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這次詩會誰能拔得頭籌?”
林安遠(yuǎn)壓下心中的情緒,淡淡開口,“若是沒有人從中作梗,張老爺基本就穩(wěn)了。”
張富戶貪婪地看著這張好看的臉,肥胖的臉上擠出笑來,“幸虧有林弟你啊,你可真是一匹千里馬。對了,你上次那個女人快咽氣了吧,我再送你個女人?”
千里馬就應(yīng)該配他這樣的伯樂。
林安遠(yuǎn)拱手拉開了距離,“張老爺說笑了,我這身子骨有些吃不消。”
“哈哈哈。”張富戶看著他眼下的烏青忍不住笑出聲,神情猥瑣地開口,“林弟,我那兒有不少好藥,回頭給你拿。”
“張貴這頭豬能做出這種詩來?”
另一個雅間吳縣令看見張貴的詩臉色狐疑。
他怎么就不相信呢,要是真這么有才華早就科舉去了,哪個讀書人不想走仕途。
一個下人開口,“大人,張貴把詩寫上去不久,他的人帶一個男子進(jìn)去了,我估計(jì)這詩……”
“去查查那男子。”
吳縣令剛說完,就聽見一樓有動靜。
“哎吆,劉公子,您也來了,小的這就給你準(zhǔn)備筆墨紙硯。”掌柜的親迎,要多熱情就有多熱情。
這清風(fēng)樓就是劉家的,這來的可是少東家啊,能不熱情嗎,只不過大多數(shù)人不知道。
“不用了,雅間,上壺茶就行。”硯臺開口。
“劉家的人?”
同樣二樓,楚修杰也看見劉溫書,有些不自在地扯了扯身上的長衫。
他來這閩縣找人,自然把這地方的地頭蛇也摸得一清二楚。
那張貴,在這地方頂多也就算是個大點(diǎn)的蟲子。
“老大,你說有沒有可能劉家也在找人,要不要屬下去盯著。”楚九低聲開口。
“不必了,劉家肯定在找人,對了,王大缸那個蠢貨怎么樣了?”
楚修杰放下手中的茶杯,先找到信物再說。
皇上的人找了三年也沒找到,哪里能是他一朝一夕就能找到的,除非主動露面。
話音剛落,楚十來了,“老大,王大缸昨日就偷偷跑了,估摸著是進(jìn)山了,已經(jīng)一晚上沒消息了。”
楚修杰一拳砸在桌子上。
“蠢貨,我昨日不是剛說過這閩縣來了另外一股勢力,要謹(jǐn)慎行事嗎?他叫什么大缸,我看干脆叫大錘算了。”
剛要走人,店小二笑瞇瞇地進(jìn)來,“這位客人,桌子砸壞了要賠。”
楚修杰:……
……
……
鎮(zhèn)子最西邊,又臟又亂,來這兒住的基本都是實(shí)在沒錢的,但凡有更好一點(diǎn)的選擇,都不會住在這兒。
一處低矮破爛的小院子里,住著一對老夫妻。
“老婆子,吃藥了。”
一個身形佝僂頭發(fā)花白的老頭咳嗽著端著藥進(jìn)了屋子,屋里的炕上躺著個骨瘦如柴的老婆婆。
“實(shí)在是不想喝藥了,天天喝藥嘴里都是苦味,我今日想吃肉粥。”
老婆婆同樣也頭發(fā)花白,氣息粗重,說話倒是挺流暢的。
“咳……咳……你先把藥喝了,我去熬粥。”
老爺子有些手抖的把藥放在桌子上,壓下咳嗽。
老婆婆把頭一偏,“我喝了肉粥就吃藥。”
“咳咳……你啊,都這把歲數(shù)了,還和我耍小孩子脾氣,好好好,我去給你熬粥。”
老頭起身,忍著咳嗽,看著床上的老妻,“老婆子,我對不住你,沒讓你過上好日子。”
“你年輕的時候就這樣說,一輩子都過來了,馬上都入土了,說這些做什么,趕緊去吧,我要吃肉粥。”老婆婆催促。
“你好好躺著,我出去買肉回來給你煮肉粥。”
老爺子佝僂著身子,剛出了院子就使勁咳了起來,像是把五臟六腑都要咳出來一樣。
“咳老頭,這是要出門去啊?你家老婆子病好了沒有,我給你介紹的人家,家里攢了有不少衣裳要補(bǔ),都沒給別人呢,說是就你家老婆子手藝最好。”
對門一個婦人出來倒水剛好看見了咳老頭。
這老頭姓啥他們不知道,反正經(jīng)常咳嗽,日子久了,大家就叫他咳老頭,好像是姓柯吧。
“還沒好,要過段日子了,咳咳……”
“你這咳嗽得這么厲害,趕緊去抓副藥吃吃吧。”婦人心想,別是什么大病吧。
這老兩口子也是可憐,連個兒女也沒有。
咳老頭沒接話,顫顫巍巍地往賣肉的地方走。
心里想著家里還有一把大米,還有十文錢買些肉回來,熬一碗粥應(yīng)該夠了。
黑屠戶都準(zhǔn)備要收攤了,結(jié)果來了個大主顧,還是個漂亮的小娘子。
“這些個都要?小娘子,我可得給你提個醒,這么熱的天要是買回去吃不完,第二天可就臭了,你別到時候又說我賣臭肉給你!”
黑屠戶見這小娘子漂亮又穿的不錯,身上的衣裳都沒有補(bǔ)丁,出手還這么大方,態(tài)度也熱情。
葉彎點(diǎn)頭,“都要,不過你得等我會兒,我男人來拿,我拿不動。”
“咳咳……這些肉……咳,怎么賣?”咳老頭喘息指著一兩肉著問。
“二十文錢。”
“十文錢行嗎,咳……看著不到一兩。”咳老頭身上沒有多余的錢了。
想著能買一兩,回去也夠熬粥了。
“老不死的,這么點(diǎn)肉都要和老子講價,吃不起就別吃,趕緊走!”
天氣熱了黑屠戶脾氣不好,看這老頭病殃殃的,影響他做生意。
“咳咳……你這人,我又沒有白拿你的,說話怎么這么難聽。”咳老頭咳嗽的厲害。
“滾滾滾!晦氣!”
葉彎見老頭眼睛有些濕潤,一時于心不忍,開口,“老人家,你等等。”
從自己買的肉里拿了三四兩給他,“這些給你。”
“這……咳咳,這怎么好意思,我給錢。”咳老頭趕緊掏自己那十文錢。
“誰還沒有個難的時候,拿著吧,回頭你有錢了來集市口吃粉,我在那兒擺攤。”
葉彎倒也不是心軟的人,大概只是今日賣了錢心情好。
“多謝姑娘了。”
咳老頭沒有在推脫,從袖子里面掏出了一張荷葉把肉包了起來。
“小娘子,你男人啥時候來啊?他去哪兒了,要不要我?guī)湍惆讶饨o你送到你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