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氣死我了!”我猛地回過神,氣得差點跳腳。
這該死的鯉魚,明明實力遠超于我,卻偏要用戲弄孩童般的方式戲耍我,簡直是欺人太甚!
我攥緊拳頭,指節因用力而發白,道域都忍不住泛起波動。
“陛下息怒?!奔姿B忙上前,語氣帶著幾分無奈與勸慰,“這大道本源已有靈智,性情本就難以捉摸。它若是真的敵視我們,方才便不會只是戲耍。依我看,它是覺得您如今實力尚弱,還入不了它的眼,但若不是看好您的潛力,又怎會留在這兒不走呢?”
我深吸一口氣,強行壓下怒火。
甲水寒說得不無道理,這鯉魚若想離開,即便我動用所有手段也攔不住。
可就這么看著它在眼前晃悠,我實在心有不甘。
一個念頭突然涌上心頭。
我從星河圖取出那個裝了仙人血的玉瓶,指尖悄然催動財戒的鑒定之力,淡金色的光暈從指尖滲入玉瓶。
鑒定信息瞬間浮現在識海:“封印仙人血,內蘊殘魂意志,現有封印穩固,殘魂需一年方可掙脫。”
我心中大安,至少短期內不會有風險。
我旋開瓶塞,一股霸道的血氣瞬間彌漫開來,與凈化白蓮的清香形成鮮明對比。
血氣中夾雜著淡淡的暴戾之氣,即便被琥珀禁錮,也能感受到其中蘊含的恐怖力量。
我握著玉瓶,對著蓮花上的鯉魚揚了揚:“道友,我知你乃凈化大道本源,此中有一瓶仙人血,內蘊殘魂意志,不知你能否出手相助,將其凈化?”
這話我說得隨意,本就沒抱太大希望,不過是試探一番。
可話音剛落,蓮花上的鯉魚突然睜開了眼睛,先前的慵懶蕩然無存,一雙瑩白的眸子死死盯著我手中的玉瓶,小腦袋微微傾斜,滿是好奇。
它尾巴一甩,從蓮花上躍下,如一道白光般飛到我面前,懸浮在玉瓶上方,小巧的鼻子動了動,似乎在感受仙人血的氣息。
片刻后,它抬起頭,對著我點了點,隨后張開小嘴,再次吐出那道圣潔的白光。
這道白光比先前更加濃郁,如月華般籠罩住玉瓶,緩緩滲入琥珀之中。
我能清晰看到,玉瓶內原本躁動的仙人血,在白光的浸潤下,竟漸漸平靜下來,那些隱約可見的殘魂影子,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融。
我心中狂喜,滿臉期待。
繼續瞪大眼睛喜氣洋洋地看著。
圣潔的白光如瀑布般傾瀉在玉瓶之上,琥珀中那道猙獰的黑影在光華中劇烈扭曲,卻并未如之前那般迅速消融。
相反,它像是被激怒的兇獸,猛地凝聚成形,化作一張模糊卻暴戾的面容,眼眶中燃燒著幽綠的火焰,嘶吼聲穿透玉瓶,震得周遭空氣都在顫抖:“好膽!竟敢凈化本仙帝的意志殘念,你找死!遲早有一天,我會再次君臨仙界,找到你,將你碎尸萬段!”
“仙帝?!”我倒抽一口涼氣,手指猛地攥緊,玉瓶險些脫手。一股寒意從腳底直竄天靈蓋,渾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
域外多少人苦修千萬年,也沒能成仙。
但現在我竟然遇到了仙帝之血?
仙帝??!
那是站在修行金字塔頂端的存在,翻手為云覆手為雨,執掌仙界生殺大權,這樣的人物,其血液怎會出現在域外?
難道是遭人暗算,拼死掙脫后失去了自愈能力,流落到域外?
抑或是被更強者封印,卻未能徹底抹去其殘念意志——可連仙帝都能斬殺的存在,為何會留下這致命隱患?
無數疑問盤旋不去,讓我既恐懼又忍不住心生期待。
這可是仙帝之血,其中必然蘊含著難以想象的能量,若能成功凈化煉化,我的修為或許能一步登天!
就在我心緒翻騰之際,琥珀中的黑影再次重組,面容愈發清晰,嘴角勾起一抹陰惻惻的獰笑:“本仙帝不滅不死,意志長存!區區凡人也敢妄動凈化之念?不過……你這軀體倒是不錯,竟已打破七次極限,正好作為我復活重生的容器!”
“這么囂張?”我渾身一寒,一股毛骨悚然的感覺蔓延開來。
連凈化大道的本源都無法徹底抹去他的殘念,難道財戒的鑒定出了差錯?
還是說,這仙帝的意志已經強到超脫規則?
或許是被這囂張的言語激怒,原本懸浮在玉瓶上方的鯉魚突然發出一聲清越的吟嘯。
它的身體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暴漲,從半尺長的小巧模樣,瞬間膨脹到數百丈大小,宛如一條橫亙天際的玉色巨龍。
鱗片層層疊疊,每一片都閃爍著圣潔的金光,背部竟浮現出淡淡的龍影,龍須飄逸,龍爪隱現,周身散發出的威壓如瀚海般洶涌,將整個地下湖泊都壓得凹陷下去,湖水倒流,形成一道巨大的水幕。
它張口噴出的凈化白光瞬間濃郁了數十倍,如實質的光柱般轟在玉瓶上,白光中蘊含的道則之力愈發狂暴,連空間都泛起了細微的褶皺。
“凈化之道的本源核心?”琥珀中的黑影見狀,臉上的獰笑瞬間僵住,取而代之的是極致的震撼與憤怒,“不可能!絕對不可能!域外乃是混沌邊緣,怎會有凈化大道的本源核心?”
黑影在白光中瘋狂掙扎,一次次被撕裂,又一次次憑借著仙帝意志強行重組,卻再也無法維持之前的規模,身形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縮小。
鯉魚眼中閃過一絲冰冷的譏誚,顯然是被這頑固的殘念徹底激怒,凈化白光愈發狂暴,如狂風驟雨般沖刷著琥珀中的仙帝血。
一人一魚,竟是徹底較上了勁,擺出一副不死不休的架勢。
我摸著額頭,臉上滿是古怪——一邊是仙帝殘魂死撐抵抗,一邊是凈化本源怒火中燒,這場面簡直超出了我的認知。
身旁的甲水寒更是滿臉懵逼,小嘴微張,眼神呆滯地看著眼前的驚天動地的景象,手里的礦鎬早已掉落在地,顯然是被這超乎想象的場面驚得不知所措。
我們倆就像兩個局外人,只能站在原地,眼睜睜看著這場跨越億萬年的意志交鋒,連插手的資格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