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裴歡被綁起來扔進無人看守的碼頭時,她渾濁的腦子清醒了一下。
濕漉漉的水從她發梢流下,進了眼睛里,讓視線更加模糊。
她渾身無力,骨頭酥軟,一動都不能動。卻依稀看到了針管。
很快她感覺到了刺痛。
又抽她的血,這么想知道她是不是懷孕了嗎?
針頭拔出她血管的那一瞬間,她的腦子也陷入到了黑暗里。
也就是這剎那,她聽到。
“滿滿!”
關切焦急的聲音從遙遠而來,下一秒她就被抱了起來。
是誰這樣叫她,聲音這么熟悉。
像極了哥哥。
她動了動眼皮子,卻怎么都張不開,暈了過去。
等她醒來時,她在醫院里,身邊是曲松兒。
曲松兒精神不怎么好,看到她醒也算是松了一口氣,“你可終于醒了。”
裴歡下意識的捂著肚子,她想起墜海時有人下海捂著她的口鼻,把她拖上了岸。
然后她被人抽血,接著她隱約聽到了哥哥的聲音。
曲松兒說,“你是擔心孩子嗎?孩子…”
裴歡打斷了她,急切的道:“誰送我到的醫院?”
曲松兒沒做聲。
裴歡呼吸都急了,“你說話啊,到底是誰送來的?”
曲松兒很不愿意的啟口,“曲湛南給我打的電話。”她不想這三個字從她嘴里出來。
“是曲湛南送我來的?”
“應該是吧。”
裴歡本能的摸手機,她想聯系曲湛南。
如果真是他,他為什么叫她滿滿,他怎么知道她的名字。
手機找不到。
她這才意識到,手機掉海里去了。
她拿曲松兒的手機,“給曲湛南打電話。”
曲松兒看著裴歡急不可耐,呼吸急促,忍不住,“你怎么了?你找他有急事?”
裴歡解鎖了曲松兒手機,可她的手機根本沒有存曲湛南的電話,她眼睛發紅,“哪一個是曲湛南的電話。”
“我沒有他的電話,沒有他的聯系方式,都是他助理找我。”
裴歡聽完后就要掀開被子下床,曲松兒攔住她,“你得臥床休息,不是,你找曲湛南到底要干什么?你喜歡他?”
裴歡急的吼出來,“我懷疑他是我哥,我懷疑他是裴書臣!”
“啊?怎么可能,他不是啊。”
“那我問你,他胸膛下靠近肋骨的地方有沒有一個月牙胎記?”
“沒有啊。”
裴歡渾身一僵,“真沒有?”
“嗯。”
“那他的有手指為什么會受傷?跟我哥的一樣。”
曲松兒抿抿唇,說,“我砍的。”
“……”
“即便他和你哥有點像,但我保證他不是你哥。而且,你哥也不可能繼承曲家啊。”
不是嗎?
搞半天不是她哥。
裴歡頹喪的一屁股坐在床上,臉白如紙。
這么說來手指是巧合。
慢著。
如果曲湛南不是裴書臣,那么就不是曲湛南送她到的醫院。
因為曲湛南不可能知道她小名叫滿滿,也不會用那種關切的語氣。
那會不會、會不會就是哥哥?
一顆心開始瘋狂的跳動,一定是他,一定是。
但是,若是他,他為什么不出現,為什么不來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