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穩看了鄭山一眼，悠悠開口道：“你有什么資格讓我收你為徒？”
“我……”鄭山剛想要回應，但話到了嘴邊直接咽住了。
突然間，他發現自己還真沒有拿得出手的資本來。
“還杵著干嘛，讓開。”姬幽月適時冷喝道。
“有了，小人有近七十年的煉丹經驗，它可以為您分擔煉丹壓力。”
但鄭山很快便回過神來，連忙開口道，絲毫不顧姬幽月的勸阻。
陳穩冷冷一笑，“你那粗鄙的煉丹經驗，在我這一文不值。”
鄭山臉色一白，隨即又道：“小人可以努力，能比誰都能努力，能比誰都能專注。”
“只要您收下我，小人肯定唯你是從，絕無二心。”
努力？專注？
陳穩笑了。
只見他隨手指向一位年輕的煉丹師，“你說，他努不努力？”
鄭山愣住了。
說著，又指向另一位更年輕的煉丹師，“你說，他專不專注？”
“我……”
鄭山正想繼續爭取，便直接被打斷了。
“說句難聽的，別說是徒弟了，你連當我狗的資格也沒有。”
話罷，陳穩便不再理會羞憤的鄭山，抬步便錯身而過。
這……
現場的人，除了姬幽月和姜卿人外，都不由覺得陳穩這話說得有些過分了。
是，你的來頭可能不小。
是，你也是一位丹皇。
但這樣就能隨意侮辱別人了嗎？
還說什么連當狗的資格也沒有。
羞憤至極的鄭山，死死地咬著牙嘈，雙拳緊了又松，松了又緊。
理智告訴他，得罪一位丹皇，而且還是有大背景的丹皇，絕對是一場災難。
他哪怕再不滿，也必須將恕火壓下。
待陳穩離開煉丹堂后，姬幽月才去而復返。
此時煉丹堂一片死寂，有一個算一個皆陷入了沉默中。
至于鄭山，臉上不僅殘留著些許扭曲，而且雙目異常的猩紅。
顯然，他依舊還沒能從剛剛的羞憤中回過神來。
“你覺得很羞憤？”
姬幽月冷冷瞥了鄭山一眼，然后又掃視了現場眾煉丹師一番，“你們是不是覺得，陳公子所說的話也太過分了。”
現場沉默。
其實不否認，就是肯定了。
鄭山這時開口了，“是，老夫這場拜師是突兀了一點，但老夫自認態勢和禮節全到位了。”
“他不想收老夫為徒可以，但有必要這么羞辱老夫嗎。”
“哈哈哈，羞辱？”
姬幽月頓時氣樂了，當著眾人的面大笑了起來。
她覺得，這才是她這幾十年來，聽說過的最大的笑話。
但很快，她的笑容就收斂了，變得森冷，“就沖著你敢攔著陳公子，就是死罪了。”
“他能放你一馬，不是因為他有多么良善，而是因為你就一小丑，一螻蟻，不屑去踩死罷了。”
“姬圣主，你過分了吧。”鄭山頓時憤怒一喝，怒火終于壓不住了。
“去你媽的，老娘受你這傻逼很久了。”
姬幽月一把掌抽落，直接將鄭山抽翻在地。
“立刻馬上，給老娘滾出圣地，否則公子不殺你，老娘也會弄死你。”
話罷，姬幽月不管發懵的鄭山，轉頭看向一眾煉丹師，“還有你們，誰他媽還犯蠢，全都給老娘滾蛋。”
發泄一番后，姬幽月才甩袖離開。
留下一片的凌亂。
看著呆滯的眾人，姜卿人嘆了一口氣道，“你們也別覺得圣主說話過分，她這是在救你們。”
“還有老鄭你，能撿一條命，真該謝天謝地了，別不知滿足。”
“那位陳公子到底什么來頭？”突然，一位叫葉樂的男子問道。
“來自天命帝族。”姜卿人悠悠一吐。
天命帝族四字一出，全場盡皆死寂。
一時間，只剩下倒吸涼氣的聲音。
尤其是鄭山，他這時都忘記半邊臉被打爛的痛楚了。
他大腦此時只感覺到嗡嗡作響。
天命帝族啊。
那可是傳說中的勢力。
別說他這么一個連丹王都不是的煉丹師了。
