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疼嗎?”南姻問。
“南晴玥,你到底是哪來的自信,甚至都沒有搞清楚事情原委,就篤定小芙兒喝了你下藥的湯。我還以為你有多大的本事,能隔空救人。”
“故弄玄虛搞這么一堆,感情是在湯里加了點你配制的藥?”
小芙兒氣得大喊:“當時我被送來,你都沒有給我檢查,就說要把我眼睛挖掉!若不是阿姻姐姐出現,我現在不但成了獨眼,我還沒了命!”
昏暗的天色下,所有人安靜得可怕。
南晴玥的眉頭越皺越緊,方才她那么信誓旦旦,現在自己成了個笑話。
“你哪來的醫術?”低沉的男聲,打破寂靜。
霍鄞州眸色幽暗,定定看著南姻。
南晴玥也反應過來,問:“是啊,姐姐你先前從未接觸過醫術,怎么能治得了眾多醫者都束手無策的病癥?”
“跟你有什么關系?”南姻直接開口。
南晴玥頭一次這樣跌面兒,尤為委屈的看向了身邊的男人。
可霍鄞州的目光,卻單單停留在南姻身上。
他深諳的眸子沉如墨,完全叫人看不清情緒:“既是個誤會,如今說開了,那便免你受罰。此事,到此為止,別在鬧了。”
誤會?
方才要她給南晴玥磕頭道歉,涉及南晴玥的不是,霍鄞州一句誤會就把她打發?
南姻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今日給小芙兒施救,王爺進來不問緣由,一腳踹斷我心口兩根肋骨。方才,若不是小芙兒他們幫我阻攔,我現在早已被王爺執行家法,少說都已經打死了!”
“現在真相大白,南晴玥跟王爺你,還有你們所有人!”
南姻指著眾人:“沒有對不起,沒有一點愧疚,只是輕飄的一句‘誤會’,就想要平事。那以后,我是不是也能像南晴玥一樣不要臉地搶占別人功勞,等真相大白,學著王爺說一句,都是誤會!”
南晴玥面上浮現一抹難堪。
她都已經不在追究追問了,南姻為什么還要當著這么多人的面,如此斤斤計較?
壓著不滿,南晴玥放低了語氣:“姐姐,我此前不知道你會醫術,而且我這么著急,全是因為小芙兒若出事,安安會受責怪,姐姐你也會受牽連。我,都是為了安安跟姐姐你,為了整個明王府著想。”
南姻挑眉:“你若是真的為我們好,為了王府好,你會更加小心謹慎。而不是才發現小芙兒一醒來,你就以為是自己的功勞,著急著邀功。”
南晴玥驚訝地看著口齒變得如此鋒利的南姻,狠狠皺了皺眉:“姐姐你真的誤會我了,我當時就是太高興了,才會這樣著急。我嘴笨,不會解釋,但若是姐姐覺得不解氣,那我給姐姐下跪道歉!”
南姻笑出聲來:“別說什么給我下跪道歉讓我解氣的話,在小芙兒幾次跟你表示讓你不要給她醫治,你依舊不聽,自以為是施救,差一點害死小芙兒。你對不起的不是我,是燕王獨女霍芙,是整個燕王府!你應該給霍芙下跪,不是給我!”
南晴玥抿唇。
她是跟她平起平坐的平妻,外面的人見到她,誰不叫一聲南妃,而不是側妃。
要她給個小孩子下跪……
南姻這是故意折辱她!
“你道歉的誠意不夠嗎?”看她遲疑,南姻冷聲問。
南晴玥閉了閉眼:“好,我跪。”
她身子矮了下去,膝蓋要觸及地面之時,便被一個力拉住。
霍鄞州輕用力,便叫南晴玥站起身:“南姻,適可而止。你非要拿著明王府的臉面,逞一時之快嗎?”
南姻嗤笑出聲。
霍鄞州當著許多人一腳踹斷她兩根肋骨時,不覺得失了明王府臉面。
剛才要她給南晴玥下跪認錯,也那么理所應當。
現在涉及南晴玥,南晴玥便是明王府的臉面了!
“此事不是我緊抓不放,是燕王府的人,要追究南晴玥的責任。”
南姻看向南晴玥:“南晴玥第一罪,身為明王府平妻,沒有教導好安安,讓她在外面胡作非為,闖下大禍。第二罪,她醫術不精,差一點害得小芙兒喪命,事后還自以為是,在小芙兒湯中下藥!兩罪并罰,方才燕王府軍師已經吩咐人去上報陛下了。”
瞬間,南晴玥的臉色蒼白。
其他人更是憤憤不平,尤其是南晴玥的那些師兄們:“此事說到底,都是南妃救人心切……”
“對了!”南姻抬手,打斷了他們的話:“你們也被燕王府的軍師記上,一起上報給陛下了。小芙兒差一點受害,你們也有責任。”
裴覬出來作證:“是的,你們每一個,我都有好好寫下來,送去皇宮。一個都沒漏,都有份。”
也就是在小芙兒方才去提食盒的功夫,裴覬就爽利的把事兒給辦妥了。
南晴玥的身形忽然一晃。
安安著急的喊了一聲,南晴玥才面前穩住身形。
她轉臉,跑到南姻跟前:“玥母妃都是為了我,才弄出的誤會,她也著急。她甚至說,如果治不好小芙兒,那她去受罰,挨打,母妃,你能不能看在安安的份上,讓燕王府的人別為難大家啊!”
起先,安安不確定南姻到底還在不在乎她。
但是現在,聽南姻真的把霍芙治好了,她才又有了些把握,南姻是在乎她的。
否則,她不會費盡心思給霍芙醫治。
南姻低頭看著安安,她怎么把安安給忘了!
沉思之際,南晴玥上前:“姐姐,能不能看在安安的面上,就罰我一個人,饒了大家,他們也是受我影響……”
“滾開,這里沒你說話的份兒!”南姻厲聲呵斥南晴玥,伸手將安安拉到眼前:“你推小芙兒之事,也是錯。既然錯了,就不能不受罰。我不是你母妃,我也沒有資格管教你。但是燕王府,要追究你。”
安安聽見那句“我不是你母妃”,正有些生氣。
結果就聽見裴覬道:“按照律法,傷害皇子皇孫,鞭笞一百。但同為皇子皇孫,減半,五十。小郡主,請受罰!”
安安的臉色一僵,看向了南姻,那點微乎其微的篤定,現在搖搖欲墜:“母妃,你……你究竟怎么了!”
南姻沒有理會。
南晴玥卻在此時上前:“姐姐,安安是你的親生女兒,你不能因為恨我,就這么對待安安!”
“你可以代替她受罰。”南姻指了指那藤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