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雅詩在看到芮珊的第一眼,幾乎是第一時間就認出來了。
她放下湯勺,站起身。
“丁悅,請芮女士進來。”
丁悅立即側(cè)開身,將人迎進門。
芮珊走進來,對丁悅優(yōu)雅地道了聲謝,隨即,再度看向喻雅詩。
“你是?”
芮珊眼里的打量毫不掩飾,雖是笑著,但那笑里卻沒有幾分真誠。
喻雅詩再單純也不會蠢到芮珊都找上門了,她還傻乎乎地認為芮珊這樣問是真的不知道她是誰。
“芮阿姨您好,初次見面,我叫喻雅詩,您應(yīng)該聽說過我,我和三哥剛領(lǐng)證不久。”
“喻雅詩?”芮珊恍然大悟般地點點頭,“原來你就是雅詩啊?”
她說著,落在喻雅詩身上的視線更是毫不掩飾地上下掃了一遍,“長得倒是清秀,就是我挺意外的,阿澤居然會喜歡你這款的。”
喻雅詩心里因為她的眼神和言語感到些許不舒服,但剛見面,她也不知道芮珊是故意的還是性格本就如此口直心快……
她抿唇深呼吸,盡量維持著一個晚輩該有的禮貌,指著沙發(fā)那邊,“芮阿姨請坐。”
“好的,謝謝。”芮珊一點不客氣,笑著道謝,隨即走到沙發(fā)的主人位置坐下來。
整個過程,她十分坦然自若,坐下來后,看向喻雅詩,勾唇淺笑,“雅詩,你別站著,你也坐。”
喻雅詩看著她。
好一個行云流水的反客為主。
她沒說話,只是看向丁悅,“丁悅,給芮阿姨準備茶點。”
丁悅頷首,看向芮珊,“芮女士,您是喝花茶還是咖啡?”
“很抱歉,我不喝這些的,花茶喝咖啡都有色素,我一般都是喝點養(yǎng)生茶。”
丁悅一聽這話,面露為難,她看向喻雅詩。
喻雅詩看著芮珊,淡淡一笑,“給您倒杯純牛奶如何?這邊的純牛奶口感香濃醇正。”
芮珊聞言,看著喻雅詩優(yōu)雅一笑,“也行,那就純牛奶吧。”
喻雅詩看一眼丁悅。
丁悅會意,轉(zhuǎn)身走進廚房。
喻雅詩還沒吃早餐,她沒打算為了芮珊餓肚子。
丁悅從廚房出來,將純牛奶遞到芮珊面前的茶幾上,“芮女士,您請用。”
“謝謝。”芮珊對丁悅一點頭,端起杯子低頭淺淺喝了一口。
“芮阿姨您稍坐,我給三哥打個電話。”喻雅詩說著就要往餐桌走去。
她的手機在餐桌上。
“不著急。”芮珊放下杯子,看著喻雅詩,“我今天直接過來,就是想趁著阿澤不在,和你聊一聊。”
喻雅詩一頓,抿了抿唇。
果然,芮珊從進門到現(xiàn)在所有言行舉止,都是對她有意的針對。
喻雅詩其實很煩這種互相揣摩拉扯的交際,但對方是喻長澤的生母,她又不想鬧得太僵。
既然惹不起,就暫且躲一躲吧!
“我還沒吃早餐。”喻雅詩說,“芮阿姨不介意先吃個早餐吧?”
芮珊沒想到喻雅詩會這樣說。
這和她之前查到的信息似乎有些不一樣啊?
不是說這個喻雅詩軟弱可欺,乖順沒主見嗎?
可現(xiàn)在看著喻雅詩,芮珊覺得她還挺沉得住氣!
芮珊淡淡勾唇,“當(dāng)然,你現(xiàn)在懷著身孕,三餐很重要。”
“謝謝芮阿姨諒解。”喻雅詩說完,轉(zhuǎn)身往餐桌那邊走去。
芮珊看著她在餐桌前坐下來,拿起湯勺,專心地喝著碗里的燕窩。
喻家從小就當(dāng)聯(lián)姻工具培養(yǎng)大的女孩,舉止得意,眉目清秀,瞧著真是溫順乖巧。
芮珊看著,眼底沒有一絲溫度。
喻家如今已經(jīng)開始走向衰敗了,喻雅詩這樣的女人,對于男人而言,沒有什么價值可言了。
她太普通了,怎么配得上如今名利雙收的天才導(dǎo)演呢?
