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趙佐倒也不是酒囊飯袋,只不過跟著李牧打勝仗打多了,下意識地感覺打仗很簡單。
幾次率領極少的兵力就能夠擊敗匈奴大股兵力之后,更覺得自己是精通兵法謀略的天才。
如今見到血衣軍突然出現在伏兵后方,他哪里還不知道自己早就被血衣軍發現了。
“血衣軍竟然如此敏銳!?”
“在我部毫無所覺的情況下,如此繞后,其中斥候實力,遠勝我部多矣!”
血衣軍不但發現了伏兵,還能夠在自己毫無所覺的情況下,派兵繞行包抄自己一部,顯然這血衣軍不是自己所認為的那么弱。
他們的斥候和自己的斥候,根本就不在一個層面上。
那血屠更不是酒囊飯袋。
明面上大搖大擺攻來,實際上早就已經布置好了一切。
趙佐當機立斷,立刻下令反擊,“反擊!!”
“他們人數很少!立刻殺了他們,撤退!”
聽到趙佐命令的伏兵心中稍定,開始有組織地進行反擊。
對方主力部隊距離這里還有一些距離,只要能夠在短時間內,將這些繞后包抄的血衣軍全部擊殺,他們就有機會從后方突圍,而后從長計議。
代郡士兵聽到了趙佐的命令,立刻反應過來。
對啊,這血衣軍雖然繞后包抄了,但是他們主力部隊又不在這里,就這點兵力,還能殺掉我們所有人不成?
“上!殺了他們!”
“一起上,咱們兵力更多,堆也堆死他們!”
“竟然敢繞后打我們,找死!”
“兄弟們,殺!”
隨著代郡的士卒們組織起攻勢反擊,一時之間,密林深處掀起了一場腥風血雨。
代郡士兵們沒頭沒腦地沖鋒,而后被血衣軍摧枯拉朽一般屠殺。
以血衣軍現在的實力,別說代郡這些精銳邊軍,就算是胡刀風騎,也未必是他們的對手。
伏兵們不反擊,死的還慢點。
這一反擊,戰況陡然激烈起來,傷亡速度在極速攀升。
一個個就像是主動送到血衣軍的劍刃上去一樣。
血衣軍戰士一個個那是將長劍舞出了花來,道道寒光殘影橫飛之際,飛快掠奪著代郡士卒們的性命。
“這……這血衣軍是什么怪物!?”
“怎會如此?這血衣軍怎會各個力大如牛,奔走如虎的!?”
“這比匈奴強太多了,根本打不了!”
“完了,我們營最強的銳士,連一個照面都沒有挺住,直接就被血衣軍的卒子殺了!”
“那血衣軍什長,一劍斬殺我軍四五人,妖魔乎!?”
“這還怎么打,快跑!!”
代郡普通邊軍根本無法抵抗血衣軍,即使是以兩萬對兩千,數量也無法彌補質量。
這就像是狼和羊的區別,羊再多,也只會被狼追著跑。
兩千血衣軍,很快將后方的邊軍殺破了膽,伏兵開始潰散奔逃。
“不能跑!!逃兵殺無赦!!”
“還敢跑,給本將死!”
眼看自己麾下士兵都跑向了血衣軍主力的方向,趙佐急了,拔劍就殺。
然而就算是殺了好幾個逃兵,也無濟于事,這些代郡的精銳已經在血衣軍的強大攻勢之下,完全喪失了斗志。
已經達到了慌不擇路的地步。
趙佐一個人又能殺掉他們幾個人?
那些血衣軍卻是圍殺而來,只要停留片刻,必死無疑!
趙佐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隊伍向著血衣軍行進的方向潰散。
他登時眼前一黑。
“完了,被這血屠算計了……”
而另一邊,趙誠則是帶著血衣軍疾奔起來,開始猛沖。
加速,不斷加速。
直至風馳電掣時,大量的代郡伏兵全都被后方的血衣軍趕到了正前方。
不少代郡伏兵一抬頭,天都塌了。
怎么他娘的跑這來了,誰帶的路?
兩千血衣軍尚且殺得他們潰不成軍,這上萬血衣軍沖來,還不尸骨無存?
伏兵們立刻四散而逃。
但已經完全晚了。
趙誠早已經布置好了包圍圈,不但他們后方有人,就連左右,都有血衣軍一沖而出,向著他們殺來。
那為首的如山大將,裹挾著濃烈的煞氣,倒提大戟,橫掃千軍。
這一掃之下,那是腥風無盡,血雨漫天。
只是眨眼功夫,前方便是一片血色。
神駿的馬蹄踏著血路奔馳向前,大戟更是劈裂腥風,卷起無盡罡風龍卷,連地面都不能幸免。
其所過之處,有若飛沙走石,卷著紅色鮮血,掠奪著生命。
【你擊殺一名敵人,奪壽三十二年!】
【你擊殺一名敵人,奪壽十三年!】
【你擊殺一名敵人,奪壽二年!】
……
前后不過片刻功夫,趙佐所帶來的代郡精銳伏兵,便已經全部死盡。
大部分被趙誠殺死的,連全尸都沒有留下。
獨留趙佐一個人站在密林之中,兩股戰戰,整個人被恐懼和絕望籠罩。
“這……這就是血屠閻羅?”
果然只有起錯的名字,沒有起錯的外號。
沒有見過趙誠屠殺的人,永遠也無法真切地理解這四個字的血腥煞氣。
只有親眼看上一次,趙佐才明白,血屠閻羅四字,根本無法概括此人之煞!
“喔?還有一個。”
馬上的趙誠眸光一動,鎖定了站在密林之中的趙佐。
這一刻,趙佐只覺得一股沖天煞氣,好似大山崩塌一般,迎面壓迫而來。
濃濃的死亡氣息,實質般沖擊他的腦海和心臟。
讓他臉色瞬間蒼白如紙,渾身冰涼,好似掉進了冰窟。
“別……別殺……”
嚟!
一聲尖銳嘶鳴響起,一枚箭矢以肉眼難見的速度,直接貫穿了趙佐的眉心,一透而過消失不見。
因為箭速太快,趙佐倒下之后,才開始流出鮮血來。
“看來代郡的人不是很識相,殺進去吧。”
整個血衣軍疾沖起來,有如箭矢穿過被殘陽染成血紅色的南界群山,射向繁畤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