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觀想要問清楚顧悅的意思,可是他已經徹底失去了力氣。
很快,他抽搐了幾下,就再也沒有了聲息。
而肖茹雪從方才就下意識地想要去救顧觀。
可姚青力氣很大,直接一把將她按在了原地,毫不客氣地開口。
“你現在是傷者,老老實實的等我給你上藥,其他的事少管!”
隨著顧觀的咽氣,肖茹雪整個人都好像崩潰了一般,一把抓住姚青的手,淚如雨下地求救。
“求求你,姚女醫,救救他吧!”
“若是他死了,那我回去之后也會被打死的!”
“為何?”姚青一聽,當下蹙眉不解地問道,“你跟他有何關系?”
“她若是想說,自然會告訴你。”
顧悅這會已經把匕首擦拭干凈,打斷了姚青的詢問,隨后徑直走到了肖茹雪面前,看著她問到,“誰跟你說,這里頭的人不是楊城的?”
“還是說,當初他能進來,其實跟你們肖家有關系?”
“不是。”
在姚青面前,肖茹雪能放肆地哭一把,可面對顧悅,她半點失控的情緒都不敢表露。
所以,在顧悅那個問題問出口的時候,肖茹雪就已經盡量讓自己冷靜了下來。
“祖父臨時得到了消息,所以就讓我跟進來,為的是確認這牢里頭的人的確是,六皇子。”
“當時我也很奇怪,就多問了一句,為何六皇子會在這里。”
“祖父只說有人陷害,其他的就不肯再說,但是他特意提醒我,如果這里面的人是六皇子,那就必須保住他的命,否則我也必死無疑。”
“郡主,我沒有半分隱瞞。”
“請郡主相信我。”
“我先前真的只是擔心自己的命,所以才會多加阻攔。”
“有人故意威脅你祖父,然后做局,讓楊城的身份徹底坐實。”
顧悅握著匕首,有這么一瞬間,她很是煩躁。
那種感覺,就像是她走的每一步好像早就被人看透了一般,完全沒有半點秘密可言。
就像,對方好像篤定自己會殺了顧觀。
“對方不光了解你,也很了解我,他知道你越是阻攔,我越是會動手,而且還會再動手之后再過問你的原因。”
說到這里,顧悅忍不住嗤笑一聲。
顧觀既然害死了那么多百姓,本就該死。
對方把顧觀送進來,說不定就是為了讓自己動手解決掉他。
而自己,也的確是按照對方的計劃行了事。
“還真是讓人不高興。”
“你們肖家,除了接觸過顧觀之外,還接觸過什么人?”
顧悅可不喜歡這種隨時可能被人暗中算計的感覺。
所以,她得盡快找出那個人來。
至少絕不會讓他繼續藏在自己身邊,說不定什么時候就會咬自己一口。
敵在暗,己在明,這可不是太好的事。
“沒有。”
肖茹雪這會倒是挺老實,任由姚青給她包好了手,搖搖頭才開口。
“我知道的,就只有六皇子一人,若是祖父還有其他的人選,那我就不得而知了。”
“祖父并未告訴我在外與人打交道的事,所以,恐怕幫不上郡主了。”
“你祖父回京之后,倒是見了不少人。”
顧悅想起肖大學士,就覺得這樣的老狐貍,不可能完全把雞蛋只放在一個籃子里。
“你們連鎮南王府都得罪了個干凈,到時候他又該如何安排你的婚事?”
“進宮做妃子,還是說嫁給哪個皇子來一步登天?”
而陳鶴安正在考慮要不要滅了陳耀的口,那邊就收到了肖茹霜讓人送來的口信。
肖茹霜竟然與他約見在一座酒樓里。
雖然陳鶴安沒有表現出來,但是他心里十分雀躍,以至于眉毛連挑了三下。
這讓陳耀心下又開始多了幾分懷疑。
要知道,陳鶴安到底是他的兒子,那些小動作也許陳鶴安自己都不在意,可對于他親近的人來說,幾乎打眼一看就能察覺到不妥來。
不過,陳鶴安并沒有給他多說話的機會,徑直帶著人出了門。
陳耀若有所思地看著陳鶴安的背影,許久都沒有說話。
也許,他該防著陳鶴安了。
畢竟他看自己的眼神,似乎已經帶了殺氣。
“霜兒姑娘。”
一眼就看到肖茹霜的陳鶴安,此刻并不知道陳耀對他的忌憚,滿心都是見到意中人的歡喜。
他目光灼灼地看著肖茹霜,有些緊張卻刻意地壓低了聲音。
“不知道姑娘今日約我見面所為何事?”
“可是遇到了難處?”
“霜兒姑娘你有話盡管直說便是,若是能幫上忙,我定然不會推脫。”
在自己的心上人面前,即便他做不到,那也要這么說,絕不能丟了顏面。
“我把陳鶴一的舌頭給傷了。”
肖茹霜狀似很是難過,看著自己的雙手,紅著眼眶開口。
“陳鶴安,你們男人是不是都是這樣?”
“得隴望蜀。”
“明明在我救陳勛的時候,陳鶴一跟我說他只求留在我身邊,旁地什么都不求。”
“可我接走他們的時候,他竟然在馬車上就逼著我去官府替他消了奴籍。”
“他怎么可以如此待我?”
肖茹雪現在的痛苦,并非來源于陳鶴一,而是因為這個人已經付出的那些感情和東西,都會讓她不愿意輕易放手。
雖然說長痛不如短痛,可是想要放下一段感情,本身就是極其困難的事情。
“其實,我的年紀與你相仿,若是你不喜歡陳鶴一了,可以考慮下與我成親。”
不知道為何,看到肖茹雪那痛苦難堪的臉色,陳鶴安下意識地就說出了這樣的話來。
此刻,他的一顆心幾乎提到了嗓子眼兒,聲音大到感覺整個房間都能聽得到一般。
“我知道你喜歡兄長,可是兄長為了你做了什么?”
“除了利用你,我沒有瞧出來半分他對你的在意,難道雪兒你察覺不到嗎?”
“我知道自己挺沒用的。”
肖茹雪聽到陳鶴安這么說,一時間有些難過地低下頭。
“不過是為了當初那點執念,卻愿意在一棵樹上吊死自己,可如果你問我為何,我只能說,情之所起,一往而深。”
“多謝鶴安你的厚愛,但是我怎么可能拋下他,選擇嫁給你呢?”
“這不公平。”
“我只是想不明白,為何陳鶴一非要去參加科舉,留在我身邊有何不好?”
“那朝堂上到底有誰在,能讓他如此念念不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