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這個問題，他早就想問了。
幾個月前他就見過秦嫵將自己的血滴進給司御寒熬的中藥湯里。
只是司御寒警告過他，不讓他多問。
時間一久，他很快就把這件事給忘了，沒想到有生之年竟然還能見到。
秦嫵低垂著眸子，淡淡道：“就是你看到的這樣。”
陸淮銘撓了撓后腦勺，已經震驚得說不出話了，所以……嫂子的血是解毒的良藥？
可……人的血怎么會解毒呢？
這根本就不科學！
但看著秦嫵很有把握的樣子，也出于對秦嫵的保護，他沒再繼續問下去。
只是默默將這件事藏在心里。
自從上次秦嫵是禾無研究所老板的事曝光出去，外界有不少人都在盯著秦嫵。
其中不懷好意的也不在少數。
要是他們知道秦嫵的血能解毒，不知道會掀起多大的風波來。
這個后果，任何人都承擔不起！
司九放完水出來，就見秦嫵的臉色比剛才蒼白了不少，明顯是失血過多的癥狀。
他上前勸道：“夫人，這么多血應該夠了吧？您快停下吧。”
秦嫵輕輕搖頭：“不夠。”
這些遠遠不夠。
“可……”
司九眉頭緊鎖，焦急得不行。
要是司御寒醒來，知道秦嫵為了救他犧牲了那么多，肯定會內疚死。
他原本還想再勸勸，誰知秦嫵忽然沉聲道：“如果不想他死，就閉嘴！”
這個時候放棄，等于前功盡棄。
司九連忙閉上嘴，不敢再說話了，只是看向秦嫵的眼神里充滿了擔憂和緊張。
夫人為先生……犧牲了太多。
這份感情，連他這個局外人看了，都忍不住動容。
很快，秦嫵就因為失血過多，眼前傳來一陣眩暈感，身形也忍不住晃了晃。
就在司九猶豫著要不要上前的時候，門外再次傳來響動。
他點開別墅門口的監控查看，發現有兩輛黑色的車子停在那，車門打開，兩個坐著輪椅的男人，分別從車里下來。
一個是秦松鶴，夫人的外公。
另外一個……竟然是凌少澤。
司九看了眼床上還在昏迷的司御寒，連忙跑出去迎接秦松鶴。
“秦老先生，里面請。”
至于凌少澤……直接忽視！
這可是他們總裁的頭號情敵，他要是真把人送進去，別說這個月了，下個月，下下個月的獎金恐怕都得保不住！
在凌少澤身后，幫忙推輪椅的下屬見狀，忍不住開口：“喂，你是瞎嗎？這里還有個人你看不見？”
司九忽然做出驚訝的表情，一副才看見對方的樣子。
“呀，這里竟然有人！”
下屬：“……”
凌少澤：“……”
凌少澤揉了揉眉心，問司九：“你家夫人在給司御寒解毒？到哪一步了？”
司九立刻警惕起來：“這好像不關凌少的事吧！”
不是他非要防備凌少澤，實在是……他和總裁有著化不開的恩怨。
對方這個關頭過來，很難不讓人懷疑用心。
凌少澤看出他心中所想，沉聲道：“再晚一步，你家夫人可能會因為失血過多而出事，你耽誤得起嗎？”
司九震驚地看向他，“你怎么……”
御霆莊園戒備森嚴，秦嫵在給司御寒解毒的事，只有司家人和秦松鶴知道。
凌少澤是怎么知道的？
難不成……對方已經手眼通天到，在御霆莊園里安插了眼線？
凌少澤冷笑一聲，“網上司御寒出事的消息傳得沸沸揚揚，以阿嫵的性格，怎么可能會見死不救？”
司御寒還真是命大。
中毒那么多年都死里逃生就算了，竟然還遇到了秦嫵！
司九神色復雜地看著他，心里卻在糾結。
放？
還是不放？
就在這時，一旁的秦松鶴突然開口了：“一起進去吧，說不定他能幫到阿嫵。”
有了秦老爺子發話，司九即便再不情愿，也只能側身讓出路來：“凌少，請吧。”
但為了保險起見，他還是警告了一句：“我是看在夫人的面子上，才放你進去的，你最好別打歪心思，否則……”
凌少澤淡淡瞥了他一眼，隨即朝身后的下屬抬了下手。
下屬冷冷朝司九哼了一聲，推著凌少澤大搖大擺進了御霆莊園。
那態度，簡直囂張的不行！
司九：“……”
嘿！
嘚瑟個什么勁呢！
一行人乘坐電梯上了樓，被司九帶著進了主臥。
他們趕到的時候，恰好看到秦嫵因為身體虛弱而差點摔倒在地。
司九還沒來得及做出反應，就見一道身影突然移動過去，將秦嫵扶到了床邊坐下。
沒錯，就是移動！
凌少澤做的輪椅是電動款式，直接按下扶手上的按鈕，就能自動往前走，還能調節速度。
他第一時間發現了秦嫵的異樣，立刻就沖了過去。
“還好嗎？”
他看向秦嫵的眼底，是不加掩飾的擔憂。
秦嫵面色蒼白憔悴，卻還是搖了搖頭道：“我沒事。”
“撒謊。”
凌少澤毫不客氣地拆穿她，生氣問道：“你知不知道我要是再晚來一步，你的血這樣流下去，會有什么后果？”
“我有分寸。”
秦嫵強撐著想站起身來，“還不夠，現在還不夠。”
她剛才給司御寒煮的藥，是專門配合她的血來刺激司御寒體內參與毒素的。
施針也是為了打通各處穴位，促進藥物吸收。
她不能停。
凌少澤緊緊注視著她，眼底翻涌著讓人看不懂的情緒，他再一次將那個問題問了出來：“值嗎？”
“值。”
秦嫵回答得果斷堅定，沒有半分猶豫。
這個問題凌少澤問過好幾次，但每一次得到的答案都是一樣的.
他將視線落到床上，正昏迷沉睡的司御寒身上。
一種名為嫉妒的情緒，在心里悄然冒出來，然后以不可抑制的速度瘋漲，如同藤蔓一般瘋狂蔓延，直到將他整顆心都緊緊纏繞起來。
房間里陷入了片刻的沉默。
司九和陸淮銘滿臉警惕地盯著凌少澤，不明白對方究竟想干什么。
就在這時，凌少澤忽然動了。
他拉住秦嫵的手，將刀子從她手里抽出來，然后將自己的手腕割破。
把自己的血喂給了司御寒。
所有人大驚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