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卿月沒敢往里走,拽著魏云舟的手腕,又保證了一遍:“我真的關(guān)燈了,不會有人闖進來吧?”
“不會。”魏云舟推著她往前走,“大哥在家。”
祝卿月順著她的力道往前,他們的房間像酒店的套間,是有小客廳的,越過之后才是臥室。
魏云舟突然捂住祝卿月的眼睛,單手推開了門。
“不是,你捂我眼睛干——”祝卿月的話止在喉嚨,臥室里擺著幾座燈架,每一座燈架上都是她今晚買的花燈。
“什么啊。”祝卿月語氣很驚喜,“動物開大會嗎?”
臥室里是沒有開燈的,只有花燈亮著,光線瑩潤,照得人仿佛帶了一層濾鏡。
“你什么時候準備的?”祝卿月側(cè)眸,“你也沒回來啊。”
“大哥弄的。”魏云舟轉(zhuǎn)了下魚燈,“他當(dāng)時答應(yīng)得還蠻快,我還以為他會敲詐我一筆。”
祝卿月:“……”
他被程逾拋棄的這個夜晚,還要幫他弟弟搞浪漫?
祝卿月作為受益人,一時感慨萬千。
“這些燈,今晚不要關(guān)。”魏云舟說,“床上有簾子,晚上睡覺不會刺眼。”
“好。”
祝卿月拿了衣服去浴室洗澡,洗澡的時候,她的嘴角一直上揚,好心情顯而易見。
魏云舟其實是個浪漫的人。
洗完澡換了衣服,祝卿月回了臥室,平時不愛玩手機的魏云舟破天荒地在看女明星跳舞的視頻。
這個女明星,祝卿月認識,是孟競帆曾經(jīng)一個劇的女主角。
每個人都有喜歡明星的權(quán)利,這很正常。
祝卿月越過他,爬上了床。
魏云舟還在看同一個視頻,祝卿月實在沒忍住,問他:“你不去洗澡嗎?”
“待會兒,我把這些看完。”
祝卿月看他點進了人家的主頁,從第一個視頻往下看。
祝卿月翻過了身,輕輕哼了聲。
魏云舟后知后覺放下了手機,問:“怎么了?”
還知道她在呢?祝卿月在心里冷笑一聲,嘴上卻道:“沒事。”
這像沒事的樣子嗎?魏云舟傾身,祝卿月直接躲開了他的視線。
魏云舟判定這是生氣了,可他什么也沒做啊?
“祝卿月,有什么事就說,不要讓我猜。”
“你愛猜不猜。”祝卿月也來了脾氣,“我又沒讓你猜,我困了,睡覺。”
帶著氣睡覺傷身體,魏云舟無奈地將她拉起來,可祝卿月故意直挺挺地躺著。
魏云舟的手機還在播放剛才的視頻,他突然靈光一閃,悟了祝卿月生氣的原因。
半晌,魏云舟問:“你認識沈羽瀾嗎?”
祝卿月怎么可能不認識,可一聽魏云舟得寸進尺,生氣道:“不認識。”
“跟大哥拍過諜戰(zhàn)劇,年紀挺小的,演技倒是不錯。”魏云舟自顧自地說,“你不是跟我看過嗎?沒有印象了?”
“魏云舟!”祝卿月發(fā)飆了。
“啊?”魏云舟看向她,“怎么了?”
還怎么了?祝卿月蹭一下坐起來,瞪著他問:“你是不是喜歡人家啊?”
魏云舟說:“我可不敢喜歡。”
“你這語氣還挺遺憾的?”祝卿月拿起他的手機,“從我出浴室你就在看,看了半小時了,竟然還問我認不認識,我認識怎么樣,不認識又怎么樣?”
“不怎么樣。”魏云舟輕笑,“我看是有原因的,別吃醋了。”
“誰吃醋了?”祝卿月梗著脖子。
“行,沒吃醋。”魏云舟明顯不信。
祝卿月快氣炸了,緩了半晌,突然問他:“她好看還是我好看?”
魏云舟失笑,這是什么重點?
他的目光落在她臉上,似乎在比較她和沈羽瀾到底誰好看。
祝卿月泄氣垂眸:“算了,畢竟是大明星,我還是比不上的。”
“你好看。“魏云舟突然一本正經(jīng)地說。
“哄誰呢。”祝卿月心里不太得勁,又直直躺了下去。
“你知道趙景然吧?”
“知道。”祝卿月托著尾音,“不是小姑家的兒子嘛,跟你是表兄弟。”
“他不知道怎么跟沈羽瀾認識了,非得追人家,小姑非讓我和大姑看一下這個女明星,看看人品怎么樣。”
“啊?”祝卿月呆了,“趙景然喜歡沈羽瀾?”
