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慘的就是被巨箭掃中的弓箭手，他們遇見這么強大的力量，全部都是瞬間死亡。
那些巨大的箭矢爆炸之后，不單單是石灰會對他們造成傷害。
那些松散飛濺的木屑就像是利劍一般，或是刺入他們的臉上，或者是身上，可他們無處可避，不然他們早就四散而逃了。
北蠻大軍本來就是軍心渙散，被這么整，一個個地哭爹喊娘，若不是后方的大軍還在源源不斷地壓上來，他們無處可退，要不然早就跑了。
看見北蠻的陣型已經混亂，進攻的弓箭手不足一半，城樓上的壓力銳減，英布當即大喝一聲。
“換箭，快……換箭……。”
換什么箭，當然是插滿鐵蒺藜的木箭。
之前令狐曉珊已經按照劉峰的要求灑滿了鐵蒺藜，不過并沒有灑在中間，而是灑在了兩面，防止騎兵包抄去攻擊其他的城門。
令狐曉珊深知自己風陵軍的人數有限，所以他最希望的就是將人馬集中一處。
正面戰場上，有十二架床子弩和各種不同的箭，足夠應付了。
隨著插滿鐵蒺藜的箭矢在半空中爆炸，漫天的鐵蒺藜灑向敵軍。
這些沖上來的北蠻大軍是慘不忍睹。
等他們沖到要攻城的位置，已經損失過半。
不過他們傷亡有一半之多，但是真正戰死的卻很少，不足一成，大多數都是被鐵蒺藜和石灰所傷。
看見那些步兵沖到了城墻下面，這就意味著正式的攻城之戰開始了。
英布奪過士兵手中的號角，猛然間吹響。
瞬間，整個城墻上人頭攢動，無數的步兵本來都在隱藏，這一刻，他們全部爬起來，嚴陣以待，弓箭手拉弓上箭，朝著那些架設云梯和已經在云梯上往上爬的步兵攻擊。
真正的戰斗，血腥而又殘酷的城墻爭奪拉鋸戰開始了。
隨著號角的嘶鳴。
那些嗚咽的號角聲被整天的喊殺聲所湮滅。
空中，是無邊無際的，震天的喊殺聲，箭雨好像是飛蝗驟雨一般。
一批批守城的兵士倒下，一批批攻城的士兵倒下。
可沒有人在乎，新的活人立刻就會補上去，周而復始。
高高架設在城墻上的云梯，那些在云梯上攀爬的北蠻士兵，他們一個個地掉落，就像是一片片凋零的枯葉。
肆無忌憚的飆射而出的鮮血已經染紅了攻城的云梯，摸上去黏黏得滑滑的，鼻息中都是無盡的血腥味。
城墻上，床子弩還在不斷地發射。
城下，北蠻人的弓箭手已經移動到了不遠的位置，開始自主地還擊。
烏泱泱的人海，望不到盡頭的人頭，有人一句癲狂，有人在歇斯底里地慘叫。
短短的半個時辰，城墻下的尸體已經累積了厚厚的一層。
這樣的攻守之戰，何其的慘烈。
歷來做大將軍的都知道一點，攻城之戰少于兩萬人，萬萬不可能攻下來一個三千人守衛的城池。
用計策的除外，但是這樣的攻守之戰，用計的成功率也不高。
最好用的當屬于是里應外合，或者是離間計。
最慘烈的當屬于白刃戰了，一旦開打，雙方直接接觸，這個時候人命就已經是草芥了。
站在城樓的令狐曉珊等大將都是緊握拳頭。
“將軍，你們，他們的騎兵伺機從兩翼進攻。”
“要是他們采用沙包戰術，我們兩側的城墻本就低矮，他們的戰馬上了城墻，就會如履平地。”
“東西城墻。”
令狐曉珊心里也慌。
眼下他們和北蠻正面交戰的是北門城墻，北蠻架設了諸多的云梯，但是北蠻的兵力太多，全部擁擠在北面只會浪費兵力。
在加上全部的床子弩都集中在這里，這位北蠻的指揮者腦子不笨，他很快就發現了東西兩面是破綻，果斷地分兵。
“城門什么情況。”
“他們沒有使用撞擊錘，只用刀砍斧劈的方式，外層城門已經出現了細小的豁口。”
“最多能撐半個時辰。”
令狐曉珊深吸一口氣。
現在四面受敵，他不得不分兵應對。
“傳令下去，東西兩面各抽調八百人守衛。”
“但愿鐵蒺藜能給他們造成傷害，拖延時間。”
東西兩面危機，但是床子弩在正面戰場上卻是大發神威。
那些攻城的士兵在鐵蒺藜的攻擊下已經受傷了很多人，直接殺死的很少，但是大面積的受傷，讓他們的戰力遭受了極大的損失。
等他們拖著受傷的身體爬上云梯之后，有的直接跌落，爬上來的也不是風陵軍的對手。
只要是拖延的時間更久，守城的弓箭手便能發揮更大的作用。
“你看，鐵蒺藜見效了。”
“真他媽過癮啊，北蠻的左右翼騎兵被鐵蒺藜傷得不能前進一步。”
“現在兩側的城墻外圍亂成一團，他們想要采取沙袋攻城的方法已經行不通了。”
“架設云梯需要時間。”
“好，傳令弓箭手，給我狠狠地放箭。”
令狐曉珊稍微地松了一口氣，只要鐵蒺藜有用，暫時性的壓力就不會很大。
“大將軍，老將軍派人來問，需不需要守備軍協助守衛。”
“不用，他們只要守好北城門就可以了，不用分兵。”
“一旦北門失守，我們在城墻上做什么都是徒勞。”
令狐曉珊快速地回答。
眼下守衛天墉城的就他們兩支軍隊，而且守備軍聽起來有三千多人，但是能上陣殺敵的人卻不多。
一旦讓他們沖破了城門，對上的就是令狐整帶領的一千多名精銳刀斧手。
“大將軍。”
“知府大人已經組織起來百姓，正朝著這邊支援。”
聞言，令狐曉珊扶著腦門，略微的思考之后下令。
“傳令，讓他們守衛東西兩面的城門，配合守城的風陵軍。”
實際上百姓幫忙本身就是一把雙刃劍，百姓沒有經過系統的訓練，手持的武器也只是農具和棍子，上城墻完全幫不上忙。
他們沒有見識過戰場的血腥，很多人會被這樣的場景嚇傻，到時候只會影響正規軍作戰。
他們一旦登上城墻，一旦不慎，就會起到反作用。
隨著時間的推移，戰況陷入了膠著狀態，唯一還留在令狐曉珊身邊的鐘離昧上前。
“大將軍，讓我帶著騎兵殺出去。”
“將他們引開一部分，緩解守城的壓力。”
令狐曉珊看了他一樣。
“我不同意，現在出去和送死沒什么區別。”
“戰死沙場不是我等武將的最好歸宿嘛。”
“何況現在戰斗陷入膠著，緩解一下城墻的壓力，為后續的反攻可以多留點兵力。”
“只要援軍到了，我們就可以前后夾擊了？”
鐘離昧說得誠懇。
眼神無比堅定地看著令狐曉珊，等著她的決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