就是丹圣在天命帝族眼里，怕連屁也不是。
十六歲的丹皇，再疊加帝族子弟的身份，這就是在帝族也是能入序號的帝子了。
所以陳穩也沒有夸大其詞，以他的資質和身份，自己還真的連當狗的資格也沒有。
想到這，鄭山心底僅存的羞憤沒有了，取而代之的是嘲弄。
他這次嘲弄的是自己。
小丑而不自知，可笑又可悲。
看著鄭山的神態變化，姜卿人神色也變得有些復雜起來。
她慶幸自己比鄭山幸運一點，否則下場怕也不比其好多少。
姜卿人收回思緒，看向鄭山道，“你收拾收拾東西離開吧。”
鄭山連忙道，“堂主，您能不能幫我一把，老夫不想離開圣地。”
“算了吧，圣地沒人敢留你。”
說著姜卿人低聲一嘆，“能撿回一條命，就好好留著，別再折騰了。”
話罷，姜卿人也抬步離開了。
咚！
鄭山頓時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眼睛空洞而無神。
這時，眾人的心態也跟著變了。
不再認為鄭山可憐，反而覺得是活該。
另一邊，陳穩已經回到了自己的住所。
在第一時間，他便將陰陽圣尊鼎拿了出來。
熟悉了一番后，他便準備煉一爐丹。
這次他煉的依舊是龍極破境丹。
只有同類型的靈丹，才具有對比價值。
將一切靈材準備好后，陳穩這才開始起鼎煉丹。
時間轉眼即逝。
起！
隨著陳穩往鼎身一拍，一道火龍席卷而起，濃郁的丹香迅速散滿整個修煉室。
待丹云消散后，八枚古金色的靈丹懸浮于半空上中。
那樣狀那藥香都遠比第一次煉的更完美。
只是讓他覺得有些可惜的是，這次還是沒能煉出九枚靈丹。
只能說，靈火與天火還是有很大的差別的。
呼！
也該是時候出去了，茶會應該也差不多了。
陳穩輕吐一口濁氣，然后才將一切收好。
同時間，經過幾天的考慮后，姜卿人終于來到了姜太初所在的住外。
見姜卿人到來，姜太初眼睛一亮，“是不是改變主意了？”
在他第一次提出，讓姜卿人離開圣地，幫助他組建并打理商會時。
姜卿人是毫不猶豫就拒絕了，說她不打算參與勢力間的博弈。
還說，她只想安靜修煉，安靜過完這一生。
至于其它的，別無他求。
對此，他自然后不同意的，只是說再讓她考慮考慮，這個承諾一直有效。
其實自家妹妹的性格，他還是了解的，既然決定了一件事，就很難會改變。
以至于，這幾天他真的愁壞了。
要知道，這事可是關乎他的性命啊。
姜卿人看著自家哥哥，道，“我可以答應你，但有一條件。”
“你說。”姜太初壓著內心的激蕩，連聲道。
“我要絕對的自由，當然如果我真的有離開勢力的那一天，一定會發下天道大誓，不會泄露一點個中秘密。”
姜卿人看了姜太初一眼，這才說出自己的要求。
姜太初思忖片刻，才道，“可以。”
“那什么時候動身。”姜卿人見姜太初同意了，也松了一口氣。
“越快越好。”姜太初直接道。
“那等我把圣地的事處理了。”
丟下這一句話，姜卿人便轉身離開了。
“你為什么會突然改變主意。”姜太初對這十分好奇。
他能感覺得出，自家妹妹的心態似乎發生了很大的改變。
姜卿人腳步一頓，“也許你說的是對的，既然手中有拳力，那還擁有不了足夠的權力。”
“那不如倒過來試試，也許有了權力，拳力也就不遠了。”
說到這，她腦中不由自主出現陳穩那高高在上的身影。
也許未來有一天，我手中的權力，也能讓我不再仰望于你。
不知不覺間，陳穩的所作所為，也影響了她的人生志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