“嗯。”魏云舟點了點頭,“所以某些人,醋可以不吃了。”
“都說我沒吃醋。”祝卿月嘴硬,“小姑讓你看,你就光看視頻,看出門道了?”
魏云舟搖搖頭:“還得當(dāng)面看。”
“……”
見她又要往下棠,魏云舟一把拉住她的手腕,笑道:“其實是讓我做個背調(diào),我呢,待會兒回來問問大哥。”
“對啊,大哥跟人家認識,你怎么上趕著去看人家視頻了?”祝卿月一下抓到重點。
“打了,大哥在外面沒什么心思,讓我先看。”
祝卿月:“……”
“好了,我去洗澡。”魏云舟就要起身,卻發(fā)現(xiàn)祝卿月的腿壓在他腿上,不讓他動彈。
嗯?這是什么意思?
看了半天的視頻什么也沒看出來,祝卿月哼了聲:“我是不是真的沒有那個女明星好看?”
“……你對好看的定義是什么?”魏云舟輕聲詢問。
祝卿月抬頭看著他,兩人離得近,她發(fā)現(xiàn)魏云舟的瞳孔比一般人黑,看人時攝人心魂,總要下意識偏開視線,可這次,祝卿月頂住了他的眼神。
祝卿月哪里知道好看的定義是什么,審美是主觀的事,她只是想知道她在魏云舟的心里是什么樣子罷了。
魏云舟沒有和她糾纏誰好看的問題,只說:
“對我來說,別人好看跟我沒什么關(guān)系,你以前在祝家過的什么日子我沒管著,以后在任何地方,只要你需要,我都會給你兜底,明白嗎?”
祝卿月愣愣點頭,剛才飄著的心一下落到了實處。
這樣的承諾比口頭的夸獎要重的多。
“你為什么對我這么好?”祝卿月終究還是問出了這句話,“是因為我們結(jié)婚了嗎?”
魏云舟點點頭:“當(dāng)然,夫妻榮辱一體,我對你好是應(yīng)該的。”
其實這樣的答案已經(jīng)很好了,但祝卿月還是有點失落,矛盾的是:她甚至不知道魏云舟要給出什么樣的答案她才會滿意。
心煩意亂,祝卿月松開腿,說:“你去洗澡吧。”
“不氣了?”解釋清楚,魏云舟倒不急著走了。
“本來就沒氣。”祝卿月嘀咕。
魏云舟哼笑:“沒氣。”
“趕緊去洗澡啊。”祝卿月想要一個人靜靜,便催促他。
魏云舟不再磨蹭,心情極好地進了浴室。
祝卿月翻來覆去幾分鐘,打開手機找丁怡聊天,丁怡是個夜貓子,這個點肯定是醒著的。
可輸入了一段文字后,祝卿月又刪除了,她撩開床簾,支起窗戶,看今晚的月亮。
沒一會兒,院中熱鬧起來,是程逾他們回來了。
見她窗戶開著,程逾輕輕扣響:“云舟?你們睡了?”
“還沒。”祝卿月一下坐了起來。“
“那我?guī)湍銈儼汛皯舴畔拢@樣睡覺容易著涼。”
“好的,謝謝。”
程逾將窗戶放下后,大家各自回了房間。
魏云舟洗完澡,見祝卿月還沒睡,笑道:“等我嗎?”
“大哥他們回來了。”祝卿月指了指外頭,“我聽到聲音了。”
魏云舟一邊擦頭發(fā),一邊給孟競帆打了電話,讓他兩口子過來一趟。
隨后,他問祝卿月:“你是一起聽聽,還是睡覺?”
祝卿月立刻起身套了外套:“我一起聽聽吧。”
敲門聲響,魏云舟開了門,將兩人迎進來,程逾瞥了眼臥室,看到滿屋的花燈,笑道:
“呦,咱們小魏總是真的浪漫啊,我以前怎么沒看出來你還有這細胞?”
“你看出來還得了?”孟競帆拆臺,“這種浪漫的事肯定要對著特別的人。”
“我不知道月月特別嗎?要你說。”程逾踢了他,“趕緊往前走,擋到我了。”
“個子高點我不就擋不到你了。”
“孟競帆,你找死是不是?”
“您請您請。”
魏云舟無奈地搖頭,拽住祝卿月安置在自己身邊,省得被他倆傳染了。
“別鬧了,小姑都快被趙景然的事煩死了。”魏云舟說,“還讓我背調(diào),她一個開娛樂公司的讓我去給她背調(diào),你說離不離譜?”