……
喻雅詩喝完燕窩,又吃了幾個小籠包就覺得飽了。
她這兩天可能是睡眠不好,總是沒什么食欲。
芮珊看她拿起餐巾擦嘴,這才站起身看著她,微微笑道:“雅詩,我看這外面的風(fēng)景很不錯,要不,我們出去走走?”
喻雅詩拿著手機打字的動作一頓,抬起頭。
芮珊看著她,“邊散步邊說話,這樣會比較輕松,你是孕婦,也該多出去走走,呼吸下新鮮空氣,對胎兒好。”
喻雅詩敲完最后幾個字,點擊發(fā)送。
隨后她拿著手機站起身,看著芮珊,“好。”
……
屋外往前走一小段路就是天鵝湖。
喻雅詩和芮珊走到湖邊,在老樹下的花崗巖長凳坐下來。
“你剛給阿澤發(fā)信息對嗎?”
喻雅詩坦然應(yīng)道:“對,他以為你到了瑞士會直接去醫(yī)院和他們匯合,現(xiàn)在你直接到這里,我總要跟他說一聲。”
“我來這里是為了見你。”芮珊看著喻雅詩,臉上依舊維持著優(yōu)雅笑意,“雅詩,芮阿姨知道你是好女孩,也知道過去二十幾年,你和阿澤感情深厚,但兄妹和夫妻總歸是不一樣的,你們現(xiàn)在這樣……我覺得對阿澤不公平。”
喻雅詩眉心微蹙,“為什么這樣說?”
“雅詩,我不想把話說得太白,你現(xiàn)在懷著阿澤的孩子,阿澤是出于責(zé)任才和你結(jié)婚,但婚姻是一輩子的事情,他憑自己努力得到今天的成就,他需要的是一個能給為他事業(yè)帶來更大幫助的妻子,但你……”
喻雅詩沒指望芮珊說出什么好話。
但也沒想到,她會一上來就這么自以為是。
芮珊又了解喻長澤多少呢?
“芮阿姨,你是三哥的生母,我作為三哥的妻子,我理應(yīng)尊重您,但我們才第一次見面吧?就這么點的時間,您又能對我了解多少呢?”
“我查過你。”芮珊神色嚴肅幾分,“喻家那些孩子里,就你最普通最軟弱,這樣的你,對阿澤的事業(yè)不會有任何幫助,還容易讓他分心拖他后腿。”
喻雅詩淡淡問,“那您覺得,什么樣的女人對三哥才最有幫助?”
“當(dāng)然是能在事業(yè)上幫襯他的女人。”芮珊說著,故作惋惜地嘆聲氣,“你啊太沒有主見了,而且現(xiàn)在的喻家也大不如從前了,若換成以前的喻家,你個人普通點但至少還有娘家的背景加持,我也就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了,可現(xiàn)在……”
“所以,您今天是來勸離的?”
芮珊一頓,隨即握住喻雅詩的手,語氣溫柔,“我哪能做你們的主?我就是跟你分析一下,再說了,你現(xiàn)在懷著阿澤的孩子,就算要離婚,也得等孩子生下來再說,不過你放心,就算離婚了,阿澤也不會不管你們母子的,你和孩子的日子不會難過的。”
喻雅詩再忍無可忍,猛地抽回手,站起身。
芮珊抬眼看著她。
喻雅詩冷著臉,“芮女士,謝謝你的好意,但很抱歉,我注定要辜負你一番好意了,我不會和三哥離婚。”
芮珊一怔。
她還想說什么,卻又聽見喻雅詩說道——
“還有,我挺好奇的,您不是很愛芮香凝嗎?不是為了她才來的嗎?可現(xiàn)在她高燒住院,你看起來并沒有很擔(dān)心,反而還有心思在這里PUA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