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庫中的寶物已經(jīng)全部轉(zhuǎn)移了,而且你們不能去追查……算了,現(xiàn)在說不清楚,你快點回來,我們再好好商議一下。”我手指發(fā)顫,連打字都有些不穩(wěn)。
“但我已經(jīng)快到地點了,我還是想進去看看,這里真的有點古怪……”
“千萬別進,陷阱,可能還有炸彈……”我盯著屏幕上的字,只覺得毛骨悚然,額頭上冒出細密的汗珠,心臟在胸腔里狂跳,像要撞碎肋骨。
廖成那老狐貍,說不定就在暗處布好了天羅地網(wǎng),只等有人上鉤,好坐實我的身份。
趙奕彤終究還是撤了回來。
她午后駕車駛向天目山時,特意在后備箱塞滿登山杖、遮陽帽和便攜茶具,車頂上還捆著折疊帳篷,副駕駛座的腳墊上甚至散落著半包沒吃完的堅果——這副全副武裝的旅游模樣,連沿途加油站的工作人員都笑著打趣:“美女這是要去深山探險啊?”
她在天目山外圍的觀景臺停留了不足半小時,對著鏡頭里灰蒙蒙的山景皺了皺眉,又故作匆忙地接了個“緊急來電”,對著聽筒連聲說“好好好,我馬上回去”,演技自然得連藏在松樹后的盯梢者都信以為真。
返程時,她特意繞了段盤山公路,后視鏡里那輛黑色帕薩特始終保持著百米距離,引擎的轟鳴在山谷里回蕩時,她甚至能從風聲里分辨出對方換擋時的頓挫感——那是比她修為高至少兩個境界的高手,真氣波動如同沉在水底的巨石,即使隔著百米也能感受到那股沉甸甸的壓迫。
凌晨兩點四十分,她終于回到了酒店。
“張揚,你是不是在耍我?”她將行李箱往墻角一推,金屬滾輪與水磨石地面摩擦發(fā)出刺耳的“吱呀”聲。
她眼底的紅血絲像蔓延的蛛網(wǎng),從眼尾一直爬到鬢角,那是熬了整整七個小時的證明——從下午出發(fā)到深夜撤離,神經(jīng)始終像繃緊的弓弦。
“對不起,讓你受累了。”我心中歉然,起身想去倒杯溫水,手剛觸到玻璃水壺,就被她抬手攔住。
她的指尖帶著山間的寒氣,落在我手背時像落下一片雪花。
“別打岔。”她盯著我,瞳孔在暖光里泛著琥珀色,語氣里壓抑的怒火像是埋在灰燼里的火星,“你好好解釋一下,到底怎么回事?一會說找到了天局組織的寶庫,一會又說是陷阱?”
我嘆了口氣,只能老老實實地把李成就是廖成的秘密告訴了她,也把廖成昔日托付鑰匙給我的事兒說出來,反正沒有任何隱瞞。
“什么?廖成已經(jīng)逃出來了?他明明在監(jiān)獄?”
“什么?你說李成就是廖成?他可是大成公司的老板,身家?guī)浊|,和廖成沒有任何關(guān)系好嗎?”
趙奕彤滿臉的震撼和不敢置信。
那些關(guān)于廖成在獄中的探視記錄、減刑報告、甚至心理評估報告,都是她親手審核過的。
“監(jiān)獄的那個廖成是替身門弟子,廖成花了二十億的一次交易而已。廖成在十年前就想好了退路,所以有了李成這個身份……他和替身門捆綁很深。
當時他落網(wǎng)的時候,他以為我是井下三郎,才托付我鑰匙……結(jié)果他得逞了,成功轉(zhuǎn)移了廖成的財富——五千多億的文物。”
我輕聲解釋。
“兩家公司名字剛好是倒過來念,都養(yǎng)歌舞團,美女年薪幾百萬……的確有點像同一人的手筆!”趙奕彤突然按住太陽穴,“可他為什么要這么做?廖成當年明明是商界楷模,捐了十幾個希望小學……”
“可能是無窮無盡的欲望吧。”
我也為廖成惋惜。
聰明才智完全用錯了地方。
趙奕彤的聲音帶著難以抑制的顫抖:“好厲害的廖成……很恐怖的惡魔,真的難纏,把我們警方耍得團團轉(zhuǎn)。
不過,邪不勝正,他的覆滅不遠了,只要我找到證據(jù),就是他的死期。”
我們在沙發(fā)上相對而坐,臺燈的光暈將兩人的影子拉得很長。
趙奕彤用指尖無意識地敲擊著桌面,發(fā)出規(guī)律的輕響,像是在梳理混亂的思緒。
“得盡快找到證據(jù)。”她突然抬頭,眼中閃過一絲決絕,“沒有證據(jù),根本動不了他。”
接下來的半個月,一切都顯得風平浪靜。
我每天用王豪的身份準時出現(xiàn)在賭石場,穿著沾滿石粉的工裝,和商販討價還價,偶爾解出塊不值錢的翡翠,迎來一片同情的目光。
傍晚時分,便會回到葉冰清的別墅。
她總會備好晚餐,紫檀木餐桌上擺著精致的青瓷碗,里面盛著松茸燉雞,香氣混著她身上的蘭花香,在暮色里彌漫。
我們會坐在露臺的藤椅上,看夕陽將遠處的山巒染成金紅色,她的指尖會輕輕劃過我掌心的薄繭,聽我講市場上的趣事。
“你最近好像有心事。”某次她突然抬頭,睫毛在夕陽下投下細碎的陰影,“是不是遇到麻煩了?”
我握住她的手,感受著掌心的溫潤:“沒什么,過段時間就好了。”
趙奕彤則化身普通白領(lǐng),每天準時出現(xiàn)在大成公司對面的咖啡館。
她點一杯咖啡,翻開財經(jīng)報紙,眼角的余光卻始終鎖定著那棟玻璃幕墻的大樓。
她看著廖成西裝革履地走進公司,看著他的車在地下車庫進進出出,看著歌舞團的美女們穿著統(tǒng)一的制服,說說笑笑地走進側(cè)門。
一切都和正常的商業(yè)巨頭無異,找不到絲毫破綻。
期間,廖成還打來了電話。
“井下君,明天有空嗎?新來了批俄國美人,舞姿不錯。”他的聲音透過聽筒傳來,帶著刻意的熱情,背景里隱約有絲竹聲。
“不了,最近在忙著賭石,我要把騰沖,姐告,盈江的賭石場都全部梳一遍,真沒時間。”我婉拒,指尖摩挲著剛解出的冰種翡翠,“倒是緬甸的礦脈,我估算了一下時間,下個月應(yīng)該可以動身。”
“那我就做下個月去緬甸的計劃,我們要在緬甸大干一場。”
他輕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