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隨每一臺投石機旁邊的樓車上傳來的炮兵觀察員與指揮員的命令,下一刻,引弓待發(fā)的那些投石機開始瘋狂運作,一顆顆燃燒的石彈瘋狂投射了出去。
那些石彈上面全都涂滿了油脂,用火點燃,然后直接彈射起步,在空中劃過了一道道優(yōu)美的死亡弧線,落入了城中。
雖然第一發(fā)只是校正彈而已,接下來,才是真正的打擊。
但這些較正彈都已經(jīng)比普通的投石機精準度高得太多太多了,基本上,都距離目標并不算太遠,最多的也就偏出了兩丈而已,其中有半數(shù)是直接命中了目標。
這目標可全都是高價值目標,包括城上的箭樓、兵站、掩體,還有滾木擂石堆、箭垛等等,甚至,還有兩顆石球雖然偏離了目標,飛過了城頭,直接落在了城下。
可是無巧不巧,下方正有大批的北莽部隊正在集結(jié),結(jié)果一百三十多斤的大石球落下,滾動殺傷,登時將這兩支部隊砸得鬼哭狼嚎,扔下了上百具尸體。
并且,大石球余勢不絕之下,直接滾入了旁邊的軍營之中,結(jié)果將那些木制的兵營也全部都燒著了,城中燃起了熊熊的烈火,那些還在休整的北莽戰(zhàn)士滿身是火、哭爹喊娘地跑了出來,燒得不成樣子。
只是這一輪打擊,就已經(jīng)造成了極為慘烈的殺傷。
而這,僅僅只是開始而已。
“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他們的投石機,憑什么能打那么遠?”
蘇和伏在城墻垛子下面,不能置信地狂吼道。
但回應他的,卻是下一輪更加恐怖的打擊。
巨大的石球一顆又一顆飛了過來,并且石球上全部涂滿了油脂,無論滾動到哪里,都會燃起撲天大火來。
再接下來,那些投石機居然換了彈藥,不再是巨型石彈了,而是一堆堆從旁邊的山上快馬加鞭運回來的小型石彈,各種型號都有,在旁邊的油桶里同樣浸過了油脂,被直接裝在投石機上。
然后,蔚為壯觀的一幕出現(xiàn)了。
就看見,無數(shù)拳頭大的小流星雨劃了過天際,一顆又一顆砸在了城頭上。
砸在人身上,或許未必能直接砸死,但起碼能造成一定程度的殺傷。
但這不是重點,重點是,這些小流星雨它本身就帶火啊,一顆兩顆小火苗或者無關緊要,可是,當無數(shù)小火苗累積起來的時候,就是滔天大火。
然后,遠遠地望過去,整座明州城頭,無論哪里,都燃起了大火,從高空看去,就好像是一個四四方方的大火圈兒,其中有無數(shù)北莽戰(zhàn)士滿身是火,鬼哭狼嚎地脫掉甲胄、甩掉衣服,甚至有人滿身是火地失足從空中摔落下來,摔在了城墻之下,摔成了一堆血肉碎糜。
“還擊,用我們的投石機還有床弩還擊!”
蘇和怒吼道。
可惜,遠程攻擊之中,永遠是誰先動手誰占便宜。
并且,雖然他們也同樣有床弩,可是太過笨重而且位置固定,在第一波攻擊中床弩陣地基本就已經(jīng)被干掉了,他們現(xiàn)在只能看著眼看著寒北的戰(zhàn)士打他們,可是他們卻無能為力。
“將軍,能做你的部下,是幸運的。而成為你的敵人,是不幸的!”
孫萬江站在李辰身畔,不停地牙疼似地吸著涼氣。
這一刻,他終于知道,李辰為什么那么有信心以區(qū)區(qū)兩萬人就直撲明州。
要知道,攻城戰(zhàn),如果不是至少五倍以上的人數(shù)對比,根本都不用想能打得下來。
遇到堅決的敵人,如果想完勝,那是必須要八倍于敵人的數(shù)量才可以。
尤其是明州這種城堅墻固的大州城。
可是現(xiàn)在,有了這種恐怖而犀利的武器的加持,別說兩萬人,孫萬江覺得,自己一萬人都敢打明州了。
“老孫,你居然也開始學會拍馬屁啦?”
在旁邊研究著地圖正在不斷作業(yè),結(jié)合后方斥侯傳遞來的消息推算班布爾來襲時間的賀金虎哈哈大笑道。
“拍馬屁算什么?我愿做將軍門下一走狗,亦無怨無悔!”
孫萬江嘿嘿一笑道,卻是有感而發(fā),真情實感在心頭涌動。
“接下來,看看弩炮那邊能取得什么樣的效果。”
李辰微笑道,已經(jīng)不再去看投石機部隊的表演了。
因為,現(xiàn)在投石機部隊已經(jīng)開始進行炮火延伸,最大限度地對敵人進行炮火覆蓋,一刻不停地進行打擊,北莽人現(xiàn)在必定死傷慘重,根本抗不住這種攻擊的。
但,他依舊不著急讓自己的部隊攀城而戰(zhàn)。
畢竟,有種種高威力武器在,除非最后一刻,否則,堅決不跟你近身肉博。
套用現(xiàn)代的一句話,窮則戰(zhàn)術穿插,富則給老子炸!
火力不足恐懼癥,無論古今中外,概莫如是!
盡管此刻城中也開始發(fā)動微弱的反擊,投石機也向外投出了一顆顆石彈,可是,那些石彈僅能打四百多步,并且還是盲射,連個準頭兒都沒有,對李辰的投石機部隊根本造不成任何威脅。
既然如此,再看下去有什么意思?
所有人的目標都已經(jīng)投向了四門對著城門的弩炮,尤其是正北方主城門的那門弩炮。
“兄弟們,投石機部隊已經(jīng)露了大臉,你們可千萬別他瑪丟臉啊,咱們得在將軍面前表現(xiàn)一下,如果真立了大功,咱們可就有機會取得玉龍河藉,甚至能夠入社,成為合作社員了。
那可是咱們寒北人無上的榮耀,干他們哪!”
北門前面的一個弩炮指揮官略帶緊張地怒吼道。
“喏!”
三個戰(zhàn)士邊怒吼著,邊搖動著連桿,不斷地按照指揮官的要求,微調(diào)著粗若房梁一般的重型弩炮方向,對準了前面的城門。
其實,如果可以,他們真想抵近而攻。
但李辰給他們的要求就是,必須在六百步外,在敵人的打擊范圍之外才能攻擊,堅決不允許靠近。
現(xiàn)在,考驗他們技術的時候到了。
“放!”
指揮官一聲怒喝,旁邊的戰(zhàn)士手中的小旗猛地向下一揮。
“崩”,幾乎是通天徹地的一聲巨響,粗若房梁的弩炮被恐怖的連桿絞盤重弩發(fā)射了出去。
聲音之大,簡直震得讓人想吐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