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章的目光在林榮燦身上凝了幾秒，抬腳走到了他面前，揚起客套地笑。
“林先生，您找我，是還有事？”
林榮燦頷首，態度禮貌：“我來道歉，許小姐聯系媒體的事我并不了解，才會提出讓你繼續審訊她的建議。”
“小事，不說了。”
陸章大度擺手，又嘆氣，“不過，我看許同志沒有回香江的意思，現在她殺人的嫌疑解除了，更不會回去了。”
“林先生的工作怕是很難做啊。”
聞言，林榮燦眉心動了動，從口袋里拿出張照片。
“陸局，你要不看看這個，或許對案件有幫助。”
“是嗎？”陸章伸手接過照片，看了眼后，臉上的笑容瞬間凝滯了下來。
照片拍的是傅青的死亡現場。
拍攝的人角度拿捏的恰到好處，從背面來看，傅寒崢才像是拿著刀殺害傅青的兇手。
但他知道，人最不可能是傅寒崢殺的，那個人最不屑于撒謊，就算是為了救媳婦兒失誤殺了人，他也會如實交代。
陸章手緊了緊，”林先生，這照片哪來的？”
林榮燦不緊不慢道：“估計是有人看不慣，傅寒崢想讓他媳婦兒頂罪，把證據送到我這邊，想讓你查清楚真相。”
陸章不傻，聽出來這就是套哄人的說辭，心中了然。
看來送信的人八成也是這個林榮燦了。
“傅寒崢是高級軍官。”
“想判他殺人罪，光照片當證據可不夠，要人證。”
林榮燦考量了一下，才道：“如果陸局有本事把傅寒崢抓入監獄，我會盡力幫忙把人質找來，證明傅寒崢殺人。”
陸章眸光閃了閃，“你當真能找來人證？”
“當然。”林榮燦看著他，笑著反問了聲，“不然你以為這照片是誰拍的？”
“林先生，你先前讓我坐實許穗寧殺人是為了讓她回香江和家人團聚，那現在指認傅寒崢又是為什么？”
陸章語氣中有了探究的意味。
“你只需要知道，傅寒崢是傅家的中流砥柱，沒了他，傅家肯定會元氣大傷，陸家未來發展的空間就更多了。”
林榮燦看著他，眉眼間笑容看似儒雅，實則殘忍。
“和給陸家帶來的利益相比，這些應該不重要吧？”
“照片我送到了，你自己好好考慮。”
陸章望著林榮燦離開的背影，鋒銳的眼眸沉了沉。
理是那個理。
但……
……
另一邊。
許穗寧剛吃完飯，在路邊等傅寒崢把車開過來。
這時三四輛公安局的車從眼前沖過去，將傅寒崢的車團團圍住。
許穗寧面色陡然一變，快步走到了過去。
“你們在做什么？”
“攔住她。”陸章給了下屬一個眼神，隨后打開傅寒崢的車門，面色嚴肅冷峻。
“傅寒崢。”
“有人提供證據，舉報你殺害傅青，跟我走一趟。”
傅寒崢看著他，面色微沉。
“陸章，你想清楚了，污蔑高級軍官殺人可是重罪。”
“物證在這，人證在路上。”陸章拿出照片在他買面前晃了晃，勾起唇角，反問道：“證據確鑿，怎么不能抓？”
傅寒崢蹙眉：“人證是誰？”
陸章壓低聲音，“有人說你到局里了，人證才來。”
傅寒崢瞇了下眼，隱約明白什么，配合地戴上手銬。
陸章挑眉，讓人押著他，從車上下來。
“陸局長，你這是什么意思？”
許穗寧看到這一幕，心中擔憂萬分，沉下臉質問。
傅寒崢側頭看陸章，語氣不容置喙。
“我要和我媳婦兒說兩句話。”
張嘴閉嘴都是媳婦兒，媳婦兒奴啊。
陸章撇了撇嘴，有些嫌棄：“去吧。”
傅寒崢才不理會他的態度，從人群中越過，大步走到許穗寧面前。
看到她在擔憂，他抬手，安撫地揉了下她的腦袋。
“穗穗，我只是配合調查，不用擔心。”
許穗寧哪兒放下得下來，“可是……”
傅寒崢突然抱住她，繼續說，“你現在乖乖回去睡一覺，明天醒來，就能見到我了。”
許穗寧看到他認真的語氣，心里的慌亂消散了幾分。
“走了。”傅寒崢松手，深深看了她一眼，上了陸章的車子。
許穗寧望著他離開的背影，烏黑的眼眸浮起沉思。
他剛才在她手心寫的字到底是什么意思……
“滴滴”
這時一輛熟悉的黑色汽車出現在街道對面。
許穗寧凝眸，往那邊看了一眼，對上林榮燦的目光。
他神情矜傲又自信，仿佛在炫耀他贏了。
看到他出現在這里，又聯想到傅寒崢和陸章的舉動，許穗寧隱約猜到了什么。
她抬腳走了過去，低頭，沉著眼看林榮燦。
“方便聊聊嗎？”
林榮燦看著她，笑：“方便。”
“那就近，去上邊的茶室。”許穗寧指了指旁邊的一家店。
“好。”
兩人一起去了那家店。
……
陸章的車開出去沒多久，就在路邊停下了。
傅寒崢抬頭看向陸章：“你想搞什么？這么突然？就不能提前打聲招呼，好讓我媳婦兒有個心理準備。”
陸章聽他這態度，撇嘴，“你以為我想啊？還不是有人突然給我照片，說把你抓了，給我提供你殺人的人證。”
傅寒崢手腕翻動，褪下了手銬。
“林榮燦？”
陸章嗯了聲，語氣帶著嘲諷：“你也是真行，身邊藏了這么個圖謀不軌的人，這么久都沒處理。”
“先前沒搞清楚他的目的，不想打草驚蛇。”
說著，傅寒崢語氣稍頓，意味不明地開口。
“還沒蠢到無可救藥，信他鬼話，和他成一伙的。”
“……傅寒崢！”陸章咬牙，順帶翻了好幾個白眼，“你嘴那么賤，你媳婦知道嗎？”
傅寒崢涼涼一笑，“她剛才吃飯還和我說煩透你了，要是知道我這么損你這個仇家，會開心地多親我兩下。”
“艸！”陸章聞言忍不住爆了句粗口。
他要被傅寒崢這嘚瑟又陰損的嘴給氣炸了。
要不是有正事辦，他保準要和他較量一下。
“陸局，盯著林榮燦的同事說，傅團長的夫人和他一起去茶室了。”
這時有下屬急匆匆跑過來稟報情況。
陸章一愣：“你媳婦兒要干啥？”
傅寒崢沒搭理他，俊臉緊繃著，聲音發沉。
“趕緊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