錚—”
金屬相撞發出清脆刺耳的聲音，半空中有一道接著一道的寒光掠過。
同樣反應極快的凝淵，在司邶攻上來的瞬間便拔出纏在腰間的軟劍直接迎戰。
戎暨和郁申原以為以司邶的能力去對付凝淵一定不是問題，可誰知這兩人竟有來有往一時間根本無法分出勝負。
他們看著看著，臉上的笑意便沉了下去——
沒想到凝淵的實力竟然進步的如此之快！不愧是得到了冥君荼姜真傳的繼承人！
可凝淵表現得越是出色，二人心中便越是不忿。
若荼姜愿意像培養凝淵那樣去培養他們，他們未必不能夠擔起維持整個冥界運轉的責任。
可荼姜寧愿將冥君之位交給一個半路出現的凝淵，都不愿意交給他們這些追隨了她上萬年的下屬。
戎暨和郁申的眼中同時劃過一絲狠辣之色：
既然荼姜絲毫不顧及他們之間的情分，他們自然也無需手下留情。
此時此刻，司邶與凝淵的打斗已經進入白熱化階段。
凝淵的實力實在不容小覷，縱然司邶在這場打斗中占了上風，可他身上那斑駁血跡無一不在告訴旁人——他贏得并不簡單。
而戎暨也好，郁申也罷，他們二人都沒有幫忙的打算。
因為他們從一開始就只是打著利用司邶殺掉凝淵，根本就不是真心與他聯手。
戎暨與郁申一開始的計劃就不僅僅是殺掉凝淵，凝淵只是一個附帶品，他們真正的目的是殺掉荼姜！
這些年來荼姜的力量一而再再而三的削弱，他們早就動了別樣的心思，而眼下便是荼姜最弱的時候。
他們想要對荼姜動手，就只有這么一次機會。
戎暨深知司邶究竟有多看重荼姜，也知道司邶不可能幫著他們對荼姜動手，所以他只等司邶與凝淵兩敗俱傷之時，自己再出手收割他們的性命。
不過戎暨很快就發現自己還是低估了司邶的實力。
司邶一襲白袍都被鮮血徹底染紅，無數陰力順著傷口四散溢出，他的身體肉眼可見的迅速衰弱下來。
饒是如此，司邶還是抓準時機用折扇直接洞穿了凝淵的心臟，并將其一掌拍飛。
凝淵的尸體就像是一片破敗的樹葉，飛到半空后很快墜落，發出沉悶的一聲“咚”。
“動手！”
幾乎是在凝淵被拍飛的瞬間，戎暨便給出信號，郁申立刻甩出骨鞭飛身掠了上去。
骨鞭能剛能柔，見司邶抬扇格擋，柔軟無邊的骨鞭瞬間變直，鋒利骨刃直接刺穿扇面，陰寒血腥的氣息撲面而來。
“你們這是什么意思？”
司邶沉著臉色，似乎根本沒有想到郁申會在此時突然對自己動手。
郁申沒有回話，只是動作不停地攻擊著司邶，他出手又快又狠，不給司邶任何喘息的機會，而戎暨也趁著司邶被纏住的空隙，一個閃身掠到了荼姜房門口。
看到這一幕的司邶，面色更加陰沉，“你們居然以下犯上想對冥君動手！”
荼姜的房間布下了一層又一層的保護禁制，這些禁制很復雜，破除起來很需要一番時間。
戎暨記得這些禁制當初荼姜也曾教過他，只是后來他做上了五方鬼帝之一，無論做什么事情都不需要他親力親為，很多東西便也就從他的記憶中逐漸淡去。
“郁申，速戰速決。”
郁申沒有回答，但手下動作明顯變得更加狠戾。
但即便同為五方鬼帝，他們之間也有著實力強弱的分別，
司邶就算此時再虛弱，可郁申想殺他也不是簡單的事情。
更別提在郁申決定速戰速決的時候，司邶竟不知從哪里拿出一盞蓮花燈。
蓮花燈發出溫柔的光芒形成一個護盾落在司邶周圍，將郁申的攻擊盡數擋下。
郁申原本就陰沉無比的目光也變得更加兇狠，他停下攻擊不再浪費力氣。
“凈蓮圣燈……你還真不愧是冥君最忠誠的走狗，她居然連這樣的寶貝都送給了你。
不過那又如何？
凈蓮圣燈保得了你一時難道還能保你一世！
你有本事就一輩子躲在凈蓮圣燈的庇護下不出來，否則的話，我必取你性命。”
擁有凈蓮圣燈護體的司邶就像是一瞬間擁有了底氣，先前臉上所出現的陰沉、憤怒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淡然。
他飛快的看了一眼仍舊在破解禁制的戎暨，最后一次給出自己的勸告。
“你們太天真了，即便冥君重傷，以你們的實力也絕對不可能是冥君的對手。
此時收手，或許冥君還能網開一面饒你們一條性命。
若是繼續執迷不悟，你們絕不會有好下場的。”
“都到了這個時候你還說這話蒙誰呢！”
郁申不屑冷笑，絲毫沒有將司邶的善意提醒給放在心上。
“就算我們不是冥君的對手，可只要拿捏住我們管轄之下那些冥魂的生死，就不怕冥君不妥協。”
冥君不是最愛冥界子民嗎？
他倒要看看，若是讓冥君在冥界萬千冥魂與她自己之間做一個選擇，他們的冥君大人又會給出怎樣的答案。
郁申拿凈蓮圣燈護體的司邶沒有法子，但凈蓮圣燈防御力雖然極強，但卻有個無法隨意走動的缺點。
被凈蓮圣燈庇護的人無法離開原地半步，一旦離開，圣燈的防御便會自行解除，且再想使用便需要等上三天的恢復期。
因此郁申也不擔心司邶會在背后使壞，直接轉身奔赴戎暨身邊，同他一起破解荼姜布下的禁制。
而他們自然也就沒有發現，在他們身后靜靜注視他們的司邶眼中飛快劃過一絲憐憫，就連那聲微不可查的嘆息，亦被他們二人自動忽略：
真是好言難勸該死的鬼啊……
郁申加入的時候，禁制便只剩下了三層，而兩人合力后的動作顯然也比之前快上不少。
很快，他們就聽見一陣“咔嚓咔嚓”的聲音。
二人面色一喜：禁制終于破了！
可下一秒，他們的笑容便僵在了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