網(wǎng)絡(luò)上早已炸開了鍋,輿論呈現(xiàn)一邊倒的趨勢!
“畜生!寧天海簡直是畜生不如!”
“弒兄殺侄,修煉邪法,天理難容!”
“支持岳長官就地正法!清理門戶!”
“之前那些給寧天海洗地的水軍呢?出來走兩步?”
“荊棘女王……那么強大稀有的控制系傳說職業(yè),竟然被……太可惜了!”
“哭了,薔薇小姐太慘了!岳長官快出手啊!”
當(dāng)然,也有一小撮微弱的不同聲音。
“空口無憑,誰知道是不是編的?”
“說不定是寧薔薇和蘇晚晴聯(lián)手做局呢?”
“等實錘證據(jù)!”
但這些言論很快被唾罵淹沒。
岳鎮(zhèn)淵靜靜地聽著,直到寧薔薇說完,他才將抽完的煙蒂隨手彈出,那煙蒂在空中劃過一道弧線,直接湮滅,連一絲灰燼都沒留下。
他看了一眼寧薔薇鎖骨下那觸目驚心的咒印,嘆了口氣,語氣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惋惜:“傳說級職業(yè)【荊棘女王】,控制系的至強職業(yè)之一。當(dāng)年我在第七深淵裂縫前線,見過一位S級的【荊棘女王】,很強,操控億萬荊棘困殺魔物,一念之間可令深淵魔潮寸步難行,差點讓我這專司攻堅的也載了個跟頭。不過那人……后來為了斷后,掩護大部隊撤離,力戰(zhàn)而亡,死得很慘,哎,可惜了。你的根基,確實已被侵蝕得十不存一,幾乎廢了?!?/p>
寧天海臉色慘白如紙,冷汗混合著冰冷的雨水,把他那身價值不菲的袍子浸得透濕,緊緊貼在身上,狼狽不堪。
岳鎮(zhèn)淵那目光,看似平淡,卻像能穿透皮肉,直窺靈魂深處,每一個骯臟的念頭都無所遁形。
生死一線!
他猛地抬頭,臉上硬是擠出一種混雜著巨大冤屈和悲憤的表情,聲音嘶啞地尖叫道:“岳長官!冤枉!天大的冤枉?。 ?/p>
這聲喊,用盡了他畢生的演技。
他伸手指向泥濘中顫抖的寧薔薇,一番痛心疾首的模樣,喝道:“我弟弟天穹,是我一母同胞的親兄弟!血脈相連?。∥以鯐λ??他當(dāng)年從S級遺跡【深淵回廊】歸來,本就身受詭異道傷,久治不愈,這事家族長老會皆有見證記錄!最終道消身殞,實乃天妒英才!怎能憑這丫頭片子的一面之詞,還有一個已死叛徒王天龍的胡亂攀咬,就定我弒兄之罪?!這……這簡直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他胸口劇烈起伏,仿佛受了莫大的侮辱。
緊接著,他手指轉(zhuǎn)向?qū)幩N薇鎖骨下那猙獰的幽藍咒印,眼神瞬間變得“沉痛”而“憤怒”,仿佛一位被不肖晚輩傷透了心的長輩:
“至于薔薇她身上的咒印……岳長官明鑒!這絕非我所為!分明是她自己!是她年輕識淺,在洛龍市那偏遠之地急于求成,不知從何處修煉了來歷不明的邪功,導(dǎo)致根基反噬,走火入魔,才生出這等詭異紋路!我召她回族,正是心疼侄女,為了尋遍名醫(yī),耗用家族資源為她壓制傷勢、撥亂反正!可她……她卻不知受了何人蠱惑,心智迷失,反咬一口,編造出這弒兄吸親的彌天大謊!其心……其心可誅?。 ?/p>
說到最后,他幾乎聲淚俱下,演技堪稱影帝級。
這番顛倒黑白、強詞奪理的狡辯,聽得蘇晚晴眼神冰寒刺骨,殺意幾乎凝成實質(zhì)。
寧薔薇更是氣得渾身抖得像風(fēng)中殘葉,喉嚨腥甜,又是一口瘀血涌上,差點當(dāng)場暈厥。
連結(jié)界外的東方弘都忍不住暗自撇嘴,心里吐槽:“這寧老鬼,謊撒得也太沒技術(shù)含量了,真當(dāng)岳鎮(zhèn)淵是那些能被你糊弄的蠢貨嗎?”
岳鎮(zhèn)淵聽完,臉上還是那副沒什么表情的樣子,只是慢悠悠地又從皺巴巴的煙盒里磕出一支煙,叼在嘴上,指尖一搓,一縷小火苗點燃,深深吸了一口,吐出濃濃的煙霧。
他掃過寧天海那外強中干、眼神閃爍的慫樣,又瞥了一眼雖然年輕卻眼神清澈堅定、身姿挺拔的蘇晚晴,以及她身旁那尊哪怕在他威壓下依舊戰(zhàn)意昂揚、魂火純粹燃燒的骷髏君王。
“呵?!?/p>
他發(fā)出一聲意味不明的輕笑,打破了令人窒息的沉默,也讓寧天海的心跳漏了一拍。
“寧天海,蘇晚晴。”
他叼著煙,聲音帶著一種懶洋洋的、卻仿佛最終宣判般的定論,“你們一個說是血海深仇,不死不休;一個說是栽贓陷害,蒙受冤屈。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p>
他攤了攤那只沒夾煙的手。
“我岳鎮(zhèn)淵,坐鎮(zhèn)中州,首要職責(zé)是保一方平安,鎮(zhèn)守深淵裂縫,防止那些鬼東西闖進來把普通人都吃了。不是來給你們這些世家大族斷家務(wù)案、分辨誰偷了誰家雞的。你們寧家的這些爛賬、污糟事,誰對誰錯,里面有多少彎彎繞,我沒那個閑工夫,也懶得去查?!?/p>
這話一出,寧天海眼底瞬間閃過一絲狂喜和劫后余生的光芒!
有戲!
岳鎮(zhèn)淵不想管這破事!
只要他不管,今天未必沒有翻盤的機會!
他甚至開始盤算著等會兒怎么利用東方宏先弄死蘇晚晴,再……
但岳鎮(zhèn)淵接下來的話,瞬間將他剛?cè)计鸬南M饛氐状檀?、凍滅?/p>
“但是——”
岳鎮(zhèn)淵話鋒一轉(zhuǎn),眼神陡然變得銳利無比,語氣也帶上了森然寒意,“你們把我的古墟市當(dāng)成公共副本刷了?搞得烏煙瘴氣,能量波動差點觸發(fā)最高警報,全城幾百萬人跟著提心吊膽,這是鐵打的事實!我辛辛苦苦守了十幾年的地盤,不是給你們當(dāng)擂臺的!”
“既然你們雙方各執(zhí)一詞,都覺得自個兒占理,又有解不開的生死大仇,那好辦。”
他隨意地抬起那只沒夾煙的手,對著下方寧家莊園的核心區(qū)域,凌空輕輕一劃!
嗡——!
一道無形無質(zhì),卻厚重如萬里山巒、堅韌如天地法則的透明結(jié)界墻,伴隨著低沉的空間嗡鳴,如同一個倒扣的巨碗,瞬間降臨!
將方圓數(shù)千米的核心戰(zhàn)場,連同蘇晚晴、許諾、臉色死灰的寧天海,以及踉蹌跪地的寧薔薇,全部籠罩在內(nèi)!
結(jié)界形成的剎那,內(nèi)外仿佛被割裂成兩個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