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上就一家醫館。
老大夫看見二丫的臉搖頭,“燙傷這么嚴重,身上也有燙傷,以后就算是僥幸活下來,小這丫頭一輩子也毀了!”
姑娘家容貌最重要,傷成這樣,是長不好了。
他只能開點藥,回去聽天由命吧。
二丫疼的一直哼哼。
大丫捂著嘴哽咽出聲,“怎么辦,二丫平日最愛美,她……”
三丫呆呆的,像是嚇傻了,連哭都忘記了。
葉彎壓下眼底的酸意,“林安遠,你去讓孫叔把牛車趕這兒來,我給二丫換一身衣裳,先回家?!?/p>
林安遠沉默片刻出去了。
葉彎找到醫館的藥童,讓他幫買買一身二丫能穿的衣裳,還有被褥。二丫身上的衣裳和皮肉粘在一起,不能穿了。
藥童回來的很快,抱著半舊的衣裳和一床被褥,“這是我妹子的,洗過的的,你看行不行?”
“多謝小哥了。”葉彎付了錢。
“不謝,哎?!彼幫矅@了一口氣。
他之前去這葉娘子的攤位上吃過粉,沒想到這小丫頭燙成這樣。
“青霜,你帶小瑤去外面,我給青黛換衣裳。”葉彎打發大丫三丫出去。
大丫擦了擦眼淚,沉默著帶著三丫出去了。
葉彎問藥童要了一把剪刀,把二丫身上的衣裳脫不下來的地方剪開。果然身上的燙傷更嚴重。
二丫疼的一邊吸氣一邊哭,連哭聲都是壓抑著的。
葉彎拿著干凈的布,用靈泉水給她洗燙傷的地方,“二丫,別哭,我一定會把你治好的,保準一絲疤痕都不會留下,你信不信我?”
二丫掉著眼淚看葉彎,不敢哭的太大聲,她怕葉彎討厭她。
葉彎本來就不喜歡她,她現在這么丑了,是不是更討厭她了。
葉彎壓低聲音,“偷偷跟你說,你別告訴別人,我有美容養顏的秘方,你看我這么白這么好看,都是秘方的功勞?!?/p>
“真的?”
二丫努力笑了笑,眼淚一直掉。
騙人的吧,真有秘方要發財了,還能被爹買回來嗎?
“我什么時候騙過你。”葉彎用布墊著她受傷的地方,給她穿衣裳。
二丫一想還真沒有,她從來都是說到做到。
看著神色溫柔的葉彎,二丫又哭,小聲開口,“娘……我以后不惹你生氣了,你對我像三丫一樣好,行不行?”
她其實好羨慕三丫,和葉彎對著干,只是想讓她多看自己一眼,不是故意那么討厭的。
她是幻想自己是大戶人家丟失的小姐,故意裝小姐,其實心里清楚,是她親娘賣了她。
她被賣了,逃跑,挨了好多打,才被爹撿回去的。
她想要娘,不賣她,對她好的娘。
她知道葉彎對三丫很好,對大姐也還好,唯獨不喜歡她。
“好,以后我就是你的娘,別哭?!比~彎摸了摸二丫的頭。
罷了,養一個也是養,養三個也是養。
就沖這丫頭能奮不顧身的護著她,她愿意養。
“娘!”二丫又哭又笑。
她也有娘了,她以后再也不是沒娘的孩子了。
“別哭了,眼淚都把我淹了?!比~彎略帶嫌棄地給二丫擦眼淚。
二丫咧著嘴,覺得好像不疼了,迷迷糊糊睡著了。
林安遠讓老孫頭把牛車趕到了醫館門口,上面墊上被褥,把睡著的二丫抱了上去。
“看看腿?!?/p>
聽見林安遠的聲音,葉彎愣了一下才想起來自己的左腿受傷了。
大夫看過之后沒傷到骨頭,回家養著就行。
一路上,沒有人說話。
今日的事,仿佛壓在了所有人的心頭。
葉彎在想,她要帶著三個丫頭在這世道求安穩,就不能一直這么窩著。
“林安遠,你做官了?”
進了院子,葉彎才想起來問這句話。
“不過是個芝麻大小的官,你們放心,我保證以后不會再有人找你們的麻煩了?!绷职策h看著葉彎,像是鄭重其事的承諾。
葉彎被他看的有些不自在,去廚房做飯了。
抓了一條空間里的魚,給二丫熬了魚湯,又做了個面條。
飯好了,一向愛吃的三丫只吃了一點點。
孩子估計今日被嚇壞了,葉彎讓大丫去哄著睡覺。
沒人問魚是哪來的。
葉彎親自給二丫喂了魚湯,又看著她睡下,這才回到了屋里,見林安遠戴著草帽。
“這么晚了,你要出門?”
“嗯,今日才剛入職,還有很多事情沒做好,我會盡快回來,勞煩你多看著點二丫?!绷职策h看著她。
葉彎讓開了路。
“林安遠?!?/p>
走到門口的林安遠轉過身來。
葉彎其實想問,今日的事他怎么想的,那些人明顯和張富戶有關系。
話到嘴邊,笑了笑,“沒事,路上注意安全,記得早點回來?!?/p>
罷了,她為難林安遠做什么。
回頭她要想辦法弄死那個張富戶。
葉彎頭一次恨自己的異能太過雞肋,在末世的時候她都沒這么恨過。
但凡有其他異能,她今晚上就弄死想害她的人。
林安遠轉身走了。
出了院門,看著屋子里面亮著的微弱的光,心中某塊地方好像變得柔軟起來。
萬千燈火,有一盞為他亮著。
……
……
“大人,今日抓回來那六個人突然死了!”
大晚上的李捕頭從牢房出來,火急火燎的去找吳縣令。
最近土匪做亂,今日吳縣令在衙門沒回去。
“審出什么了沒有?”
“沒有,還沒來得及問什么人就死了。”
吳縣令一聽就頭大,“查的是什么原因了嗎?”
“仵作說是中毒死的?!崩畈额^低著頭,按照時間來看應該就是今天。
是他辦事不利,連這幾個人什么時候中毒的都不知道,明明抓人的時候還好好的。
“難不成這些壓根就不是土匪?”吳縣令眉頭緊鎖,看樣子更像是養的家丁。
“對了,林安遠呢?不是他帶著你們去抓人的嗎?”
吳縣令想起他今日見到的這人,主動找上他來的。
此人頗有才華,讓他十分賞識,只是可惜了,這輩子無緣科舉,上回張貴的詩就是這人做出來的。
難不成這件事情,和林安遠有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