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辛言成了蘇離處理地皮的代表律師，包括后續莫行遠還債的所有合約都由賀辛言擬定，都具有法律效應。
雙方無異議簽字，算是達成了協議。
合同一式三份，蘇離和莫行遠各執一份，賀辛言有一份。
“之后的一些轉讓手續我會替蘇離小姐全權處理，莫先生如果有什么問題，可以直接找我。”賀辛言把合同裝進公文包里，公事公辦。
莫行遠深呼吸，看了眼賀辛言，又看向蘇離。
“所以，現在你是我的債主？”莫行遠終于想到了一個詞來形容他們之間現在的關系。
蘇離勾唇，眼里沒有半分情誼，無情得跟機器似的。
賀辛言點頭，“是的。”
莫行遠想讓賀辛言閉嘴，最后還是忍了。
“莫總，祝你一切順利。”蘇離非常禮貌又客氣地對他伸出手。
莫行遠看著那只素手，深呼吸，他伸手握住她的指尖。
握上后，蘇離就抽回了手。
賀辛言看著他倆，翻了個白眼。
這兩人，繞來繞去，還是繞不過去。
“公事談完了吧？”賀辛言問蘇離。
蘇離點頭。
賀辛言立刻倒了杯茶，“真是憋死我了。不過，今天談了這么大筆生意，是不是應該慶祝一下？”
蘇離看了眼時間，“我沒空。”
賀辛言皺眉。
莫行遠抿了一下唇，問蘇離，“你在忙什么？”
“莫先生，這是我私事。”蘇離站起來，拿上包包，“二位隨意，我先走了。”
蘇離走得很干脆。
門關上，莫行遠又看向賀辛言，“你什么時候跟她這么好的？”
“一直啊。”賀辛言喝著茶，“這好茶喝著確實不錯。剛才忘記問她要點拿回律所了。”
莫行遠盯著賀辛言。
“你不要用這種眼神看我。其實我懂蘇離，只要跟她沒有感情糾葛的人，她都挺珍惜的。”賀辛言說：“不過，她能在這種時候還想著你，對你確實有情有義。”
莫行遠輕哼，“你覺得她是在幫我？”
“不是嗎？”賀辛言突然反應過來，“不對，你這是什么話？人家看你可憐，怕你被人踩在腳下，在眾多人爭地的時候，她就這么讓給你這個連錢都沒有的人，你還想怎么樣？我說莫行遠，你可別不知好歹。”
“說完了嗎？”莫行遠問。
賀辛言抬了一下眼鏡，“說完了。”
“你覺得她是會同情我的那種人嗎？”
“不是嗎？”
“呵。”莫行遠看傻子一樣的眼神看賀辛言，“我突然發現，你挺蠢的。”
“……”賀辛言眼神變得兇狠，“莫行遠，你說話注意一點。”
莫行遠翻了個白眼，“現在所有人都盯著她，她誰也不給。現在轉眼間就讓給我，你說她安的什么心？”
賀辛言聞言輕笑，“我知道啊。”
“你剛才是裝的？”莫行遠就說，賀辛言的腦子怎么可能會想不到這一層？
“對啊。”賀辛言聳聳肩，“可你也知道，但你欣賞接受了。”
“……”莫行遠倒了杯茶，一口喝盡。
賀辛言笑出了聲，“徐艷都威脅她了，她要是不找人甩出去，你覺得她會有安生的日子嗎？把地轉讓給誰都不合適，轉給昔日的情人，又能夠讓黃智啞口，多好。”
“蘇離是聰明的。同時，你覺得她留了這么久，在這個節骨眼把地轉讓給你，真的只是為了轉移槍火嗎？”
“她或許，等的就是這個時機，再好有借口轉給你，讓你有再起來的機會。”
“莫行遠，蘇離對你的愛，是拿得出手的。”
賀辛言說著說著就變得一本正經了。
看起來，是莫行遠在幫蘇離分走槍火，實則又何嘗不是蘇離在等這樣一個契機，更加名正言順的把地給莫行遠呢？
莫行遠剛才的情緒一下子就穩定下來。
她想著那個女人對他的態度，心里是有些不確定的。
“她應該恨我。”
“呵。”賀辛言冷哼，“所以說，你愛得并沒有蘇離愛你愛得深。”
莫行遠的手指微微蜷縮。
“你好好想想，你做過多少對不起她的事。她，又原諒了你多少次。”賀辛言搖頭嘆氣，“作為男人，我真的很羨慕你。你以為你愛她愛得有多深，其實真的……太表面了。”
“她對你，才是那種不言說的愛。”
莫行遠沉默。
心，卻狠狠地躁動起來。
。
蘇離在福利院，她跟康影月說了她把地轉給了莫行遠。
康影月一點也不意外。
“雖然是夾雜著一些私人情感，但你給他，確實是個不錯的決定。”康影月認可了她的決定。
蘇離一直有些擔心她不認同。
聽到這話，不由得松了一口氣，“我以為你會罵我。”
“罵你干什么？”康影月笑，“莫行遠別的不說，在經商這一塊，絕對是沒得挑的。我相信用不了一年，他一定會把錢給你。”
蘇離笑，“那就最好。”
康影月突然看著她，“你是不是還愛他？”
蘇離不認否，“這么多年了，沒有單純的愛。”
“是這樣的。兩個人相處久了，都不知道愛原本是什么樣了。”
“嗯。”
“人到了一定年紀，就不會去想情情愛愛。你說那些在一起的人，就真的一定相愛嗎？不知道有多少人和這個人在一起的時候，心里在為另一個人心動。”
康影月早就看淡了，“咱們好好愛自己就行。男人，需要的時候就找，不需要的時候，就不動。”
蘇離用羨慕的眼神看著康影月，“姐，你真的活得很通透。”
康影月笑著聳聳肩，模樣很是俏皮，“女人獨立，不僅是經濟，還有精神。只要做到這兩點，真的沒有什么能夠讓你心痛。”
“我要跟你學習。”蘇離是真的覺得遇上康影月，她很幸運。
她感覺得出來，康影月對她，真的很好。
康影月拍拍她的肩膀，“做自己開心的事就好了。”
蘇離點頭。
。
莫行遠拿到蘇離手上的那塊地的消息如長了翅膀飛到了所有想要那塊地的人的耳朵里。
他們，覺得很意外。
但又覺得，是應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