他萬萬沒料到蔡和平現身了！
楊燁還在想，陳默主持的這個會議40分鐘會就行自行中斷呢，還在想這個小狗日出丑時，該有多滑稽呢。
可楊燁萬萬沒想到蔡和平出現在視頻會議之中，還大放厥詞，直接把他這個縣委書記架到了烈火之中，生烤著。
楊燁氣得罵娘，一個電話打給了王本朝，鬧事的企業主呢？
該登場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