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面對她,陸淮安的眉眼永遠是緊皺的,別說背她,連牽手、挽胳膊這種親密舉動都沒有。
就是迫不得已同框,他們之間也隔著一條河。
可現(xiàn)在,他背著蘇晚棠,眉眼柔和,嘴角掛著淡淡的笑。
宋婉瑩和劉翠翠說過,蘇晚棠嫁給陸家過得很好,婆家把她放在掌心寵,但她不信。
陸家人虛偽得很,慣會做面子功夫。
今天一見,劉翠翠卻有些信了。
同時,一種名為嫉妒的情緒,在胸腔翻涌襲來。
憑什么?
都是媽的女兒,蘇晚棠是蘇家掌上明珠,而她只能當(dāng)一個上不了臺面的‘外甥女’?
就連對她不屑一顧的陸淮安,也對蘇晚棠不一樣!
劉翠翠恨啊!
怪不得剛剛蘇晚棠一點也沒有被她氣跳腳,原來是把她當(dāng)成小丑了。
“你后悔了?”
冰冷的蛇信子,貼近脖頸爬行,霍軍眸色陰沉,緊緊盯著劉翠翠,大有她說得不如意,就毒死她的意味。
劉翠翠翻個眼皮,語氣很是嫌棄:“怎么可能?”
“別看陸淮安現(xiàn)在是營長,那全是靠他首長爺爺提拔,哪像霍哥哥一路全靠自己。等過幾天,霍哥哥你進入特訓(xùn)隊,一路升職,當(dāng)上首長,死死把陸淮安踩在腳下,都不是問題。”
說著,劉翠翠崇拜地看向霍軍:“我就知道霍哥哥不一般,蘇晚棠那嫌貧愛富的賤蹄子,早晚都會把腸子悔青。”
她的話說到了霍軍心坎上,霍軍受挫的自信心又找了回來。
對劉翠翠難得悅色了幾分。
“肚子幾個月大了?有沒有做過產(chǎn)檢?”
劉翠翠一陣激動,壓根沒察覺霍軍的不在意,畢竟,月份她早當(dāng)著霍家人的面就說過了。
她手摸著小腹,語氣歡快:“差不多三個月了,還沒有產(chǎn)檢。”
說這話時,劉翠翠眼睛期盼地看向霍軍。
霍軍這會兒心情還不錯,沒讓她失望:“先不回去了,我陪你做個產(chǎn)檢。”
“霍哥哥,你真好。”劉翠翠腦袋枕在霍軍胳膊上,一副小女人姿態(tài),她臉上掛著幸福的笑容。
“三個月了?你這胎兒發(fā)育情況,可不像是三個月。”醫(yī)生皺眉說道。
“什么意思?你是說孩子有問題?”霍軍語氣急促。
大伯對這個孩子有多看重,霍軍門清。
“目前看,是發(fā)育遲緩,可能是營養(yǎng)跟不上,你們給孕婦多補充有營養(yǎng)的東西,像是雞蛋、肉、奶粉盡量都多吃一些。”
“等過兩月再來檢查看看。”
二人走出病房,霍軍說道:“以后,我每月給你一半津貼,你想多買點營養(yǎng)品吃著,孩子一定不能有事。”
劉翠翠也不傻,明白這事的重要性,重重點頭。
“霍哥哥,你放心,我會好好補充營養(yǎng)。”
她偷偷上著眼藥:“就是之前我干農(nóng)活累著了,營養(yǎng)沒跟上。”
這話就差沒明說,都是霍曉燕這個親奶奶混賬,不然,你親兒子哪能營養(yǎng)跟不上。
顯然,霍軍聽出了這層意思,他蹙了蹙眉,不悅道:“這事不要再提了。”
劉翠翠憤憤閉上嘴巴。
回到家,霍軍就進屋睡了。
劉翠翠屁股剛在客廳沙發(fā)上坐下,就聽見電話響了。
電話那頭,不知說了什么,她面色一變,匆匆掛上電話,跑了院子。
在院里給花草澆水的霍戰(zhàn),瞧見這一幕,擰了擰眉,轉(zhuǎn)動車輪悄悄跟了上去。
大院門口。
“小姨,我不是和你電話里說了,讓你沒事別來大院找我,我有事會去找你,你怎么不聽呢?”
