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輛車是林秀云的。
這個消息對宋汀晚來說,不亞于引爆一顆炸彈。
那輛車出現(xiàn)在自己出意外的現(xiàn)場,還在附近停了好一會兒。
而且,宋汀晚可以肯定的是,她看到的從車?yán)锵聛淼哪莻€人,不是林秀云。
身形很高,更像個男人。
宋汀晚一臉嚴(yán)肅的說道:“不對,我看到的是個男人。”
“在哪看到的?”傅時彥一臉凝重。
根據(jù)阿坤查來的信息,那輛車是十三年前,傅政輝通過私人賬戶給林秀云轉(zhuǎn)賬購買的。
算起來,正是他們上高一的那一年。
“在我出意外的地方,當(dāng)時我的車剛被泥石流沖走,轉(zhuǎn)身我就看到那輛車停在不遠處。”
“車?yán)锵聛砹艘粋€人,就站在車門那,過了好久才離開。”
宋汀晚一邊說一邊努力地回想自己看到的。
當(dāng)時雨太大,車燈又太刺眼,只隱約能確定那人是男的,卻看不清他的長相。
“如果車是林秀云的,那開車的人……”
宋汀晚神情嚴(yán)肅,一個人的名字已經(jīng)在嘴邊。
“你懷疑是顧博文?”傅時彥說出了她的猜想。
“嗯。”宋汀晚點點頭,然后繼續(xù)說:“其實,我再次跟顧博文相遇的時候,總覺得他給我一種詭異的熟悉感。”
“不是老同學(xué)許久沒見的那種熟悉,是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
宋汀晚絞盡腦汁地想,試圖找到更合適的形容。
但是很奇怪,她根本沒辦法形容那種感覺,仿佛她的腦海里有一個模糊的影子,等著她往影子上描繪五官一樣。
“我大概明白你的意思了。”傅時彥十分敏銳,從宋汀晚形容的只字片語中捕捉到了最關(guān)鍵的信息點。
“不是老同學(xué)的久別重逢,那就是在正式見面之前,你們已經(jīng)見過了。”
宋汀晚咬著唇,沉思了幾秒后,又有些不確定道:“可是,我沒有見過他的記憶。我重生以來,見過的熟人就那么幾個,不可能見過了,不記得啊。”
傅時彥:“有一種可能。”
宋汀晚一臉急切地看向他。
傅時彥:“如果他偽裝過自己,就算你們見過,一時也不會發(fā)現(xiàn)的。”
這話音剛落,宋汀晚的腦海中飛快閃過什么。
很快,她猛地抓緊了傅時彥的手,迫切又發(fā)顫地說道:“是那個人!綁架我的那個人!”
對啊,她怎么就沒懷疑那個人是顧博文呢?
那么了解傅時彥,還知道自己的喜好,甚至還在那個房間里放了自己的照片。
這種種跡象都在指向,那個人就是顧博文!
得出這個結(jié)論時,傅時彥眼底飛快閃過一抹殺意。
其他的事他都可以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唯獨宋汀晚的事不行。
不管顧博文綁架她的目的是什么,都不可饒恕。
“可是我沒有證據(jù),證明那個人就是他。”
宋汀晚一想到那時候,顧博文毫不猶豫開槍打死最開始的綁匪,手就止不住地顫抖。
她怎么都沒想到,十年前那個被同學(xué)霸凌都不敢還手的顧博文,在十年后居然敢殺人。
“沒關(guān)系,證據(jù)可以慢慢收集。”傅時彥安慰著她,心里卻已經(jīng)在暗暗思索著要怎么收拾他了。
而另一邊,顧博文等了一整夜,直到第二天都沒收到宋汀晚的回復(fù)。
他看著安靜如雞的手機,對話框的內(nèi)容還停留在自己發(fā)過去的最后一條信息。
此時此刻,看著那十幾條的信息,就像是在嘲笑他。
“宋汀晚!”
顧博文有些破防,瘋了似的踢翻腳邊的椅子。
他呼吸急促,太陽穴的青筋暴起,漲紅色遍布整張臉,顯得格外的猙獰。
這樣的情況持續(xù)了幾秒鐘,顧博文抓起桌上的半瓶酒,仰頭一口氣喝完后,又把酒瓶子砸向地面。
發(fā)泄結(jié)束,他像是泄氣的皮球癱倒在沙發(fā)上。
“哈哈哈哈……”
“騙子。”
“都是騙子!”
“一個個的,看似憐憫我,實際都在看我出丑,看我的笑話。”
“宋汀晚,當(dāng)初那些學(xué)生霸凌我的時候,你是不是也躲在暗處看夠了笑話才出來的。”
“以一種救世主的身份,可憐我,施舍你的好心。”
“為什么現(xiàn)在不一樣了?傅時彥已經(jīng)擁有了我該有的那一份,為什么連你也只喜歡他?”
“為什么?”
顧博文自言自語著,剛平復(fù)下來的情緒再次激動。
“是你們逼我的。”
“不能怪我,這一切都是你們逼的。”
“哈哈哈哈哈,是你們逼的。”
他像個瘋子,仰躺在沙發(fā)上,笑聲悲涼。
直到汪明山的電話打來,顧博文才從自己的世界中出來。
“大老板,人已經(jīng)送到了。”電話那頭,是汪明山諂媚的聲音。
顧博文沒說話,而是沉默了好一會兒。
汪明山?jīng)]聽到回話,還以為自己被耍了。
正要說什么的時候,顧博文開口:“知道了,錢在衛(wèi)生間的黑色包包里。”
“好嘞,好嘞。”汪明山掛斷電話后,飛快跑到衛(wèi)生間,就看到地上的黑色包包。
他拉開拉鏈,看到里面裝滿的票子,當(dāng)即就激動地哈哈大笑起來。
好一會兒,汪明山拎著包出來,看了眼床上昏迷不醒的白溪沅,沒有半點歉意。
甚至,他走上前,掐著白溪沅的臉打量了一遍,笑道:“還好你有一張不錯的臉蛋,別怪爸爸,這是你該報答我的養(yǎng)育之恩。”
說完,汪明山頭也不回地離開。
顧博文并沒有過去,而是通過監(jiān)控看著那邊的情況。
看著汪明山帶著錢離開,他又操作著鏡頭轉(zhuǎn)向大床上的白溪沅。
見床上的人沒動靜,他也沒了興趣,直接退出監(jiān)控界面。
再次打開微信,點開跟宋汀晚的對話框。
手指不斷地敲擊著手機后蓋,眼底翻涌著風(fēng)暴,像是在醞釀著什么。
“既然好好跟你說沒用,那就別怪我用點手段了。”
顧博文笑得陰森,隨后他找到手機里的壓縮文件,猶豫幾秒后點擊了發(fā)送。
醫(yī)院內(nèi),宋汀晚還在思索著要怎么讓顧博文露出馬腳。
手機響了一聲,就看到顧博文又給她發(fā)了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