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不需要為了這種人而讓自已的手沾上鮮血,這種人不值得?!眴糖哐壑虚W動著淚光。
哥哥,在她的生命中,陪伴她最久的那個人。
當年,哥哥失蹤,她不斷尋找,卻始終沒有線索的那種焦慮感和痛苦,想必這五年來,哥哥也是如此吧。
“是啊,這種人還不值得?!眴坛菏栈亓藰?,“不過他想要你的命,我也不能輕易放過!”
隨著話音的落下,喬澈直接抬起手,一把抓住亞諾德,朝著對方狠狠地揮出了拳頭。
屋子里,頓時響起亞諾德的慘叫聲。
喬澈出手,又狠又準,不傷及要害位置,但是卻又讓人很痛。
直到亞諾德被揍得幾乎連慘叫的力氣都沒了,喬澈才停下了手,從手下這邊接過帕子,仔細地擦拭著自已的雙手。
手上,濺了一些血,而他不想用濺血的手,去碰觸他心愛的妹妹。
喬澈一步一步地走到了喬沁的跟前,“對不起,哥哥來晚了,讓你又陷入了危險中?!?/p>
曾經,他答應爸媽,會一輩子都保護好妹妹。
可是卻是妹妹一次又一次地保護了他,而他,卻在妹妹遇到危險的時候,什么都不知道!
等知道的時候,接到的只是妹妹失蹤的消息!
“沒有,哥哥來得不晚?!眴糖呶⑿Φ乜粗鴨坛?。
可是這樣的笑容,襯著喬沁那瘦得皮包骨頭的模樣,卻讓喬澈更加心疼了。
他的妹妹,明明值得這個世間最好的一切,可卻受了那么多的苦。
即使是鐵血冷硬,曾經在軍中受過嚴苛訓練,即使是嚴刑拷打,或者是面臨生死的時候,都不會落淚,可此刻,看著眼前的妹妹,卻眼眶濕潤了起來。
抬起手,他幾乎是小心翼翼地碰觸著眼前的妹妹。
那么瘦,干枯的頭發,蒼白的臉頰和沒什么血色的嘴唇,還有一直坐在輪椅上的樣子,都在告訴著他,妹妹這幾年過得很糟糕。
甚至在電話中,他已經知道了,妹妹這幾年一直昏迷中,成了植物人,好不容易才意外蘇醒過來。
他在來的路上,已經做了心理建設,可當他真正看到的時候,卻發現,原來他的心理建設,做得還遠遠不夠。
“對不起……”他喃喃著,手指顫顫地碰到了喬沁的臉頰。
“沒有什么對不起的,哥,你該高興啊,我們重逢了?!眴糖叩?。
“是啊,我們……重逢了……”他喃喃著,指尖上傳來著她的溫度,在告訴他,妹妹真的還活著。
活生生地在他的眼前。
突然,喬澈身子直挺挺地蹲跪了下來,雙手猛地抱住了喬沁,可是就連擁抱,都帶著一種小心翼翼,生怕用一點力,就會讓她現在這脆弱的身子受到傷害。
“對不起,對不起……”他哽咽地道,眼淚再也忍不住,就這樣涌出了眼眶,濕 潤了她肩膀的衣衫。
喬沁抬起手,安撫般地輕輕拍著喬澈的后背,溫柔地回抱住了他,“哥,我沒事,我好好地活著,以后我的身體會慢慢康復起來的……”
吳放看了一眼相擁的喬家兄妹,抬手讓手下把亞諾德和他的手下以及小鎮警方的這些人全都帶到屋子外去。
不讓這些不相干的人,打擾了眼前的兄妹的重逢。
就這樣,喬澈一個大男人,別人以為的鐵血硬漢,殺神,在自已的妹妹面前,哭得稀里嘩啦。
喬沁只能輕輕地安撫著,從來不知道,自已的哥哥,竟然這么能哭。
直到一道稚嫩聲音的響起,打斷了這個哭聲。
“媽媽,為什么這個叔叔一直抱著你哭???”白晨昕的聲音響了起來。
哭聲,戛然而止。
喬澈身子瞬間僵硬。
媽媽?難道說……
他抬頭,循著聲音看去,只見兩個女人,正帶著一個孩子從樓梯上走下來。
而那個孩子,眼睛和輪廓,像極了白景成。
但是鼻子和嘴巴,卻很像喬沁。
“這孩子……這孩子是……”他眼睛驀地睜大,難得聲音變得結巴了起來。
“是我的和景成的女兒,叫白晨昕?!眴糖唛_口道。
“那孩子還活著?”這句話,卻不是喬澈問的,而是吳放問的!
之前在通話中,喬沁并沒有提起白晨昕的存在。
當年,直升機爆炸,喬沁在海上失蹤,能活下來已經是幸運了。
吳放根本就沒想過,就連當初喬沁肚子里的孩子,都還能存活下來。
“嗯,活著。”喬沁對著女兒招招手,“晨昕,來這里。”
白晨昕乖乖地走到了喬沁的跟前。
喬沁指著哭得雙眼通紅的喬澈,“這是你舅舅,也就是媽媽的哥哥?!比缓笥种钢鴧欠?,“這是吳叔叔,是你爸爸的秘書?!?/p>
“舅舅,吳叔叔!”白晨昕乖乖地喊人。
雖然她不知道秘書是什么,但是剛才她有偷偷地看到,這個吳叔叔和舅舅,都是幫了媽媽的人!
一聲舅舅,讓喬澈的眼眶又蒙上了霧氣,“晨昕是吧,我是舅舅,以后有舅舅疼你,寵你,誰都不能欺負你!”
說著說著,他的眼淚又落下來了。
小家伙抬起小手,拭著喬澈臉上的淚水,“舅舅不哭!”
“好,不哭!”可是淚水,卻反而落得更兇了。
小家伙拭了老半天都沒有擦干,于是轉頭對著喬沁嚷嚷,“媽媽,舅舅為什么那么愛哭啊?”
“因為舅舅太愛你了。”因為太愛,所以像哥哥這樣從不輕易落淚的人,此刻,卻會落下那么多的眼淚!
吳放還沉浸在白晨昕的存在中。
從孩子的長相上,幾乎是一眼,就能確定那是白爺的孩子。
甚至比陸雨真更像白爺!
“夫人,真沒想到您和白爺的孩子也活下來了,如果白爺見到您和孩子的話,那么他的病一定會好轉吧。”吳放喃喃道。
“他的?。俊眴糖咭徽熬俺缮×耍磕阒安皇钦f他身體健康的嗎?”
吳放和喬澈互看了一眼。
片刻后,吳放清清喉嚨,“白爺身體一切安好,他的病,說來話長,等之后我會一五一十對您說,總之,只要見到您和小姐的話,那白爺就不用像現在這樣……”
他的話還沒說完,倏然,屋子的門又一次被踹開。
“怎么,吳放,你和賀霄瞞著我的事兒,就是來這里,見我的妻子和女兒嗎?”清冷的聲音,隨之響起。
喬沁的身子陡然僵直著,這聲音,就算過多少年,她都不會忘記。
那是……景成的聲音!