“不是,翠翠,小姨沒錢了。”
“你是敗家子嗎?這才幾天,一張大團結(jié),你就花完了?”
和劉翠翠的遭遇不同,宋婉瑩剃頭游街是受了大罪,但她后面下了鄉(xiāng),開始有蘇知臣護著,后面有陸淮安托戰(zhàn)友寄來的錢票,她日子過得還算滋潤。
尤其是來到京市之后,蘇晚棠出手就是一百塊,就是她偷錢,還偷了幾百塊。
這一張大團結(jié),在宋婉瑩眼底根本不夠看。
住幾晚招待所,錢就去了一大半,她再吃點喝點,能堅持到現(xiàn)在,全都是怕劉翠翠在霍家站不穩(wěn)腳跟,自己給她添麻煩,把一分錢扣成兩半花的結(jié)果。
卻沒想到劉翠翠這么說她,宋婉瑩心底委屈,對劉翠翠也多了幾分埋怨。
她是為了劉翠翠,才跟蘇知臣離婚。
“翠翠,這點錢就不經(jīng)花,住招待所一晚上就得一塊——”
劉翠翠沒耐心聽宋婉瑩說這些,打斷她:“小姨,不是我說你,你以為現(xiàn)在還是蘇家沒倒的時候?我之前在大隊的干農(nóng)活的時候,一張大團結(jié),能花大半年。”
聽到這,宋婉瑩也不埋怨了,滿眼都是心疼。
“翠翠,你受苦了。”
劉翠翠躲開宋婉瑩的觸碰,不耐煩地從兜里掏出一張大團結(jié)。
“我就這么些了,你花完,自己想辦法。”
說完,劉翠翠頭也不回地進院了。
錢被扔在臉上,似被鵝毛蹭了蹭,不疼微癢,卻足夠不給臉。
宋婉瑩有些恍惚。
這真是她疼了十幾年的閨女?
*
回到家,蘇晚棠就被陸淮安勒令休息。
這一睡,就是兩小時。
蘇晚棠是被陸淮安叫醒的。
“晚棠,你的電話,那人自稱第三制藥廠廠長吳軒。”
蘇晚棠眨動一下迷茫的眼珠,理智慢慢回籠。
“壞了,定金!”
她急得赤腳下床,卻在下一秒,被陸淮安抱了起來。
“地涼,動腳。”
那該叫我穿鞋啊!
蘇晚棠腦中吶喊著,電話筒塞到她手里的時候,她把一切雜思剔除,說道:“吳廠長,打電話是問我交定金的事吧?不好意思,這兩天我事情有點多,把這事忙忘了。”
“你看,你現(xiàn)在有空嗎?有空的話,我這就拿錢過去。”
吳軒心底也松了一口氣,不是反悔就好。
“有的。”
掛斷電話,蘇晚棠又撥了一個號出去。
“晚棠丫頭,怎么了?想陳爺爺了?”
“確實...”蘇晚棠壞心眼頓了頓,“想你錢了。”
陳澤噎住。
這丫頭,總是這么讓人無奈。
蘇晚棠的聲音還在繼續(xù),陳澤眉宇凝重起來。
“晚棠丫頭,你說真的?”
“送錢,我沒錢。”蘇晚棠說得理直氣壯。
陳澤這兩天都在發(fā)愁這件事,晚上都沒睡好,沒想到這丫頭心底早有成算了。
他絲毫不惱:“好好好,我立馬讓周秘書過去。”
“好。”
電話掛了,陳澤苦笑一聲。
這丫頭...性子真急。
他還有驚喜沒和她說呢!
算了,一會兒讓周秘書轉(zhuǎn)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