“離譜。”孟競帆呵笑,“所以我都沒搭理,她就是一萬個不放心,自從趙景然被傷過一次,差點丟了命之后,她就風(fēng)聲鶴唳了。”
還有這樣的事?祝卿月感覺自己嗅到了豪門秘辛。
她抵了抵程逾:“怎么回事啊?”
“趙景然因為情傷鬧過自殺。”程逾小聲嘀咕,“這事沒傳出去,被壓下來了,不然就憑小姑的身份,怎么也得被報道一番。現(xiàn)在趙景然喜歡上一個血雨腥風(fēng)體質(zhì)的女明星,小姑不是擔(dān)心嘛,急病亂投醫(yī)來了。”
趙景然,祝卿月見過一次,長相很秀氣,只不過性格有些木。
跟女生說話會害羞,會臉紅,除了和魏云舟他們說說話,基本沒社交。
“談多久分的啊?”祝卿月有點好奇。
“七年。”程逾比了個手勢,“高中就談了,人家女生已經(jīng)結(jié)婚了。”
祝卿月:“有原因嗎?”
程逾:“當(dāng)然有啊,那女的花了景然不少錢,分手之前連續(xù)一年多,每天消費都超額,如果她自己用也就罷了,帶著全家一起,相當(dāng)于景然要養(yǎng)她全家,如果正常一點也罷了,偏偏對方心安理得,因為這事,小姑每次都說景然眼光差,這次竟然喜歡了一個女明星,小姑還不得氣暈啊。”
“她有什么好暈的,沈羽瀾要是能嫁給景然,是他賺了好嘛。”孟競帆插了句嘴。
祝卿月側(cè)眸:“大哥,這位沈小姐,人很好嗎?”
“人好不好我不知道,因為私下里我倆也不熟,只是拍戲時候的同事關(guān)系,但據(jù)我所知,沈羽瀾無親無故,一個人在演藝圈打拼,有如今的地位不簡單,不過……”
“不過什么?”祝卿月又問,姿態(tài)迫切,搞得孟競帆一愣。
魏云舟忍著笑,被祝卿月在茶幾下踢了一腳。
“不過沈羽瀾這個人很不好接近,冷得很,她和竟然認識我也驚訝。”孟競帆說,“圈里不少人喜歡她,但都不敢出手。”
“確實長得漂亮。“祝卿月說,“魏云舟看人家視頻看了半個小時。”
魏云舟:“……”
“哦?”孟競帆幸災(zāi)樂禍,“你看人家視頻看了半個小時?看來她長在你審美點上。”
“我只是在找她和趙景然認識的時間段而已,結(jié)果什么也沒發(fā)現(xiàn),我目前的結(jié)論是她不喜歡景然。”
“但景然可是一根筋。”孟競帆說,“你別輕易下結(jié)論。”
魏云舟聳肩:“小姑其實比我們還了解她,你明天跟她打個電話吧,就說我老婆吃醋,這事我不插手了。”
“誰吃醋了。”祝卿月推了一把魏云舟,“你別拿我擋槍。”
祝卿月臉頰發(fā)燙,一看就是嘴硬,孟競帆朗聲笑道:“okok,我知道了,這個理由真好用,可惜啊,小魚不愛吃醋,不然我也有理由做甩手掌柜的。”
程逾“嘖”了聲:“好歹自家表弟,做什么甩手掌柜?”
“感情的事我怎么慘和啊。”孟競帆嘆氣,“小姑在圈里這么多年,能不知道沈羽瀾的為人嗎?不過是怕人家看不上景然,故意做阻攔的樣子,怕傷害竟然罷了。”
“她這樣也不行啊。”程逾也跟著嘆氣,“明年讓師父找小姑聊聊吧,我們晚輩又不好說什么。”
“行吧,明天我跟媽說。”魏云舟起身,“不早了,你倆睡覺去吧。”
孟競帆和程逾起身,將人送到門口,魏云舟關(guān)了門。
祝卿月哼笑一聲走過去,仰著頭質(zhì)問:“你又在大哥大嫂面前敗壞我的名聲,誰吃醋了?”
“辛苦了。”魏云舟笑著摟過她的肩膀,“還不累嗎?”
“別轉(zhuǎn)移話題,我說了,我沒有吃醋。”祝卿月硬邦邦地說。
口是心非也不過如此了,魏云舟點了點頭,順著她說:“好,沒有吃醋,睡覺去了,好嗎?”
祝卿月拽了下耳朵,說話干什么貼這么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