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傅時彥接管傅氏后,阿坤已經不止一次收到過這種類似的短信。
那些人挖他,無非就是覺得他的能力出眾,能替傅時彥辦事辦得滴水不漏,還是個全能人才。
但沒人知道,傅時彥對阿坤有救命之恩。
且不止一條命。
阿坤十五歲就輟學出社會,為了給生病不能干重活的父母賺醫藥費,一個人來到大城市里打拼。
因為年齡不夠,學歷也不行,他只能每天都靠著零工過活。
有時候遇到黑心老板,累死累活一天,工錢還被吞了。
阿坤不服氣,晚上提著汽油沖到黑心老板家中,威脅他們把工錢給自己。
只不過,錢是要回來了,從那天開始,那一片區的所有招零工的廠子都不再要他。
沒辦法,阿坤只能另尋他路。
少年氣盛,心里慪著一口氣想要出人頭地,在陌生的大城市里,像躲藏在陰暗世界里的爬蟲不斷地掙扎著。
他輾轉在多個物流中心,吃著別人吃不了的苦,干得比任何人多,價格也比別人少。
十七歲的阿坤在常年負重運動下,一身的腱子肉,皮膚黝黑。
因為他力氣大,干活利索,價格低,很多老板都更樂意用他。
也因此招來了同行的不滿。
某天夜里,十多個同行聚集,把他打成重傷,驅趕出這片物流中心。
麻繩專挑細處斷,阿坤剛沒了收入來源,就收到家中的消息,母親上山砍柴時不慎摔下山澗,身上多處骨折,需要盡快手術治療,否則會有生命危險。
為了湊夠醫療費,阿坤撐著還沒痊愈的身體,走上一條不歸路。
他盯上那些跟自己年紀相差不多的富家少爺,想從他們身上敲一筆。
好巧不巧,那天他堵的人,是周末跟卞津橋兩兄弟約打球的傅時彥。
少年身形消瘦,細皮嫩肉的,一看就是被家里千呵萬護的金疙瘩。
阿坤只要錢,并不打算傷人。
“把身上的錢都交出來。”
斜陽下,皮膚黝黑的少年手里攥著一把刀,身上只有一件破洞的工字背心,和一條滿是油垢的牛仔褲。
身上多處傷痕,最嚴重的左手小臂,骨頭還是錯位的。
十七歲的傅時彥快速打量了眼前的人,雋秀的面龐上波瀾不驚,淡淡開口:“走上這條路,是自愿,還是被迫?”
阿坤不明白眼前的人為什么會這么問。
他攥緊了刀,身上不知是疼的還是別的……不受控制地開始顫抖。
后槽牙咬得咯咯響,費力地咽下喉嚨里那股酸澀和不甘后,怒吼道:“我讓你把錢都拿出來!”
不管是自愿還是被迫,他都沒有選擇了。
阿坤只有一個念頭,有錢,母親就能活。
傅時彥望著他,見他眼底的掙扎,見他握刀發抖的手。
腦海里忽地閃過母親臨走時跟他說的話。
‘你要培養自己的人,才能在傅家真正站穩腳。’
“我這里有一條路,可以讓你有錢,而且是可以有很多錢。”傅時彥語氣平靜,繼續道:“你能在這里堵我,應該也打聽過來這里的人都是什么家庭。”
“你覺得,我如果要把你送進監獄,難嗎?”
阿坤咬著牙,眼睛死死地瞪著眼前渾身散發著矜貴的少年。
他當然知道,這座繁華的城市里,是有錢人的天下。
但這個少年說的,他心動,但也不傻。
天上不會掉餡餅。
自己剛到大城市的時候,遇到過不少惡心的豬頭男,也是用錢誘惑他,差點被那些人糟蹋。
這會兒聽到傅時彥這么說,他多了個心眼:“你們有錢人哪有這么好心!”
傅時彥也不否認自己是有目的:“你說的沒錯,我是有條件的。”
阿坤冷笑,心想:看吧,這些有錢人的心都是黑的。
思緒剛落,傅時彥的聲音再次傳來:“我不知道你遇到什么困難,但我可以保證,只要是能用錢解決的,我都可以辦到。”
“而你,從今以后賣身給我。”
賣身兩個字剛出來,阿坤就已經忍不住,破口罵道:“滾,惡心,老子是直男,鋼鐵直男,少他媽打老子的主意。”
“……”這話一出,傅時彥頓時用一種看智障的眼神看著眼前的人。
片刻后,傅時彥毫不客氣的說道:“我有女朋友。而且就算我喜歡男的,你這樣的,還入不了我的眼。”
“我卡顏。”
“……”這下換阿坤啞語,愣在原地不知道該怎么回。
好半晌兒,他放下刀,聲音有些冷硬:“那你說的賣身是什么意思?”
傅時彥:“字面意思,是在理解不了的話,你就理解成古時候把自己賣給大戶人家吧。”
似乎擔心他還會誤解,傅時彥繼續道:“放心,會給你工資,前期一個月八千,后期會加,上不封頂。”
八千,對于一直都是打零工的阿坤來說,已經是一筆巨款。
他在內心掙扎了許久,最終還是想賭一把。
“你要我做什么?”他問。
傅時彥盯著阿坤看了眼,還沒成年的他身高已經逼近一米九,肌肉發達,體格健碩,是當保鏢的好苗子。
但他覺得,只是當保鏢的話,有點屈才了。
“我會送你去培訓,給你三年時間,如果能達到我的要求,月薪最低十萬起。”
阿坤瞪大眼,不敢相信:“你說多少?”
傅時彥:“十萬,只是你的下限,至于上限,得靠你自己爭。”
阿坤咽了咽口水:“那如果達不到你的要求呢?”
傅時彥:“那你就去公司當保安,月底八千。”
阿坤又不是傻子,八千和十萬,他能不知道哪個多?
他沒再猶豫,直接答應,卻也提出自己的要求:“好,但我有個要求。”
傅時彥單手插兜,姿態慵懶卻不失貴氣:“你說。”
阿坤急切道:“我急需一筆錢給我媽治病,具體多少我不清楚,他們在醫院里。”
聞言,傅時彥挑眉,也算知道這人怎么硬扛著身上的傷也要來搶劫了。
“我先帶你去換身衣服,收拾一下你自己。”傅時彥說著,越過他往前走,繼續道:“跟上,別等去了醫院,你父母看到你這模樣,還要擔心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