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突然問這個?
魏川心里怎么想的,嘴上也就問了出來。
孟棠眼神半點沒有躲避,說:“只是想知道而已,你如果不想回答,我就當沒問過。”
“沒有不想回答。”魏川急忙說,“我對謝泠音是一時看臉,我自以為喜歡她那種長相的女生,其實跟她沒接觸過。”
“你問我的這個問題,我其實有考慮過,并且很認真地考慮過。”
“兩個人相處,能不能在一起,還要看性格,我覺得即便沒有許鶴清,我跟她也處不來。”
“田聿他們一時荒唐的起哄,我才注意到她,當時我比賽取了一個還不錯的成績,有點飄,田聿他們都談了對象,一塊兒擠兌我,我就口嗨說喜歡謝泠音。”
“可因為認識你,我跟她打過幾次交道,發現我對她并沒有心動的感覺。”
“我現在——”
“好了。”孟棠打斷他,“我知道答案了,時間快到了,我必須要走了。”
“孟棠。”魏川叫住她,“我現在不喜歡她,真的不喜歡。”
孟棠“嗯”了聲,抓著行李快速去了候車廳。
上了車后,心口還砰砰跳個不停。
剛才差點沒趕上車,一路跑過來的。
十一點三十五,孟棠下了車。
魏川的信息卡著發了過來,問她到了沒有。
孟棠笑了笑,給他回了信息:【到了,去打車了。】
車還沒打到,孟懷璋打來了電話,說在出口等她。
孟棠愣了下,往出口去,和孟懷璋一起回了家。
回到家,院中煥然一新,到處都擦洗得一塵不染。
孟棠對方姐說:“怎么也不等我跟你一起收拾?”
方姐笑笑:“你爸收拾的。”
孟棠詫異了一瞬,竟然收拾得這么干凈?
孟懷璋笑了笑:“還滿意嗎?”
孟棠點了點頭。
孟懷璋有些激動:“那你吃完飯趕緊回房休息,坐車也累了。”
“嗯。”
孟棠回到房間,將手機充上電,沒忍住打開了某音軟件。
第一個推薦的視頻竟然是田聿,可能是她關注魏川的緣故。
她點了贊,剛要劃過去,不小心點開了標題,看到了視頻拍攝的日期——1月21日。
孟棠一愣,這才終于把內容文案看清楚——川哥不在,我們聚餐。
魏川不在?
他不是說21號一直在學校訓練嗎?
田聿發視頻很頻繁,孟棠點進了他的頭像,終于發現了一個事實:校隊每周日放半天假,而不是魏川所說的半個月放半天假。
手機跌落床頭,孟棠連帶著表情都石化了。
21號接孟懷璋的那天,她看到的不是幻覺,就是魏川!
孟棠渾身驟冷,魏川一定是知道了,不然他不可能躲著自己,又不承認來過雁清。
她下了床,出了房門,去了北院的工坊。
孟遇春在捏泥塑,余光瞥到她,也沒停手。
孟棠在一旁坐下,說:“爺爺,有個男生好像喜歡我。”
孟遇春笑道:“你高二的時候,也跟我說過同樣的話。”
半晌,孟棠小聲道:“這次不太一樣。”
“不太一樣。”孟遇春停下動作,“怎么個不一樣?因為你也喜歡對方?”
孟棠說:“我不確定。”
她從小到大遇到的困惑,給她解答的都是孟遇春。
所以她直接來了北院,就是希望得到一個答案。
孟遇春笑道:“這個世界上,就沒有不確定的事。”
孟棠一愣,這是什么意思?
“你不確定是因為你還有顧慮,只要把顧慮消除了,一切也就迎刃而解了。”
顧慮?
孟棠眼眸閃過一抹微亮,是的,她有顧慮,很大一個顧慮。
“跟我說說,你的不確定是不是那個叫魏川的?”孟遇春火眼金睛,還戲謔起孫女來了。
既然說了,就沒什么不好承認的,孟棠點了點頭。
“他第一次上門,我就覺得他對你不一樣。”
又是一愣,魏川第一次上門的時候,許鶴清也在。
“爺爺,當時許鶴清也在,您怎么確定魏川對我不一樣?”
孟遇春失笑:“傻了吧,那個許同學明顯喜歡你帶回來的女生嘛。”
“謝泠音?”孟棠驚訝地問。
孟遇春:“對嘍。”
真是神了!
孟棠瞪眼,她但凡早點跟老爺子聊這件事,也不至于讓自己和魏川拐這么大一個彎吧?
孟棠回到房間后,坐在窗前愣愣出神。
她和魏川的假情侶身份不適合繼續下去了,最起碼,他們兩個要心知肚明的。
當晚,孟棠久違地做了個夢。
夢里,只有一句話最清晰——“她爸坐牢了,上梁不正下梁歪,我怎么可能喜歡她?”
“你前兩天還說要告白的。”
“嘁,玩笑而已,我怎么可能看上她?”
孟棠再睡不著,玩手機玩到了天亮,還把田聿21號的那條動態截了圖。
吃完早飯,她將圖片發給了魏川,說:“我那天看見你了。”
魏川收到語音的時候已經過了中午。
他蹭一下從床上蹦起來,緊著一顆心,顫著一雙手給孟棠打去電話。
但被掛斷了,顯然是生氣了。
魏川趕緊用語音回復:
“你聽我解釋,我不是故意瞞著你的,我真是覺得當時出現不太合適。”
魏川語氣很急,語速也快。
孟棠回道:“你把來雁清的事原原本本說一下。”
魏川不敢有一絲一毫的隱瞞,全都交代了:
“你當時手機壞了,幾天沒聯系上,我憋著擔心,好不同意有半天時間,就想著過來看看,反正兩地也不遠。”
“接到你信息的時候,我也上了車,到你家門口,我見你們走了,鬼使神差讓司機跟了上去。”
“那人跟你有點像,我猜到了他的身份,當即就讓司機回頭了。”
“那樣的情況,我怎么可能還在你面前出現?”
孟棠笑了聲,聲音很淡:“謝謝你維護我的自尊心。”
魏川一慌:“孟棠,我真的沒有別的意思。”
“曾經也有人跟你說過一樣的話。”孟棠的語氣帶著點迷茫的冷意,“魏川,咱們還是做朋友吧,距離開學也就一個月的時間,再拖下去也沒什么意義。”
當一段關系停滯不前,需要有人主動去打破。
她也不愿意永遠處在這樣的朦朧里。
她在魏川面前暴露了一切,他要么接受,要么遠離。
魏川血液凝固:“你什么意思?”
“咱倆一直都是假的,不是嗎?”孟棠冷靜道,“我只是讓事情回歸正道。”
這是要“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